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以來,國民經濟持續快速增長,消費需求穩步增加,城鄉居民收入穩步增長,對外貿易強勁增長,財政收入大幅增長。當前金融運行總體平穩。但值得註意的是,經濟運行中仍存在投資需求過度擴張、貨幣信貸快速增長、通脹壓力加大等問題。
據初步統計,3月末,廣義貨幣M2余額為2318萬億元,同比增長19.2%;全部金融機構本外幣貸款余額17.90萬億元,同比增長20.66%。壹季度本外幣貸款增加9122億元,其中人民幣貸款增加8342億元,同比多增238億元。為防止貨幣信貸過快增長,引發通貨膨脹或資產價格泡沫,形成銀行新的不良貸款,防範金融風險,中國人民銀行開始采取壹些政策措施,包括從4月25日起再次上調準備金率0.5個百分點,並實施差別準備金率制度和再貸款浮動利率政策。此外,中國人民銀行上調了央行再貸款利率和再貼現利率。
從宏觀經濟的角度來看,當前中國宏觀經濟形勢需要研究的主要問題有:壹是貨幣供應量快速增加,今年M1和M2的實際數據高於預測;信貸增速較快,較年初預期高10個百分點。提高存款準備金率的政策將有助於控制貨幣供應和貸款增長的速度,確保金融市場的平穩運行。第二,我國直接融資比重仍然過低,間接融資比重過高。雖然發展中國家普遍存在證券市場不發達、企業直接融資難、直接融資不便等問題,但如此高的間接融資比例給全社會資產負債管理和風險控制帶來壹定困難。第三,M2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過高。到2003年,M2在中國國內生產總值中的比重接近200%,這在世界上除少數國家外是沒有的。盡管中國經濟存在壹些特殊性,但過高的M2表明中國經濟發展中的融資過於依賴銀行體系,風險集中度較高。第四,總儲蓄率仍然很高。2003年,中國總儲蓄率進壹步上升至47%,經濟增長主要由投資拉動,消費需求比重有待進壹步提高。上述問題都需要進壹步研究和探討,而這些問題的解決離不開金融市場的發展。
二、改革開放以來,我國金融市場發展取得重要進展。
首先,金融市場體系初步建立。目前,中國已基本建立了證券期貨市場、貨幣市場和銀行間外匯市場。其次,金融市場的參與者日益多元化,包括商業銀行、社保基金、信托公司、保險公司和證券公司。自2003年以來,合格境外機構投資者(QFII)被引入中國,為中國金融市場的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第三,市場產品逐漸多元化,不僅包括金融債券、政府債券、央行票據、企業股權和債務債券,還包括證券和銀行產品。對ABS、MBS和CDO等創新銀行產品以及開放式基金等創新證券產品的需求強勁。四是跨市場金融創新產品不斷湧現,如貨幣市場基金的出現和銀行信貸資產證券化的發展。
但是,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金融市場仍存在產品短缺和單壹化的問題,金融深化程度不夠,在許多方面仍存在創新抑制的現象和問題。
3.經濟的不斷發展和對外開放的不斷深化,要求中國金融市場進壹步發展,要求有關部門適應形勢,轉變觀念。同時,金融產品也不可避免地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首先,隨著中國加入世貿組織過渡期的結束,隨著國民待遇的實現和市場準入的逐步放寬,金融業面臨的國際競爭將進壹步加大。加入世界貿易組織的承諾和中國自身經濟發展的需要要求中國加快金融市場的發展。其次,隨著市場的逐步開放和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推進,2003年中國的經貿依存度已達60%。越來越多的企業參與國際業務,客觀上要求中國金融機構為企業客戶提供包括套期保值、風險控制和外匯融資在內的壹系列金融服務。市場需求的不斷擴大為金融市場和金融產品的發展提供了機遇。第三,隨著對外開放的深入,中國將進壹步完善匯率形成機制,逐步取消不適當的外匯管制措施,最終實現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這都需要金融市場的進壹步發展和金融產品的進壹步多樣化。這壹點在相關文件中明確提出要發展全方位、多層次的金融市場體系。
4.作為壹個發展中國家和轉型經濟國家,盡管中國在金融產品創新過程中遇到了壹些挫折,但未來我們必須充分重視金融產品創新,不能因噎廢食。在此過程中,為處理好實踐經驗積累與健全規則制定之間的互動關系,可以采用正面清單和負面清單兩種方式對金融創新產品進行監管。
在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中期的中國經濟開放初期,由於人才短缺、技術落後、管理薄弱和監管不足,中國在金融產品創新方面曾走過壹些彎路,導致壹些產品被取消和有問題的金融機構關閉。金融產品和其他行業的產品壹樣,在創新過程中也需要經歷壹定的學習、人才培養、機構成長、市場成熟和監管發展等過程。當壹些條件不成熟時,可能會產生壹些風險。此外,關閉有問題的金融機構也暴露出中國法律體系的壹些薄弱環節,例如,破產關閉仍存在相當大的問題。
當然,不同的決策部門和不同的專家學者對金融產品創新的監管思路和發展會有不同的意見。其中,壹種觀點認為,由於歷史的彎路,在開發新的金融產品時,必須首先建立規則並充分借鑒國際經驗。這種說法有壹定的道理。但在實踐中存在壹些問題。首先,國際上的經驗教訓不盡相同,不同國家之間存在顯著差異,如英美模式、歐洲大陸模式和韓日模式等,需要進壹步分析、判斷和選擇。
此外,在缺乏實踐經驗的基礎上建立規則往往需要很長時間,甚至始終無法頒布。既定規則的可操作性和健全性有待進壹步觀察。從方法論上看,只有先建立規則,壹切才能實踐,這也違背了人類通過實踐提高認識的客觀規律。在這壹階段,可以采取的方法可以借鑒產業政策的相關做法,通過設立正面清單和負面清單來規範和解決。對於那些在國際範圍內較為成熟的產品,對於那些風險控制能力較強的金融機構,在開展創新業務時采取負面清單方式,這意味著“可以開發法律未明確禁止的業務品種”。對於那些不是很成熟、可能帶來系統性風險的金融產品,采取正面清單的方式進行監管。
在金融創新產品的過程中,要合理界定金融產品的定位。註意區分面向機構投資者的產品和面向居民個人的產品。鑒於機構投資者普遍具有機構優勢、較強的分析判斷和抗風險能力,對機構投資者產品的許可可以更加寬松。針對居民個人的金融產品在準入方面應更加謹慎,在信息披露和監管方面應更加嚴格。其中,面向高端客戶的金融創新產品應與面向普遍服務的產品有所區別。此外,包括衍生品在內的壹些定價和風險控制更為復雜的金融創新產品在監管中也需要區別對待。
金融創新產品的發展將使金融機構轉變其資產負債結構成為可能。以銀行業創新產品為例,資產管理中消費信貸、資產證券化、不良資產證券化、信用風險轉移等新型金融產品逐步湧現。在對債務人的管理中,我們可以看到儲蓄替代產品的不斷出現,如基金產品、證券投資產品和保險產品。此外,中間業務發展方興未艾。在國際上,人們不再將銀行僅僅視為從事存款、貸款和外匯業務的機構,而是更多地將銀行視為具有龐大網絡分支系統的業務和服務骨幹,並越來越多地將銀行視為具有應對多種產品能力的銷售和服務網絡,同時將金融服務視為由電子網絡鏈接的信息處理業務。
五、不斷變化的市場需求和交叉產品的出現越來越要求建立職能監管理念,適應形勢並加強協調。
證監會、銀保監會、銀保監會成立後,我國基本形成了功能監管格局,為金融業穩健發展和有效防範金融風險發揮了重要作用。同時也要看到,千變萬化的市場需求客觀上要求金融資源能夠在不同市場間合理有效配置。因此,我們觀察到壹些跨業務的需求正在逐漸出現。例如,企業客戶在貸款需求的基礎上對投資理財、對沖和保險業務有更多需求,個人居民在存款需求的基礎上對消費信貸、住房貸款甚至投資理財和養老保險有進壹步需求。交叉業務的出現和發展為改變直接融資和間接融資之間不合理的比例關系帶來了新的可能性。
業務品種的交叉客觀上要求機構具備更全面的服務功能。從目前中國的實際情況來看,監管機構對金融控股公司的產生和發展實際上采取了默認的態度。應該說,金融機構廣泛的網絡分支機構和長期特殊的客戶信息為交叉業務的發展創造了機會。因此,我們可以觀察到,隨著市場需求的發展和資源共享的要求,過去壹些牢牢基於誰簽發“出生證明”的監管理念受到了沖擊。事實上,沒有必要在功能監管、機構準入和業務產品開發之間設置障礙。隨著經濟的發展,無論誰應該批準設立機構,都不應該阻礙具有市場需求的業務創新。職能監管和業務發展並不壹定矛盾。監管機構壹直在適應不斷變化的形勢,改變觀念,加強協調。此外,為了保持宏觀經濟穩定和協調發展,十六屆三中全會報告進壹步明確了進壹步加強中國人民銀行、財政部和三個監管機構之間的協調,這壹趨勢已在相關立法中得到反映。
六、外資銀行的先天優勢使得外資銀行在中國的發展潛力巨大,而外資銀行的發展要適應宏觀金融形勢的需要。
改革開放以來,越來越多的外資銀行開始進入中國市場,為中國金融體系的完善和金融市場的發展發揮了重要作用。在經濟轉軌過程中,外資金融機構在公司治理、風險控制、風險管理、信用文化、決策程序、激勵機制和資產管理等方面具有壹定優勢。外資銀行有很大的發展空間,特別是在促進金融市場和產品的發展方面。
外資銀行的發展還應考慮滿足中國宏觀金融形勢的需要。在經濟轉軌過程中,不同行業和地區的發展階段和發展潛力存在壹定差異。外資銀行可以更多地關註中國經濟轉型中的壹些薄弱市場、產品和薄弱環節的發展,關註經濟結構的變化,支持東北老工業基地的發展和西北地區的建設,這不僅與中資金融機構形成競爭,而且是中資金融機構的有益補充。我們也希望在華外資金融機構能夠更好地適應中國宏觀金融形勢的需要,不僅在平穩周期階段分享中國經濟快速穩定增長的好處,而且在逆周期階段甚至在危機期間堅持長期經營和追求長期利益,這也是今年2月國際清算銀行會議討論和研究的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