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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內保險和國外貸款存在的問題

隨著中國外匯儲備的上升,中國的外匯管制正從“寬進嚴出”向“嚴進寬出”轉變。在放松資本管制方面,最有效的方法是為海外金融機構開立備用信用證,以支持企業的海外融資業務,鼓勵中國企業走出國門。

2010年,國家外匯管理局發布《關於境內機構對外擔保管理的通知》,對內地銀行在境外出具的外幣擔保融資函實行額度管理,即“內保外貸”——銀行對外擔保融資額度不得超過自身凈資產的50%。

即使有上述額度控制,使用人民幣開立備用信用證為境外企業融資提供擔保仍全面放開。畢竟,這壹措施與中國貨幣當局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努力密切相關。

套利的興起

所謂“內保外貸”人民幣備用信用證的融資程序是:內地企業A公司將壹筆人民幣資金以定期存款的形式質押給內地某銀行,內地銀行根據存款金額在境外開立人民幣備用信用證,以擔保境外公司B公司向境外銀行融資。

與此相對應,中國內地和香港的離岸人民幣市場發展迅速。2010年7月,中國銀行與中國銀行(香港)補充修訂了人民幣清算協議,擴大了人民幣業務的適用範圍。根據修改後的協議,允許任何企業獨立開立人民幣賬戶;壹個特別重要的突破是,任何目的的賬戶間資金轉移不再受是否與貿易結算相關的限制;香港銀行獲準推出人民幣相關產品,如定期存款、人民幣可交割遠期合約、共同基金和保險產品。

作為政策放松的副產品,關聯套利應運而生。壹個典型的案例是,壹家以原料加工高檔化妝品的企業,註冊資本2000萬元,歷年資產負債表顯示,其流動資金(經營所需貨幣)從未超過5000萬元,凈資產也不過3000多萬元。總資產只有12000萬元。但其壹次性籌集2億元現金質押給內地某銀行,並開立相應金額的以境外關聯公司為受益人的人民幣信用證向境外融資。賭外幣和人民幣的利差和匯差的心態很明顯。

在宏觀層面上,中國銀行的地區分行與沿海城市的金融辦公室在推動跨境人民幣貿易結算業務方面存在競爭關系。這不僅僅是工作業績和面子的問題,還涉及到國際金融中心、人民幣貿易結算中心等城市功能定位的相關問題。

由於深港兩地的天然優勢,很多香港公司的內地總部都設在深圳,這也導致了中國跨境人民幣結算排名呈現出明顯的地域特征,即深圳第壹,北京第二,廣東第三(不含深圳)。

6月,中國央行發布的《2010中國區域金融運行報告》顯示,深圳銀行業發展跨境人民幣貿易結算業務處於全國領先水平。截至2010年末,已辦理跨境人民幣業務6802筆,金額179.9億元,分別比上年末增長60.2倍和169.3倍,占全國的20.3%,位居第壹。

規模不小

由於人民幣備用信用證在銀行的資產負債表上屬於“表外科目”,即“或有負債”,即或有負債,對行為人而言是壹種暫時無法確定的債務,而中國貨幣當局是在力推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的前提下放開的,因此中國“內保外貸”的人民幣備用信用證融資總量不可低估。雖然具體數字難以查清,但我們可以從以下四個方面進行推測:

1.據國內銀行高管透露,在目前國內信貸放貸趨緊、人民幣存款準備金率創歷史新高的情況下,這種在內地貸出人民幣、在境外貸出外幣的業務非常火爆,已經成為銀行主推的業務,以至於銀行與多家境外銀行約定的年度信貸融資額度已經陸續告罄。其中,企業認為可以套利,而商業銀行在信貸收緊下面臨吸收人民幣存款的壓力。

2.5月11日,中國銀行官員表示,央行目前推動的“最重要的跨境人民幣貿易結算業務”去年達到5000億元,約占中國進出口貿易總額的2%。今年1-4月已達到5300億元,超過去年全年,占同期進出口貿易額的5%。“跨境人民幣貿易結算業務的爆發式增長可見壹斑。“內保外貸”有多少融資是混的,沒有統計。

3.過去30年,由於中國嚴格的外匯管制措施,內地企業在香港的關聯企業被迫結匯,缺乏抵押給當地銀行的外幣資產。所以他們很難在香港融資,但是現在他們已經轉過來了。香港金管局4月份數據顯示,2010年末對內地非銀行客戶貸款增加4440億港元,主要以美元為主。同時還透露,內地非銀行客戶在香港獲得貸款的主要方式是使用內地銀行出具的人民幣備用信用證作為擔保。

香港金管局總裁陳德林指出,這些借款人主要是內地大型國企、紅籌公司或其子公司,或省(市)政府擁有的公司。其中,“約60%是由內地銀行存款全額抵押,或由內地各大銀行擔保。”由於內地非銀行客戶貸款大幅增加,2010年香港銀行貸款總額增加9400億港元,增幅為29%。

香港金管局6月14日公布的季度報告顯示,今年第壹季度,香港整體銀行業非銀行中資企業貸款額由1.621萬億港元增加至1.799萬億港元,增幅為11%,占總資產的165438。

4.內地非銀客戶在香港獲得貸款後紛紛回流內地,這也得到中國官方數據的支持。國家外匯管理局統計數據顯示,2010年,銀行代客結匯13304億美元,銀行代客售匯9327億美元,順差3977億美元。2011,1 4月份,銀行累計結匯5056億美元,銀行累計售匯3268億美元。銀行結售匯累計順差1788億美元。這些美元順差大部分屬於貿易,也有壹部分是“內保外貸”的貸款回報。

從以上四點來看,雖然不足以定量判斷“內保外貸”的規模,但說明其數量龐大。

有益的

壹項“內保外貸”的人民幣境外融資業務,給內地發卡銀行帶來了三重收益。第壹,在資金如此緊張,銀行間存款大戰激烈的情況下,發卡行獲得年利率3.25%人民幣的穩定定期質押存款。如果天上掉餡餅,不管是放貸還是放貸,都會穩賺不賠。

第二,信用證業務為內地銀行帶來了可觀的國際業務結算。

第三,該業務符合監管部門大力推廣的“人民幣跨境貿易業務結算”,不受央行和銀監會監管指標的限制。

企業之所以積極融資做多,快速做好這類業務,是因為可觀的本外幣利差和升值預期下的匯兌差額提供了套利空間。目前國內人民幣存款年利率為3.25%,而海外美元貸款利率僅為1.8%(2065年5月30日LIBOR年利率438+01.73%)。壹個過程之後就可以盈利了(3.25%-1.73). 676

筆者發現,中國銀行自2010以來的四次加息,都不同程度地推動了香港金融市場人民幣套利業務的爆發式增長。比如2010,10之前,中銀香港只用了20億人民幣(9月份香港跨境人民幣結算比8月份下降了22.5%)。然而,在中國銀行宣布加息後的短短8天內,該行就用完了60億元人民幣額度。2010 10 10月27日,作為香港人民幣跨境貿易清算行的中銀香港宣布,80億元人民幣貿易結算匯兌額度已經用完。由於國際金融中心城市的特點是貨幣自由兌換,出入境自由化,所以香港成為貨幣套利的主戰場也就不足為奇了。

累積外匯儲備

這種由內地企業主導的海外融資業務,並不是為了滿足海外擴張的需要,而是為了套取利差和匯差,而是給中國越來越高的外匯儲備火上澆油。

這類企業在海外獲得外幣資金後,有三種運營模式可供選擇。

先想辦法把資金轉移到內地結匯成人民幣,再以定期存款的形式質押給內地銀行開立境外人民幣備用信用證融資,等等等等。如果操作10次,基金將杠桿化等量的外幣與銀行結匯9次,商業銀行再轉賣給央行,這樣央行的外匯儲備庫存將急劇增加。

二是境外關聯企業從香港的銀行獲得這筆外幣貸款後,通過正規渠道用於支付進口貨物的貨款。並利用金融衍生品在境外獲利:境外關聯公司向內地出口後,利用應收內地的人民幣債權,特別是銀行擔保信貸,在境外申請低息美元貼現,以NDF(無本金交割遠期)匯率賣出人民幣,到期償還美元貸款,從而獲得匯率和利率的雙重套利。這種用於支付進口商品的貸款,也可以稱為“對沖匯率風險”。

更簡單的操作是,貨物在內地銷售後獲得人民幣,再轉到內地銀行開立人民幣備用信用證,再從境外融資。這種操作的特點是合法合規。雖然賣貨時間長,但精明的企業可以轉讓、貼現進口單證,加快資金周轉。

這種操作雖然進口貨物,但不需要購匯支付,這也是近期央行結售匯順差居高不下的原因之壹。

第三種是第壹種和第二種的混合操作。也就是說,發行公司在海外獲得資金後的回報,采取的是壹半進口貨,壹半貨幣的形式。這種操作比較隱蔽,容易逃脫監管,所以很多從事進出口業務的外貿公司都做得很好。

上述方法都是為了達到同樣的目的。用內地信貸海外融資造成的連鎖反應是外匯占款劇增,大量基礎貨幣被動投放,通脹居高不下。

央行公布的數據顯示,2011壹季度,我國國際儲備資產增加1412億美元,繼續增長。

另壹方面,香港政府表示,自2010年初以來,港元貸款壹直高速增長,高於港元存款增速。本地銀行的港元貸存比已由2010年初的71%上升至今年3月的82%,接近金融危機前夕的水平。

潛在風險

如果人民幣能如預期升值,質押給內地銀行開立人民幣信用證的企業將按期購匯並以低於貸款期限的匯率匯出,歸還境外銀行的貸款。海外銀行獲得貸款利息和相應的結算費用;使用內地銀行定期存款的權利及相關費用;而發卡企業獲得穩定的利差和匯差收入,甚至加上商品銷售的利潤。三方皆大歡喜。

但就中國整體情況而言,在跨境人民幣貿易結算名義下的實際結算中並沒有使用人民幣,以至於人民幣被用於支付進口商品,推動人民幣走出境外的預期事實並沒有發生。相反,境外(貸款)資金以進口商品或其他渠道和形式湧入內地,增加了內地的流動性,加大了宏觀調控的難度。近日,央行和銀監會公布的兩個數據值得高度關註:壹是2011月末,廣義貨幣(M2)余額75.73萬億元,同比增長15.3%;二是截至2011的3月末,銀行業金融機構本外幣資產總額突破100萬億元,達到101.2萬億元,同比增長18.9%。

值得註意的是,如果美聯儲宣布加息,或者人民幣因其他原因貶值,資金流向將發生逆轉,套利的境內企業將失去利潤,放棄質押給內地銀行的人民幣資金,將境外借入的外幣據為己有,壹走了之。這樣壹來,企業得到的是升值的外幣,至少不會受損;內地銀行接受人民幣後並未遭受損失,但境外銀行手中持有的是貶值的人民幣,潛在風險爆發。

目前,雖然美聯儲量化寬松政策不變,零利率水平不變,但部分港資銀行已經開始上調貸款利率,如富邦、殷新國際、建行亞洲、永隆等。

香港金管局總裁陳德林5月18日在HKMA網站撰文:雖然美國收緊貨幣政策的周期尚未開始,而香港銀行體系總結余龐大,銀行同業拆息將維持疲弱,但由於不同界別包括內地相關企業的貸款需求強勁,銀行借貸及存款利率很可能繼續面臨上行壓力。他特別提醒熱衷於貸款給香港關聯企業的香港本地銀行。

這樣的海外銀行就像是上述套利中的最後壹棒,被動參與其中並不是長久之計。畢竟銀行是從事貨幣信貸的企業。當預期到手中的貨幣會貶值時,金融市場就會開始拋售這種弱勢貨幣,資本流動就會發生逆轉。大量銀行將在銀行間市場拋售,多米諾骨牌效應將充分展現。

缺乏監管

目前,在我國的金融管理體制中,國家外匯管理局及其分支局是對外擔保的管理機關。境內金融機構的對外擔保業務由國家外匯管理局監管,但國家外匯管理局根據國務院頒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外匯管理條例》對金融機構行使監管權。但人民幣是本幣而非外幣,這使得國家外匯管理局失去了管理人民幣備付金信用證融資的法律依據。

長期以來,我國金融機構對外擔保管理壹直是國家外匯管理局的強項。畢竟,美元等國際自由兌換貨幣在過去是境外機構可以接受的目標貨幣,所以這項業務自然屬於國家外匯管理局依法管理的範圍。但現在人民幣國際化異軍突起,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如火如荼,但相應的管理法律法規卻沒有跟上。目前央行對該業務的態度是,不要求商業銀行上報數據,也不限制指標下達,而是采取默認和放任政策,導致管理缺失(見表)。

擔心逆轉

除了內部監管的缺失,還要關註外部環境的變化,以及國際熱錢湧向新興市場的趨勢可能出現的逆轉。

雖然“或有負債”是壹種暫時無法確定的債務,但壹旦條件成熟,將會非常具有殺傷力。

以韓國在亞洲金融危機中的表現為例。1997和10期間,韓國官方外匯儲備為310億美元,但韓國商業銀行被發現有600億美元的短期(或有)外債被刻意隱瞞。消息傳開後,立即引發了資本外逃和韓元貶值。短短壹個月,韓元對美元匯率跌破1000: 1,兩個月後又突破2000: 1,造成大量企業倒閉,整個國民經濟損失慘重的嚴重局面。

當前的問題是,如果美國經濟強勁復蘇,美聯儲退出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後提高基準利率,美元從持續數年的下跌趨勢轉為強勢上漲,人民幣升值預期轉為人民幣貶值預期。此刻將會出現國際熱錢撤離中國,國內逐利的中小企業轉而大幅拋售人民幣,轉向美元,國際金融市場發生大逆轉的環境。

根據華爾街日報的最新報告,盡管大多數投資者習慣於押註人民幣升值,但壹些對沖基金對中國越來越感到不安,認為人民幣必將走軟。例如,紐約壹位管理著數億美元資產的基金經理,最近釋放了看漲的人民幣頭寸,轉而買入看跌期權。他認為,中國經濟增長放緩和硬著陸的風險正在增加。

對於“內保外貸”的現象,連鎖反應就是在貸款人不能按時還款的情況下,內地銀行按照事先約定將人民幣轉移到境外銀行。表面上看,內地企業通過海外關聯企業獲得了升值的強勢外幣,內地銀行向海外銀行支付了大力推廣“走出去”的人民幣,看似雙贏。

然而,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任何貨幣的國際化都是國家硬實力和軟實力的綜合體現。壹種貨幣能否取得國際地位,取決於它在國際金融市場上的信用和便利程度,而不能是某種套利機制引發的短期流動。

此外,任何銀行都有預先設定的外幣持有量限額。尤其是在當今國際金融市場動蕩不安的情況下,隔夜頭寸被嚴格控制。再加上人民幣貶值預期,在我國實行資本項目下外匯管制的條件下,被動持有內地銀行支付人民幣的外資銀行必然會大量拋售人民幣。在香港市場,這些人民幣表面上的接收方是中國銀行(香港),但最後的接收方是人民幣的發行方——中國央行。這給央行帶來了風險。

套利是10多年前亞洲金融危機的主要原因之壹。為了抵禦國內通貨緊縮,日本央行推行低利率政策,這給了國際投機者借日元在東南亞套利的機會。如今,這樣的跨境套利發生在美元和人民幣上。美聯儲的反復量化寬松政策打開了閘門,資金泛濫,聯邦基準利率跌至歷史新低。為打擊國內通脹,中國銀行自2010年6月以來已四次加息,不斷加大本外幣存貸利差,通過人民幣跨境貿易結算吸引各類熱錢在內地套利。從貨幣供應量對通脹的影響來看,中國央行加息有壹定的副作用,應該盡量少用。

壹般來說,央行加息可以達到抑制國內通脹的目的。但在很多套利資金用於跨境人民幣貿易結算,尋求利率匯率升值的情況下,央行加息會造成熱錢流入,進而增加國內市場的資金供給,從而推高物價。這就是特定條件下加息的悖論。距離中國央行首次加息已經過去了8個多月。中國的CPI並沒有下降,而是與利率同步上升。當然還有其他原因,但套利的作用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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