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我想或許應該給海棠打個電話。
翻到海棠的號碼，我的手卻遲遲無法按下撥出鍵。
"怎麽了？"四眼看著我這樣奇怪，忍不住問了出來。
"哦，沒什麽。"我收起電話。
我想今天晚上還是去趟海棠那裏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吧。
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很快，千島湖旅遊的事情就定了下來，和我預計的壹樣，第二天早上就出發了。
因為無法確認晚上是否要陪客戶，所以我趁他們在打高爾夫球的時候去了趟海棠那裏。
"真羨慕妳們，千島湖是個很漂亮的地方，我都還沒有去過。"海棠的心情顯然比前兩天要好多了。
"所以這兩天不能來看妳了，妳安心在這裏接受治療。"我看到海棠床頭已經開始織的毛衣，竟然不願意再多說什麽。
海棠顯然註意到我在看她已經打了壹個邊的毛衣。
"我知道妳很多時候會穿西服，所以我盡量打得貼身壹點。"海棠把沒有完成的毛衣拿了過來，"讓我比壹下好嗎？本來打算邊打邊調整，但是妳這兩天不在，所以我必須好好計算壹下。"
毛衣再貼身也沒有裏面的衣服貼身。
我的腦海裏居然浮現出這樣壹句話，這讓我很吃驚。
看來我暫時真的還無法完全接受海棠。
9月的天氣已經可以穿襯衫了，但是海棠的壹雙手在我腰腹間比劃時候我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那種酥癢。
"別動。"海棠笑著和我說，但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來。
"哈哈，很癢，真的。"我抓住她正準備測量我腋下的手。
很久沒有主動這樣抓住海棠的手了。
海棠的手還是這樣柔若無骨，記得以前我對她的這雙手的形容是"我感覺在我手心裏都要化開來了"，但是今天握在手裏卻感覺冰涼。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房間裏的中央空調。
大概是海棠在空調房間裏面待的時間太長的緣故吧。
思索間，我感覺到海棠的另壹只手撫上了我的手背。
"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妳這樣笑了，真的很長時間了。"海棠把前額靠在我的肩頭，"盡管妳笑得很……"
她不再說下去，因為我們都知道接下去的話。
"海棠……"我不忍心把我的手抽回來，因為我能感覺到我手心的溫度正漸漸地把海棠的手焐暖。
打毛衣的針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如果妳以後能天天對我笑就好了。"海棠自言自語，俯下身體去撿掉在地上的針線。
盡管是如此簡單的要求，但是那時候我卻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千島湖的秀美山水讓我們壹行人都流連忘返。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壹晃我們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小雨。"這兩天沒有聯系小雨，我想到了當初她說的關於小梅生日的事情，"我剛回來。小梅生日……"
"啊，哥，妳回來了啊。"小雨也許沒有想到我會在這個時候給她電話，壹般中午我都會午睡，所以很少在這個時候給人打電話，"小梅？哦，她生日……"
小雨剛想和我解釋什麽，突然我聽到旁邊有人叫她的名字。
"哥，我要工作了，晚點打給妳。小梅生日我們就不管了。"小雨匆匆地掛了電話。
沒想到小雨雖然是實習但也會這樣忙，我無奈地笑了笑。
原本應該是上班時間，但是四眼的叔叔知道我們剛從千島湖回來，特地給我和四眼放了半天的假。
粘著枕頭就能睡著是我最盼望的也是常常成為奢望的期待。慶幸的是那天我讓這種期待成為了現實。
兩個小時的休息讓我恢復了不少精神。
盡管下午我已經不再願意開車了，但是別克還是往海棠住的醫院去了。
或許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壹點詮釋。
因為之前沒有給海棠打電話，所以我到的時候，護士告訴我海棠正在午睡。因為海棠在門把上放了"請勿打擾"，所以護士也沒有讓我進去。
"Hello，boy！"不多想也知道是費法醫生。
"妳好，費法醫生。"我過去招呼。
"妳怎麽在這裏，不進去？"
"呵呵，護士說海棠正在午睡，所以我沒有辦法進去。"
"哈哈，沒關系，妳是她的朋友，我帶妳進去好了。"費法醫生笑著說。
當費法醫生帶我到了海棠的房間的時候海棠還沒有醒來。
"看來妳需要在這裏等會了。"說完醫生合上門忙他自己的事情去了。
海棠睡著的時候臉上很平靜，平靜得讓人不忍心周圍有任何事物去破壞這樣的平靜。
壹件已經完成了大半的毛衣放在海棠的枕邊。
看來海棠這兩天沒有什麽事情就壹直在打這件毛衣。
其實即便是完成了我也很少有機會穿。但是既然打了，那就比劃壹下，免得等完成的時候才發現偏大或者小了。
只是壹時的沖動，卻把海棠弄醒了。因為我在拿毛衣的時候沒有想到它是和線球連在壹起的，而線球放在壹個塑料袋子裏面。手拉動毛衣，毛衣拉動線球，線球使塑料袋發出嘈雜的聲音。
"啊，不好意思，吵醒妳了。"我苦笑著，拿著毛衣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海棠把枕頭靠在床後，坐了起來，笑盈盈地看著我。
"妳笑什麽？做美夢了？"我尷尬地把毛衣放回原處。
海棠依然笑著看我，沒有說話。
我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打開電視機。
"真高興妳來看我。妳為什麽事先不給我電話？"海棠輕聲地說。
我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個原因。只好笑了笑。
"來吧，我來幫妳比比毛衣的大小。"海棠從床上下來。
盡管我背對著她，但是壹陣香氣襲來，我知道她已經到了我的身後。
"好像……好像小了點。"海棠自言自語，"難道妳發福了？"
雖然天天坐辦公室，平時也有不少應酬，但是我還不至於到發福的地步。
所以，唯壹的解釋是--
毛衣確實織小了。
換句話說，也就是不合身。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重新拆了改。"海棠笑了笑說。
是啊，毛衣織得小可以拆了重新織過，但是生活--
卻不可以。
我從海棠房間出來的時候就給小雨打了電話，打算去她學校轉壹下，順便了解壹下小梅的情況。
"哈哈，真是不能理解現在的大學生想些什麽。"我在小雨的食堂裏放肆地大笑。
盡管這個時間來食堂裏面吃飯的學生已經不多，但是在場的幾乎所有學生都朝我和小雨坐的地方看過來。
"有這麽好笑嗎？"小雨咬著筷子壹臉不解地看著我。
"難道妳不覺得很有意思嗎？"我反問。
原來小雨中午所說的小梅的生日不用我們操心的原因，竟然是小梅已經決定去阿海那裏和阿海壹起過。而且為此小梅已經買好了去阿海那個城市的車票。
"那是因為小梅已經想通了。"小雨白了我壹眼，繼續和我解釋，"前幾天的壹個晚上，阿海給小梅打了電話。他們兩個聊了很長時間，反正到宿舍熄燈了他們還在聊，後來我們都睡覺了，不知道他們具體聊了什麽。第二天小梅很神秘地和我說她和阿海已經和好了，而且約好了過兩天小梅到阿海那裏過生日，阿海要給她個驚喜。"
"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麽。"我享受著很多年都沒有吃過的校園美食。
"呵呵，我和妳的想法壹樣，所以我給阿海打了電話。"顯然小雨想告訴我更多，"但是阿海也不願意和我多說什麽，但是我能聽得出他心情很好。居然說我多管閑事，呵呵，這家夥。後來他才說他只是想無論小梅怎麽決定，他都想對小梅說聲生日快樂。沒有想到……"
不管怎麽說，小梅的事情也總算有個不錯的結局。
不。
可能只是段落。
不管是段落還是結局我都祝福他們。
十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有個人正等待著壹種可以用重生來形容的生活。
"這個東西還要啊！我們的車都快裝不下了！"四眼在壹邊抱怨。
"妳說什麽？"瓊惡狠狠地盯著四眼。
"好啦好啦，妳們兩個就不要吵了好嗎？今天我出院，妳們就不能安靜點？"海棠換下了病服精神了很多。
今天，是海棠出院的日子。
"這個……壹天壹粒……這個……"我站在門口正重復著費法醫生說的話。
"呵呵，上面都有說明。記得壹個月後來復查。"費法醫生轉過身對海棠說。
"謝謝妳，費法醫生！"今天海棠的心情別樣的好。
那天晚上給海棠擺的宴席就在楓葉齋裏面，小小的包廂卻融入了大學時代最要好的四個人。楓葉齋的老板送了海棠壹瓶紅酒，順便想來我們這裏蹭會氣氛。海棠心情大好，接過紅酒，倒了兩杯敬過老板後就毫不客氣地把他趕出包廂。
海棠出院了，或許能過上正常的生活，或許能有壹份穩定的工作。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卻覺得心裏面堵得慌。
"海棠……"我側身看了看坐在副駕上的海棠。
晚上海棠確實喝多了。不僅如此，四眼和瓊就這麽開車回去我都異常擔心，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到了家給我打電話。
"海棠？！"我提高了聲音。
"妳是在叫我嗎？"海棠酡紅的臉，是美的，確實是美的。
"妳沒事吧？"我把海棠那邊的車窗關上，喝了酒的人被風壹吹容易醉得更厲害。
"不要！"海棠竟然撒起嬌來，"不要嘛，我要開窗！"
沒有我的允許，海棠是沒辦法開車窗的。
"餵，傻子，為什麽不說話？妳今天開心嗎？"海棠似乎已經有點醉了。
"海棠，回去記得吃藥。"我開始有點討厭葡萄酒的後勁了。
我扶著海棠回到了她的公寓，盡管隔著衣服，我還是能感覺到海棠身上的燥熱。
才跨進門，海棠就甩開我，自己沖到衛生間吐了起來。
壹陣陣的嘔吐聲讓我不禁懷疑喝酒到底是開心的還是痛苦的。
十天沒有打掃的房子到處都是灰塵。我簡單地清理了壹下，先燒了壺水。
等我再到衛生間的時候，發現海棠靠在門邊上睡著了。
海棠還是沒有吃藥，因為當我把她抱到床上的時候她已經沒有知覺了。
說那晚的酒對我壹點作用都沒有是假的，四眼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他們已經回到家了，這讓我胸口壹陣輕松，倦意襲來，我只想睡覺。
想到海棠的很多行李還在我車上，我便不願意去拿上來。迷迷糊糊地就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沈，直到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腰酸背痛。和之前睡下去不同的是我身上多了條毯子。海棠的房間亮著燈，我來不及讓自己的意識支撐到拿出手機看時間，便又睡了過去。
我再次醒來是因為我迷糊間聞到壹股方便面的香味。
"肚子餓了嗎？"海棠的笑臉出現在我的上方。
"呵呵，早。"我勉強從沙發上起來。
想著桌子上的泡面，我的肚子便不爭氣地抗議起來。幾步走到衛生間，裏面海棠已經打掃幹凈了。
"妳就用我的毛巾吧，牙刷……我放在邊上。"海棠回到房間去忙碌了。
我拿起海棠放在邊上的新牙刷在嘴裏胡亂地攪動了幾下，然後用冷水把自己潑醒。
"妳看妳看，毛衣我給妳織好了！"海棠見我洗漱出來，興奮地拿著她為我織的毛衣。
"哦，這麽急？"我笑著抹去臉上的水珠，"現在還沒有到穿的時候。"
"難道妳自己都忘記了啊，妳的生日。"海棠遞給我筷子。
我突然想起來，我的生日已經過了。
"雖然已經過了，但是我還是要把這個禮物送給妳。"海棠把毛衣遞給我。
我接過毛衣，很柔軟。
"謝謝，謝謝妳，呵呵。"
"試試看，試試看。我昨天晚上花了很長時間才弄完的。"海棠的話讓我想起我昨天晚上第壹次醒來的時候原來海棠是在打這件毛衣。
我仔細看了看海棠的眼睛，果然布著血絲，疲憊的神色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喝了酒還是為了完成這件毛衣。
盛情難卻，我只得暫時不享用美味的早餐。
盡管心頭流淌著感動，但是隱隱的，卻有壹種說不出的虧欠。
9月穿毛衣盡管不習慣，但是只是簡單地套在身上就知道毛衣還是小了。
"小了。"海棠神色黯淡。
"是啊，小了。"我把毛衣脫下來。
"沒關系，我可以改，還可以再改。"海棠喃喃。
"海棠……"我抓住海棠幫我把袖子拿下來的手，凝重地說，"不用改了。"
"可是這樣，妳……"海棠突然全身猛地壹顫抖，"會穿不到的。"
海棠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我幾乎都聽不到。
"海棠，我……"我木木地看著她。
周圍的空氣似乎已經凝固了，就在這普通的清晨。平淡的筆墨無法形容我和海棠之間時間靜止住的剎那，只有神來之筆或許還能刻畫壹二。可惜我沒有神來之筆，所以我只能在這裏留下壹段沒有任何描述的空白。
……
"看來是沒有時間改了。"海棠平靜地說著，眼淚卻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海棠，我們……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才明白，原本在我看來如此可笑的對白在這樣的場合裏面說出來是如此的殘忍。
"妳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麽我回來後妳還是對我這樣好，為什麽？！"海棠終於哭出聲來。
我無法回答，我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妳是在可憐我，是在可憐我。"海棠突然瞪著眼睛看著我，然而雙眼卻沒有任何神采。
"我沒有這個意思。"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有壹種內疚。
我突然發現，在處理海棠的這個問題上我是完全失敗的。盡管之前我壹直認為我做得很對，我壹直認為只要不傷害她，只要等她戒毒了，壹切都會好。但是生活就是這樣，等到真的發生了才能判斷自己以前做得是否正確。
"妳走吧。"海棠有氣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
"海棠……"我竟然找不到任何詞語，甚至是簡單的"再見"。
我艱難地移動著步子。
"妳……妳的……生日禮物……"海棠舉起她手中的毛衣。
我屏著呼吸伸手去接，毛衣觸覺依然柔軟，因為毛衣不帶任何感情。
海棠的眼角輕輕地跳動，卻讓我感覺鼻子酸酸的。
我拉著毛衣，可是海棠卻不放手。待我想放棄的時候，海棠的手松開了。
"我……我走了。"
這次，我沒有再理會海棠的動作，大步踏出了大門。
耳邊卻傳來海棠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我錯了嗎？是我錯了嗎？
是生活愚弄了我，還是生活愚弄了海棠？
又或者，是生活愚弄了大家？
58.遠走澳洲
"我已經決定去澳洲念書，已經在辦簽證了。"幾天以後，我接到海棠的電話，她的聲音很平靜，似乎是在冥想了很長時間後才作的決定，"給妳電話，壹來是告訴妳這件事情，二來是想妳方便的時候我來拿那天……那天留在妳車裏的行李。"
繁雜的心情居然讓我忘記了海棠的行李壹直在我車子的後箱裏。
"我……我給妳送過來。那妳這兩天……"心裏有說不出的感覺。
"呵呵，那謝謝妳。這兩天趁辦證的時候我想回家壹趟，看看父母。"海棠的語氣平淡，平淡到似乎我和她是陌路。
我似乎看到了大學時候的海棠，畢業以後和別人說話時候的海棠，高雅得讓人無法接近的海棠。
海棠公寓小區外面的壹家咖啡廳。
壹家不大的咖啡廳。
海棠坐在我的對面，她的旁邊是我帶給她的行李。
她施淡淡的妝，淺笑盈盈。
除了眼睛還有點紅腫外，完全看不出海棠有什麽異樣。只是在外人看起來沒有異樣的海棠卻讓我感覺格外不習慣。
海棠如此陌生，雖然在我對面卻如此遙遠。
"不管怎麽說，我還是非常感謝妳。"海棠輕啟櫻唇，"澳洲的風景很美，向往了很長時間了。到了那裏我拍些風景照，到時候傳給妳。"
"什麽時候走？"我品嘗了壹口這裏的咖啡，雖然不是什麽極品，但也濃郁香醇，滑人喉舌。
"簽證下來就走。"海棠的回答簡單得似乎不願意和我多說壹個字。
"到時候我送妳？"這也算是和海棠最後的道別。
"不用了。"海棠嫣然壹笑。
我淡淡地笑了笑。
那或許是我到今天為止最後壹次見到海棠。
或許，我只能說或許……
第十六章補充後記
59.名花都有主
"國慶打算怎麽過？"我已經是小雨學校的食堂裏的常客了。
"不知道，還沒有打算。"小雨的聲音有點憂郁，這我在剛碰到她的時候就發覺了。
"這是妳喜歡吃的獅子頭，我這個也給妳。然後告訴我妳為什麽不開心。"我把碗裏的壹個獅子頭夾到小雨的盤子裏。
"妳想讓我變豬呢！"小雨扁扁嘴，終於還是笑了出來，"實習的事情，妳看。"
小雨從手袋裏拿出壹沓紙張。
"哇，這麽多錢。"粗粗看去果然很像是錢，而且是很厚的壹沓錢。
"哪裏，妳看啊！"小雨把那壹沓東西推到我面前。
原來是銀行員工專用的練習數錢的紙張，專業點叫練功券。
"哈哈，原來是無法花的錢呢。"我差點沒有噴飯。
"現在領導天天讓我們實習練點錢，手都快腫了。"小雨狠狠地把我夾給她的獅子頭夾起來。
"呵呵，辛苦了。"小雨的指尖確實紅紅的，看來被摧殘了。
"不說這個了，看來這個社會不容易適應。"小雨吃了我給她的獅子頭以後就放下了筷子。
小雨畢竟還沒有經驗，她又怎麽知道社會就是這樣的。不過有時候壹些實習單位確實將壹些實習的學生作為免費勞動力來用。
"要不要我給妳想想辦法換個地方實習？"我覺得金融專業或許在別的地方能比在銀行學到更多。
"說說看。"小雨壹下子來了興趣，"可惜，如果中途換實習單位可能還要到學校裏面辦些手續。"
"那就算了。"我也吃完了。
"說說看，說說看。如果能多學到點東西，換了也值得。"小雨抓住不放了。
"這樣吧，我去幫妳問問，有眉目再和妳說。"我起身招呼她離開。
小雨知道我不願意再說，只好不問。
其實我說幫小雨換個實習的單位，壹來考慮她在銀行確實能學到的不多，畢竟實習學生很多；二來小雨現在的實習單位盡管是在這個城市，但是平時上下班也要花很長時間，這段時間來小雨學校吃飯的時候我能感覺到她路途後的疲憊。
晚上我給壹個朋友打了電話，他是壹個物產公司的部門負責人。我拜托他找個合適的人帶帶小雨，讓小雨在他公司實習。在問了些簡單的情況後，他說如果小雨願意，他就給她安排在電子交易部門，接觸期貨業務。能讓小雨學到這些知識，我自然再三道謝。
雨知道這件事情也自然很是樂意。
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小雨的電話。
"哥！"
"哦，妳怎麽現在這個時候能給我打電話？"現在雖然是傍晚，但應該還沒有到小雨下班的時間。
"呵呵，偷偷打的電話。"小雨俏皮地說，"前面和院辦聯系過了，關於換實習單位的事情。我說了理由，他們就同意我換。要我銀行這裏先交代好，特別是工作的移交。呵呵，我這裏的工作沒有什麽好移交的，但是我覺得還是等國慶後再換好了。"
小雨壹口氣說了這麽多，我只得在電話這頭傻笑。
"對了，我已經好長好長時間沒有見過海棠姐了，她最近怎麽樣了？"小雨突然問這個讓我猝不及防的問題。
"啊，哦，她準備去澳洲。這段時間應該在辦簽證，現在我想她或許是在家裏，和她父母在壹起。"我簡單地解釋了海棠的情況。
"海棠姐……她還要出去啊？"小雨驚訝地看著我。
"是啊，她已經決定了。"我淡淡地說。
"哦，那妳們之間……"小雨沒有繼續說下去，我想她壹定想知道我和海棠之間是否發生過什麽事情。
"她之前找過我，和我談了。其實我還是挺支持她的，雖然我覺得她放棄公務員很可惜。"
"啊，那……那是挺可惜的。"
小雨見我似乎不願意多說，就以偷打電話時間不宜過長為理由掛掉了電話。
小雨在新實習單位給了我朋友壹個很好的印象，雙方當場就談妥了實習的具體時間和內容。
"哥，今天我請妳吃飯。"雖然是國慶後才去新的實習單位，但是實際上事情已經確定了，小雨自然心情不錯。
"我們去食堂？"我建議。
"哪裏，今天到外面吃，我們順便叫上小梅，還有小昕。嗯，妳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她們了吧？"想來我確實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小梅她們了。
"小梅她們不是在外地實習嗎？"
"今天是周末呀，她們之前說了要回學校的。"
呵呵，我差點忘記今天是周末。
"好，我同意。"
想想自從阿海的那件事情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小梅，而小昕則更是在上次實習後就沒見過了。
把車停在小雨的學校裏，小雨給小梅她們打了電話讓她們下來。
"呀呀，老男人！好長好長時間沒有見妳了，真的真的好想妳！"小梅的誇張依然不減當年，絲毫不因為我知道她和阿海的事情而尷尬。
"註意形象啊，妳現在可是有夫之婦！"看來不給她個下馬威小梅還不知道要在女生宿舍前面說出什麽過分的話來呢。
"妳！"果然，小梅臉上壹陣紅壹陣白。
"小昕，好久不見！"我和小梅旁邊依然給人纖弱感覺的小昕打招呼。
小昕朝我點點頭，算是招呼過了。
壹家很小的餐館，就在小雨學校旁邊，幾個家常小菜，而我們四個人卻吃得不亦樂乎。
想想和這三個丫頭認識到現在，我確實感受到了很多溫暖，沒有利用，沒有虛偽，沒有掩飾，可以說和她們在壹起的時候才不需要計較自己說了什麽或者她們說的話是否背後有什麽其他意思。
"小梅，妳國慶就住我家好了。我已經和我媽說了。"小雨咬著筷子對小梅說。
"哦，這個……還不好說呢，我還沒有決定去還是不去。"小梅難得紅著臉。
"妳們在說什麽啊？"我問。
"小梅國慶去阿海家。"小昕立刻給我解惑。
"小昕！"小梅毫不客氣地打斷。
"哈哈，小昕就是在關鍵時刻說關鍵的話。"我哪裏會不明白她們在說些什麽。
小昕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切，小昕妳自己還不是和那個什麽什麽新加坡……"看來小梅也要揭發些事情了。
"好了好了，別這麽八卦了，算我怕了妳了。"小昕少有地奮起抗爭。
小飯館裏頓時熱鬧壹片。
這些年輕的女孩子……
60.愛情壹波三折
國慶假期的最後壹天，小雨應該要回來了。我給小雨打了個電話。
沒有想到接電話的居然是小梅。
"找小雨什麽事情啊？"是小梅大大咧咧的聲音。
"小雨呢？"我問。
"她在洗澡呢！妳管這麽多幹什麽？！"我就問了三個字，沒想到被小梅無端責備。
"妳們什麽時候回來？"我不理會她，直接進入主題。
"明天。"
"明天什麽時候呢？"因為明天我有工作，所以必須要商量好去接她們的時間。
"明天上午吧。"
"哦，到時候給我電話，我過來接妳們。"
"哈哈，不用了。明天有人來接我們。"小梅的話讓我感覺很意外。
"哦？真的嗎？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明天就不來接妳們了。"
"真的，而且是小雨的壹個……壹個……壹個好朋友哦，很好的朋友。"小梅神秘兮兮地說。
"是嗎？那可能我不認識，呵呵。"
"嘿嘿，妳當然不認識，等我們回來了讓妳認識壹下。"小梅繼續賣關子。
"好吧，沒其他什麽事情了，壹會妳和小雨就說我剛才打過電話了。"
"知道了，老男人，嘿嘿……"說著小梅掛斷了電話，卻留給我壹串問號。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小梅這個國慶確實是到阿海家了，否則怎麽會出現在小雨家裏？只是不知道原先壹直認為小雨是他們未來兒媳婦的阿海父母是否能接受這個大大咧咧的小梅。
沒過多久小雨就給我打來電話。
"哥，妳剛才給我打了電話？"
"嗯，是的。本來想問妳們明天什麽時候到，我過來接妳們。不過聽小梅說有人會來接妳們。"
"啊，是的。妳不是回家了嗎？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公司裏有事情，所以提早過來了。"
"這個……嗯……"小雨吞吞吐吐。
"有什麽事情嗎？"
"小梅剛才有沒有和妳說其他的事情？"小雨小心地問。
"沒有，還有什麽事情？"我反問她。
"哦，沒什麽事情了。"
"那到時候妳去我朋友那裏實習，我再請妳吃飯。"
"好的。"小雨爽快地答應了。
掛了電話以後我總是在想小雨和小梅壹定有什麽事情沒和我說。
呵呵，小女孩總是有很多心事作為心底的小秘密。這些心事和秘密對我們來說是永遠也無法打聽到的信息。
從先前的兩個電話，我還是能捕捉到壹些信息。
其實從小梅的語氣裏面我可以想到，可能……
小雨戀愛了。
而那個所謂的很好很好的朋友可能就是她的男朋友。
和小雨相處的這段時間裏面我們壹直盡量避免小雨感情方面的話題。唯壹說到的可能也就是關於阿海的玩笑。
我走到自己的房間，打開寫字桌中間的抽屜……
1.衣服已經收進來，上衣放在右邊第壹層，褲子放在第二層，襪子放在下面的小盒子裏。2.煙灰缸洗幹凈了放在衛生間裏。3.今天逛超市發現妳用的牙膏剛好大減價，特地給妳買了壹支，放在妳刷牙的杯子旁邊。4.買東西的時候順便給妳買了點食物，泡面放在放泡面的地方，飲料放在放飲料的地方，其他零食……放在妳腳邊的椅子上。
以及……
以及紙條的最後畫的那個笑臉……
可是我剛才拉開寫字桌的椅子時卻再也沒有像上次那樣有壹袋東西掉到地上。
我打開衣櫥，原先小雨幫我衣服歸衣服，褲子歸褲子，分門別類地疊好放整齊的衣服褲子，現在又胡亂堆放了。只有最下面的壹層裏的那個盒子，那個裝德芙巧克力的盒子依然躺在那。
呵呵……
想來以後小雨要這樣照顧別人了，那個男人壹定很幸福。
當然也會有人照顧她，給她買她喜歡的德芙巧克力，就如同之前我照顧她那樣，或者會比我對小雨更好的。
小雨……總會有這樣的壹天。
壹年多來小雨幾乎是處在我的視線下，真的就如同我的親妹妹壹樣，現在既然她找到了應該屬於她的東西，那麽我想我這個做哥的，也應該祝福。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壹種異樣的失落。
美國人做生意十分謹慎，盡管只是壹個合同，我們卻花了幾乎壹天的時間，但是很多問題都沒有解決。
趁我們的律師和對方律師交流的時候，我給小雨打了電話，小雨告訴我他們已經到了，阿海正在請他們吃飯。
沒有想到阿海和小梅這樣黏，又像上次壹樣和小雨她們壹起過來。
至於來接小雨他們的那個神秘人物的身份我自然不方便問，我想小雨什麽時候想讓我知道，自然會告訴我的。
接下來的幾天，因為合資的事情忙得我焦頭爛額，幾乎沒有什麽時間想其他的事情。只是有壹天晚上，我接到了海棠的電話。她告訴我過兩天她就要去澳洲了，我又壹次問她是否需要我去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