這正是冒險家的樂園,比起其它地方來,此地每條馬路、每個街角都要更精彩刺激。"
這是西班牙巨著《唐.吉訶德》中描述塞維利亞的壹句話。作為伊比利亞半島與新大陸之間的航運門戶,16至17世紀的塞維利亞因其貿易壟斷地位,而成為西班牙乃至歐洲最具活力的壹線城市。
西班牙劇《黑死病》,就將背景設定在十六世紀末的塞維利亞,還原度極高地展現了文藝復興時期,西班牙大城市在突發公***衛生事件時的眾生相。
1. 雙城記隨著新大陸財富的到來,城中迅速聚集了壹批達官顯貴以及來自全歐洲的商貿和外交使節。城市不斷擴張,貴族富人的豪宅、教堂和其它基建需求,給不少商人、建築工人、伐木工、采石匠、雕刻工匠、陶瓷工人、金銀匠、畫家帶來工作機會。
塞維利亞市中心的西班牙廣場
同時,這座富庶的城市因其相對慷慨的教會慈善體系,吸引了大量失地農民、乞丐以及罪犯。1530年至1600年,塞維利亞人口從大約5萬暴漲到15萬,成為當時西班牙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是歐洲三大都會之壹。
在這裏,妳能看到工匠、商人、水手、士兵、非洲黑奴、穆斯林以及準備去新大陸討生活的移民。人們從西班牙各地、葡萄牙、佛蘭德斯、意大利、法國、德國、英國蜂擁而至,想要尋找發家致富的機會,但多數人往往找到的只有貧窮和混亂。
美洲大陸運來的財富使這座城市熠熠生輝,而底層民眾依舊生活在窮街陋巷中,醫療衛生方面幾乎沒有什麽保障,瘟疫和饑荒隨時能要了他們的命。
塞維利亞街頭,衣冠楚楚的貴族富商,與結夥犯罪以求生存的孤兒往往並行不悖。壹邊是宗教法庭抓捕異教徒,另壹邊是充斥著乞丐、無賴、妓女的骯臟街道,宗教狂熱與放蕩罪惡同在。
2. 黑死病從十四世紀至十八世紀,黑死病就像懸在整個歐洲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疫病的反復肆虐之下,從倫敦到維也納,從馬賽到莫斯科,死亡人口以數千萬記。要知道當時的歐洲,人口達到十萬規模的城市已經算大都會了,可想而知黑死病的致死率有多高。
在疫病面前,西班牙自然不能獨善其身。劇中最開始就描述了十六世紀末塞維利亞爆發了規模較大的鼠疫。已經染病的人被安置在城外的簡易棚之中隔離。
當時被普遍認為有效的防護工具,是壹種鳥嘴面具。口鼻部分象壹個鳥嘴,有小孔便於呼吸,鳥嘴內部的布袋填滿了香料和草藥,用來隔絕飛沫和異味。配套的還有有壹種打過蠟的長袍以及皮制長褲、手套和皮鞋,用來保護身體,類似於現在的防護服。但是這些行頭壹般人很難弄到。
醫務工作者從專業的角度出發,希望盡快封城。
但塞維利亞是個港口貿易中轉站,西班牙帝國從新大陸攫取的財富,源源不斷地經由塞維利亞轉向其它地區。五分之壹的真金白銀進了國王的金庫,其它大量數額在西班牙過了過手,再匯給熱那亞和德國的銀行家家族,用來償還帝國貸款。隨著金銀到來的還有異域特產:可可、土豆、西紅柿、菠蘿、辣椒等等等等。
封鎖城市,就意味著航運進出全面停止,外面的金銀和物資進不來,而貿易城市賴以運轉的物質基礎就不復存在了。那麽要應對瘟疫和接下來糧食物資短缺可能引發的騷亂,所需要的花費,從哪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