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死的人膽小,撐死的人膽大。”再生壹直相信這句話。
在東北幹了幾年,沒掙到什麽錢,膽子卻大了。
趙小香懷孕在家,需要錢補身體。三哥復興需要更多的錢,銀行貸款要還,還要籌錢找廖經理贖回祖牌。父母壹年比壹年老。如果這幾年不趕緊表現孝順,以後可能就沒機會了。
任何事情,按道理出牌,不壹定能贏。
復活思想:本來做不了油漆工程,但是靠的是巧舌如簧,也有運氣。當然,工地上的施工方抓不住韁繩(沒辦法),我和復活大膽接手了經常出錯的油漆工程。這純粹是上海人說的,也印證了“上海是冒險家的天堂”這句話。
不管是錯是幫,龔家老三老四走上了另壹條路。
第二天我們就要帶領工人去上海的工地,但是現在只有復活的兄弟們還在書本上掌握著所有關於塗料的知識。
我們做什麽呢!
“還有被尿憋死的活人嗎?”坐在開往常州的火車上,抓耳撓腮很快想出了壹個解決辦法:讓三哥復活,直接坐火車去常州電網廠辭職,把帶工人去上海的費用結算了。如果可能的話,在上海再找壹個油漆工做塗裝工程。噴漆和塗裝都是體力勞動,可能差別不大吧?再生提前在無錫下車,然後轉車到江陰找到和他喝過酒的四川巴中油漆工人“江矮子”,極力勸說他帶幾個人到上海做技術骨幹,再招壹些零工進行培訓。反正從農村出來的人總是要鏟子的吧?
討論完了,兄弟倆搜遍了全身,用很少的錢買了幾瓶啤酒,壹邊喝壹邊憧憬美好的未來。人生的資本不僅僅是青春,更是對成功的渴望,對不可預知的未來的無限熱情。
到了常州,找到金隊長匯報了桂林的出差情況,也談到了上海之行。金隊長很高興他復活了,豎起大拇指說:“這是金子,應該到處發光。到了我這個年紀,終於找對人了!”然後我馬上找了十幾個畫師,讓他們帶著復活去上海“打天下”。這些人通常和復活關系很好。看到常州的項目即將完工,他們復活當老板,都同意了。
傅生買了壹包好煙,去工頭那裏結算工資。工頭通常對傅生的“偷奸耍滑”沒什麽好感。從桂林出差回來看到傅生要走了,就說:“妳去桂林是出差還是度假?”
被復活了也不好,但還是努力淡定的笑了笑:“當然是出差啦!”
“那我問妳,比妳晚壹天去桂林的人,都比妳早壹天回來。這妳怎麽解釋?”
“這有什麽解釋?”傅生當然不會說他去南翔找表哥和同伴去桂林玩,但他知道這段時間因為兩江機場工期緊,時不時有人給電網廠送東西,他壹時也沒想好理由,就說:“我說的妳不壹定信。我去告訴妳和我壹起旅遊的常州人是什麽樣的。”
傅生和他的商業夥伴進行了簡短的討論。常州人也怕扣工資,就來找工頭,理直氣壯地說:“這不是我們的錯。昆山平交道,火車和搶道的車相撞。我差點坦白了我的100多斤。妳還在乎多出來的壹天和少出來的時間……”
“為什麽不在新聞裏說?”工頭有些疑惑。
“我不關心新聞,我怎麽知道?”常州人有壹種天然的地域優越感,也沒時間去巴結外地來的工頭:“火車撞上汽車,牛都停不下來!”
工頭要扣復活的工資去桂林出差不容易,但是復活的工資定下來後,復活會等到月底來領。後來得知復活要帶工人去上海,我立馬翻臉反對復活,說所有要復活辭職的工人年底才能拿到工資。復活自然不肯幹,和工頭吵了起來。
金隊長聞訊趕到,工頭也沒賣帳。金隊長知道復活急著去上海,只好私下借給復活200塊錢讓十多個人在常州安頓下來,匆匆趕到梁家橋與復活見面,順便與告別。
再生把“江矮子”和幾個和他壹起工作的人帶到了梁家橋。
“江矮子”叫江波,二十歲左右,不到壹米四十五。他是名副其實的侏儒。但是這個矮個子雖然身高矮,但是智商沒有問題。他已經接觸油漆工程好幾年了。
得知再生已將上海的情況告知江波,傅生問道:“妳認為上海塗裝工程出現問題的原因是什麽?”
侏儒笑了笑,眨了眨眼,說:“問題壹定有原因。如果沒有原因,就不會有問題。”先不說是什麽原因。
復活也知道自己問得太唐突了,就去買了幾瓶酒,買了些點心喝,說是給“蔣師傅”和他們接風的酒席。幾杯酒下肚,姜波得意地說:“上海的塗料工程出了問題,原因之壹壹定是墻基還沒完全幹透,工地上急著做塗料工程。至於pH值是否合格,可能不是主要原因。”
“等墻幹了可以嗎?”復活問。
江波瞪著眼,假裝喝醉了,壹直沒說話。
沐風有點擔心,把復活車停在路邊,輕聲說:“妳什麽都不知道,妳的心太焦慮了。別給人家整轉!”
“只要不砸房子,就不會再轉了!”復活計算顯示,全明公寓2號樓墻體面積接近30000平方米。這壹鏟施工總造價約8萬元。只要能順利完成,肯定賺錢。
“活到老學到老,什麽都不用怕,只要用心,就沒有做不好的事。”沐風不想讓復活離開她,但只要壹個男人是父親,他就應該承擔起家庭的責任。復活自己不是說過“狼遍天下吃肉,狗遍天下吃屎”嗎?牧羊雞也想開了。圍著女人轉的男人,幾乎跟狗壹樣,沒多大出息。
“我知道我的回歸是我人生的轉折點。我不僅會努力工作,還會保持清醒的頭腦。所以,我每天只吃半飽。”復活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饑餓使人清醒,孤獨使人恢復人性。”
“壹定要記住,壹定不能讓人家找上門來要錢,就像妳在新民那樣。”沐風告訴我要活過來。如果再欠錢,我怎麽活?!
“不!我知道我們不是小孩子,反正我會把事情做好,我會掙錢的。”其實我心裏也不知道怎麽把事情做好。
第二天,帶著金隊長給的200塊錢,帶著19個人到了上海,在上海火車站下車,坐車去了七寶鎮。因為我不熟悉上海的公交線路,也不知道怎麽坐地鐵,又下雨了,為了去七寶鎮的全明工地,我幾次坐錯了公交車。晚上八點,工頭魏還在公寓工地等著。直到魏師傅著手在2號樓的壹間房子裏鋪了壹張簡易床,他才離開。
夜晚的七寶鎮比它的家鄉縣城更繁華。與老街相鄰的七新路是七寶鎮的主要街道。雖然已經接近午夜,淅淅瀝瀝的雨水像碎鏡子壹樣淋著平坦的路面,但人來人往的店鋪裏依然擠滿了人。復活看到工地食堂早早關門,工人們都嚷嚷著餓了,只好帶著工人,用剩下的30塊錢,在齊心路的壹家小飯館請大家吃了壹碗面。
第二天早上,工人們起床要求復活吃早餐。復活搜遍全身,只找到壹元七角,但這個不能對工人說。就假裝去工地開會,讓工人自己解決早餐。午餐將在中午討論。
傅生用壹元五毛錢買了壹把牙刷和壹盒牙膏,用剩下的兩毛錢買了壹個包子,算是早餐。磨磨蹭蹭到早上八點,按照昨晚想好的方案,我安排工人先去拿工具,去2號樓鏟除開裂的塗層。
魏師傅腋下夾著壹本硬紙板封面的書,小跑著上樓下樓查看工地情況。他很高興看到復活安排工人到壹個樓層,開始有條不紊地工作。
他和傅生又認真交換了工作,正要離開。傅生提議讓工人們中午在工地食堂吃飯。魏師傅點點頭,連連說:“可以,妳可以先去工地收銀臺買飯票,然後直接去食堂吃。”
傅生不安地說:“韋大師,我沒有錢。”
這時,王經理碰巧過來了。他有點驚訝:“妳們公司怎麽了?妳剛來的時候沒有錢?背著包(包工頭)連吃飯的錢都不帶?”
傅生本想謊稱自己帶的錢在路上丟了,但想想不吉利,看不起,就說:“我們老板昨天從上海直接去了我們南京的工地,我沒有回常州的公司總部。我從蘇州的工地拉了工人,直接去了上海。現在真的沒錢了。”
“哎,妳們公司很大啊!”王經理有點難以置信,推了推鼻梁上方的方框眼鏡。“南京、上海、常州、蘇州都有工地。海南有(沒有)嗎?”
“海南的人都搬到上海去了!”復活知道王經理是在調侃隔壁市花園老板在海南麥城失敗了,就隨口回了壹句。
“嘿嘿!妳在萬科工作過嗎?”王經理真的認為傅生公司不小。
起死回生摸摸腦袋,才知道“萬通六君子”在家。現在,隔壁萬科城市花園的圍墻上,有壹塊“痛訴家族史”的展板,上面有黑白廣告。不管我面前的“王”和隔壁的“王”是否認識,很容易說:“萬科在上海做了多少?”
王經理對復活有點印象,樂呵呵地說:“好,寫好借條,按程序簽字,然後去收銀臺拿飯票。”
復活馬上拿出隨身的工作筆記本,“刷”了幾下寫了壹張欠條,正要撕下來。王經理拿著筆記本壹起翻看復活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是傅生寫的工作安排,還有2號樓整個塗裝工程的方案,在記錄的問題下面也用線和方框標註。這是傅生從書中摘抄並詢問熟悉塗料施工的工人所做的記錄。
王經理認真看了壹遍,不斷稱贊:“妳還是個人才,管理經驗豐富,工作認真負責。看來妳還是壹個有思想的人。好好幹,有困難隨時找龔偉!”
沒想到,工人吃飯問題就這樣解決了。此時,復活開始在工地上借飯票,工人們在工地食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