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對有房和無房的年輕人進行了對話。
這幾個人彼此都是朋友同事,但壹個是家裏有房的北京人,壹個是來北京打拼的外地人。
這是他們之間迄今為止最坦誠的對話。愛情,工作,生活的選擇,他們第壹次互相聊起了房子對這些人生大事的影響。
房子是公眾討論的長期熱門話題。但是這些朋友驚訝地發現,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之間從來沒有談論過這件事。
而談話的結果是:差異比預想的要大。
這種交流不同於大眾討論,是具體的人在談具體的生活。
我確實看到了其中殘酷的部分——房地產造成的巨大差異,是大都市年輕人不得不面對和消化的事實。
但是聊完之後,他們反而告訴我:我沒那麽著急。
最重要的是,他們意識到沒有必要互相比較,這種比較毫無意義。有些天生依賴的人,也有自己現實的煩惱;而那些還堅持留在大城市的人,辛苦卻總有理由不去。
北京有房和無房年輕人的對話
自述:新世界之友
問:如果我有房子,還需要努力嗎?
@王偉:就算家裏沒有那麽多房子,我也會選擇自由攝影師的生活。2011剛畢業,想通了。我不上班,只做自己的事,從不伺候人。
@張迅:北漂的時候,業余時間做攝影師,相當於用工作養理想。也許我全心全意做攝影師可以做得更好,但是我沒有這個資本。
@王偉:我沒怎麽關註北票的生活。我是從電視劇裏看的。我也這麽認為為什麽壹定要來北京?北京有什麽好的?
當然,有些人不喜歡我說的話。在我看來,為什麽壹定要去相對發達的地方?壹些二三線城市也挺好的。
如果妳有自己的想法,在哪裏都可以。
@張迅:哈哈哈哈,我真的沒有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在任何地方做它。但我能理解北京人這麽想,因為他們沒有親身經歷。這是限制妳想象力的體驗。比如藝術設計,在很多北方城市是沒有生存機會的。比如大慶,城市本身更註重傳統產業,就業機會少。
“白手起家”需要土壤。
@王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北漂就要承擔這樣的事情。如果妳不能忍受他們,就不要來。
如果真的想來北京實現夢想,真的要承受這樣的壓力。夢想非常昂貴。
在中國,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平等就是出生地的不平等。只能通過後天來改變。
@張迅:所以在我27、8歲的時候,工作和攝影都沒有太大的提升。父母給了我壹個臺階下,逼我回家。
我被困在那裏,走下臺階。
後來,我想了想。其實對於年輕人來說,北京是壹個只要不想買房就可以生活的相對幸福的城市。
問:那麽,在北京有房子重要嗎?
@王偉:我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家裏有四套房,草橋壹套是我媽的,紫竹院壹套是我爸的,德勝門壹套是我奶奶留下的,上莊壹套是這兩年買的。
都說德勝門的小平房要拆了,十幾平米能乘以幾千萬,可是聽了十幾年了,也沒動靜。
@張迅:我沒有。我無法想象如果我在有四套房我會怎麽生活。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當妳被限制過,妳真的想不到土豪的創意和生活。
@王偉:妳怎麽把房子看得這麽重?我不明白。這幾年房子特別不健康。原來也不算太貴。這是北京人住的地方。
張迅:但是,如果我現在在北京有房無貸,我會馬上搬到南方某個城市。然後在南方城市做自己想做的事。
@王瑋:我媽前陣子很搞笑,說要在廊坊再買壹套,我就說:“妳有病吧?買這麽多套房,妳吃得消嗎?”
我覺得特別沒意義。
問:妳的家庭背景如何?
@ Claire Kuo:算上家裏國慶剛買的,壹共6套。
我們住在北四環的壹套180平方米的公寓裏。還有壹套差不多大小的出租。有兩套200平米的小排屋。海南有兩套房。
父親是國企,母親做過會計。結婚的時候買了個農村院子,花了2000左右,2000左右拆了,給了回龍觀兩套房子。後來整合就整合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王林霞:我不是北京人。去年在北京買了房,小戶型,每月房貸不到6000。父親是國企,母親從事金融工作。家裏有兩套房,但不是特別值錢。
問:妳擇偶的標準是什麽?
@ Claire Kuo:剛分手。他是外地人,工資不錯,月薪2-3萬。但是他還是覺得我這樣的女生太貴了,還說要給我更好的生活,壓力太大。
其實我的真的壹點都不貴。我有自己的房車。貴在哪裏?我不在乎房子,我要尋找愛情。
@王林霞:小時候談了很多戀愛喝酒,發現這事不行,但是情敵不現實。如果我像妳壹樣,我願意只尋找愛,不考慮面包。
@ Claire Kuo:我之前談的北京男朋友都在北京沒房子。這真的可以理解。畢竟北京的房子太貴了,不是每個人都能買得起的。
我想如果我能為我愛的人提供庇護,我會很開心。
@王林霞:我對伴侶的要求:至少要和我家差不多,不能差。不然以後在北京生活,孩子和老人怎麽養?生活費用太高了。
@ Claire Kuo:最近親戚好奇怪。對方想把我當飯票。相親時我付錢吃飯很奇怪
@王林霞:我的狀態也很精彩。壹直想找個對等的,總找經濟條件差的。
這個事情本身就很矛盾。
問:妳們兩個是怎麽看待對方的?
@ Claire Kuo:身邊的北漂都是同事。其他時間,我接觸北漂的機會不多。他們看起來和我沒多大區別。都是坐班車上班,在食堂吃飯。
@王林霞:我有壹些土著朋友在北京有房子。這是他們的家鄉。在這裏住的舒服不是很正常嗎?我總說北京也要還給北京人。
回去能找到這麽滿意的工作誰不想回家?
@ Claire Kuo:目前我在北票的同事還沒有貸款買房,但是有不少已經租房子了。而且工作了四五年,還在分享。結婚了還合租。
主要是覺得合租房間挺私密的。他們會說生活上不方便,比如早上起來要排隊等。
@王林霞:其實大部分北京人不理解外地人的辛苦。比如我在北京和閨蜜抱怨工作的時候,她會勸我先把工作辭了,休息個三到五個月。
我確實需要休息,但是我需要支付更多的抵押貸款。
@ Claire Kuo:但是分享看起來很開心。他們晚上會和很多朋友壹起做飯,有點像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都是同事,可以壹起下班。有同事買了車,開著壹群人壹起回家,感覺挺集體的。
@王林霞:妳看,只有在北票才能看到租房的樂趣。這和出國留學壹樣嗎?那時候只要妳讀書,就給妳學費和生活費。
目前,合租的背後還存在很多問題,比如結婚、生子、養老等。因為沒錢而合租房子的人,永遠玩不起過家家。
@ Claire Kuo:年輕人就該奮鬥。我覺得五年後他們會壹個人住吧?不管是租房還是買小產權或者偏遠的房子。相反,分享會成為奮鬥的美好回憶。我真的不難受。
@王林霞:我現在已經買房了,心理壓力更大了。大概是壹種責任感,我開始考慮結婚生子,贍養父母。出租車會更少,外出就餐會更少。
北京的朋友不太理解。因為他們有房無貸,依然可以過著理想主義樂觀的生活。
經常有人叫我去國外旅遊,我也想去,但是我得先考慮如何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生存下去。
問:說說妳的家庭背景。
@Mandy:北漂租房三年,搬了四次家,現在住地下室半。沒房沒車。
男朋友博士沒畢業沒拿工資。存了壹些錢,但是去年家裏出了點事,拿了五萬給我媽應急。我不敢想買房的事。定金只夠首付的十分之壹。
@小魔仙:我們家在北京有3套房。兩套老房子是我爸媽分的,壹套是2003年買的。
剛開始都是三四千壹百,現在大概漲到壹兩千了。
@Mandy:什麽?壹兩萬?妳不知道北京的房價?
@小魔仙:我真的不知道。我去看看...
問:錢主要花在哪裏?
@京京京京:旅行。壹放假就去了日本,最近壹年去了三四次,壹次2萬左右,不包括機票和酒店。
@Mandy:月租2800,生活費3500左右。經常超支,忍不住下館子。今年,我有點拘謹。不怎麽出去吃飯看電影。我周末買菜做飯,用電腦看電影。
最後壹次旅行是在兩年前。第壹次換工作,請了壹周假去大連,不到2000塊錢。
@小魔仙:我和老公真的沒辦法。今年我們想獨立,想省錢,但還是忍不住想去旅行。工作這麽累,長假不能浪費。
@Mandy:其實我可以去旅遊,可以去度假,也不會過不下去,只是積蓄不夠會焦慮。男朋友說我壓力太大,導致精神有問題,生活幸福感低。
問:妳能接受多大的工作壓力?
@小魔仙:工作強度大,壓力大,真的很不開心。為什麽讓我壹個北京人加班到這麽晚?
我不想牽扯進去,也可以加班,但是得有個度。節假日也不想加班。
@Mandy:對我來說很正常。我已經這樣兩年了。
@小魔仙:對,我覺得妳太狠了,真的太狠了。
當時只有我和XX是北京人,我們是第壹批辭職的。可能是因為家裏有“靠山”所以不敢這麽拼吧。
妳真的很努力。妳會有身體上的問題,心理壓力很大,不開心。妳可能只是抱怨幾句,第二天起來繼續。
如果我失眠了,心情不好,可能兩三天就受不了了,馬上辭職。老板說妳再拖壹個月我也不會管。我不會。我馬上離開。
問:妳會去裸辭嗎?
@京京京京:是的。幾乎我做的每壹份工作都在裸辭。第壹次去裸辭後,我休息了兩個月。當時我算了壹下,卡裏大概有七八千,足夠我生活了。
那時候男朋友天天催我找工作,但是我失業幾個月也死不了。
@Mandy:不敢。我不能在壓力最大的時候每天都哭,裸辭。辭職後如何支付下個月的房租?沒有安全感。
我現在卡上三四萬都不敢玩了
我告訴自己,忍耐壹段時間,然後我可能會出人頭地。
@小魔仙:我有壹個朋友,工作很不開心,有錢也開心不起來。很不正常。我說,妳為什麽不走?沒有存款?她說大概有5萬到6萬。我說,那妳為什麽不敢退出?她說她會焦慮。
天啊,我真的無法理解。卡上有五六萬。如果我是妳,我會把辭職信扔在老板面前,然後走人。
問:和北京人談戀愛結婚能脫貧嗎?
@小魔仙:如果妳還是單身,妳會想找個北京人嗎?
@Mandy: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之前和壹個北京男生曖昧過,喜歡他的才華,家裏也不像幾套房。結果他以“家人不同意”為由拒絕了我。
如果壹個人以妳的出生地來判斷是否在壹起,有什麽好談的?
@小魔仙:老公是外地人,十年沒在北票買房。他和我在壹起後,壹個朋友問:妳父母不反對妳嗎?我說我不反對。他說妳父母真的很開明。
我前男友是個富二代,從小到大都被家裏人寵著。我壹出國我們就分手了。
問:妳們覺得對方的生活怎麽樣?
@小魔仙:我爸媽都是國企的。他們的工作是表演。即使他們上課也沒關系。不需要擔心收入或者家庭開銷。
我在這個州長大。我真的沒有概念。所以我以前覺得我的工作只是賺點零花錢,這些錢只是為了好玩。
@Mandy:我有個北京的同學。房間不多,但生活很悠閑。不喜歡就辭職。
他有壹段時間沒有工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平靜。
我有點羨慕。他很安心,賺不了多少錢也無所謂。我做不到。我沒有資本。
但即使我有房子,我也不會輕易離職。沒有壹份工作是絕對理想的。即使是妳最喜歡的工作,也有很多事情要忍受。
而且,雖然羨慕,但是想想。我來北京不是為了房子。
讀後感:
妳為什麽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