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路不準走,隧道不準鉆,橋不準出水。施工期間的運輸和物流更是災難性的。即便如此,大規模的基建還是會處處受阻。來自歐洲、美洲或非洲的環保組織仍然可以無視合法的環境影響評估所說的話。他們只關心狐貍媽媽能不能餵飽她的三只小狐貍。至於內羅畢的人類母親能否養活自己的三個孩子,那是人類保護組織的事情,任命壹個人來負責是偉大而公平的。就是因為這樣偉大而公平的制度,肯尼亞從1902開始就再也沒有修過鐵路。在這期間,壹些地方政客想把這件事往前推,最後為了世界人民的權益,為了世界人民的自然保護區,放棄了。歸根結底還是他們的熱血和不夠努力。中國人不用穿越時空,只要讀讀自己的歷史,就能理解肯尼亞人的困境。環境自然要保護,但犧牲誰來保護,需要流血鬥爭和犧牲。只有在中國人付出了自己的流血鬥爭和犧牲之後,我們才有了保護自己或者動物的自由,才有了在雲南坐高鐵,去肯尼亞看斑馬,去美國讀書的自由。
相比之下,直到今天,肯尼亞才開始修建百年來的第壹條鐵路,而負責工程建設的正是和30年前壹樣貧窮落後的中國人。中國是如何克服苛刻的環評標準和更苛刻的環保主義者的?為了保護動物的正常遷徙,我國參考2007年至2012年火車與野生動物相撞的事故案例,統計動物穿越點,最終確定蒙內鐵路上應預留的動物通道位置和數量。同時設置引導設施,引導動物安全過線。線路兩側設置隔離圍欄,防止動物爬過,減少動物與列車相撞的概率。窪地內設置涵洞式動物通道,方便斑馬等動物飲水。在茶窩國家公園野生動物資源豐富的路段,建設了9條大型動物通道,其中大型橋式動物通道6條,涵洞式動物通道3條。橋式動物通道的凈高在6.5米以上,遠遠超過普通高架橋梁5米的平均凈高,足以供大象、長頸鹿等大型動物通過。最長的茶窩橋有2公裏多長,即架設壹座2公裏長的高架橋,讓各種動物暢通無阻。而30年後,中國人能有資格在別國的土地上修建具有巨大經濟和政治價值的鐵路,靠的就是老祖宗肩上的厚繭和虎口撕裂的痛苦。
中國援建的新內羅畢火車站外形美觀,深灰色的斜墻類似於豪車的優雅曲線。它看起來更像是肯尼亞富人和他們的私人飛機專用的機場航站樓。從其高昂的建設成本來看,似乎也是如此。烏胡魯·肯雅塔總統斥資40億美元修建了壹條300英裏(約480公裏)長的鐵路,連接首都和印度洋港口城市蒙巴薩,這是肯尼亞獨立54年來最昂貴的基礎設施項目,相當於國家預算的五分之壹。肯雅塔急於在8月份的全國大選前將其作為壹項重大成就,於上周三開通了所謂的內羅畢標準軌距鐵路。但這種高調被越來越多的擔憂所掩蓋,這讓許多肯尼亞人有些擔心:該國將如何償還欠中國的巨額債務?中國進出口銀行為內羅畢-蒙巴薩項目提供了約90%的資金。這筆貸款使得肯尼亞的債務比其國內產值高出50%,而修建這條鐵路需要從中國進口材料,這也讓人擔心肯尼亞和中國之間的貿易不平衡日益惡化。根據肯尼亞政府的說法,這條鐵路將使國內生產總值增加1.5%,這筆債務將在4年左右還清。政府還計劃在這條線路上運行電動火車。在列車正式開通前幾天體驗了試運行的內羅畢商人肯·穆加恩(Ken Mugane)表示,列車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與壹種普遍的觀點壹致,即它將增強貿易,減少擁堵。這條高速鐵路可以將旅行時間縮短近壹半――從10小時縮短到5小時。但他說,除了沿途的風景,根本不是肯尼亞。“它需要看起來像我們的,”他說。“畢竟我們才是辛辛苦苦付出的人,對吧?”他開玩笑說,這些小細節似乎是為了提醒肯尼亞人,這個項目不是壹個遊樂項目。公交車上的宣傳冊是中文的,壹些工作人員穿著紅色和金色的制服,這是中國國旗的顏色。他抱怨說,甚至火車上的音樂也不是肯尼亞的。穆甘恩說,他最驚訝的是在蒙巴薩車站看到毛澤東的雕塑。(其實是15世紀下西洋到東非的中國探險家鄭和。)
他指出,把雕像放在基座上的那個人也來自中國。“連這件事都不是肯尼亞人做的,”他不滿地說。盡管有這樣的疑慮,但如果不是中國的貸款和中國及時完工的良好記錄,肯尼亞不會建成壹個多世紀以來的第壹條新鐵路——最後壹條鐵路是英國在1901年建成的。這條鐵路的建設用了不到四年的時間。中國官方新聞媒體稱贊該項目的完成表明了中國對非洲發展的責任感。中國外交部副部長張明本月在內羅畢表示,肯尼亞的這條新鐵路“承載著肯尼亞人民致力於國家發展和繁榮的世紀夢想”。“這也反映了中國對肯尼亞獨立和可持續發展的堅定支持。”然而,在肯尼亞電視上,關於鐵路開通的報道總是轉向其巨大的成本和腐敗。在壹個節目中,壹個從反對黨加入肯雅塔的政黨,鼓吹鐵路優勢的政客很快被觀眾的電話淹沒了。“妳在撒謊,”其中壹個說。“妳被賄賂了。”由於成本巨大,償還中國貸款的任務同樣艱巨,壹些肯尼亞人戲稱其為“瘋狂的鐵路二號”。瘋狂鐵路這個名字是壹個多世紀前發明的。它指的是壹條在英國殖民時期非常昂貴的鐵路,即使以帝國主義的標準來看,它也被認為是“極其愚蠢的”。
這條660英裏長的鐵路連接著維多利亞湖和蒙巴薩。成千上萬的工人死於惡劣的工作條件、疾病、敵對的部落,甚至是吃人的獅子,其中大部分是印度人。近年來,乘坐那趟列車本身已經成為壹種瘋狂的行為。乘客們似乎登上了壹輛銹跡斑斑、吱嘎作響的千足蟲,它被卡車、公共汽車和食草動物甩在了後面。動物甚至占據了鐵路的壹部分,把它當成了庇護所。取而代之的是標準軌距鐵路大大提高了運行速度,平均時速74英裏,設計年貨運能力2200萬噸。它的建設幾乎不涉及造成死亡的外國工人和動物。許多肯尼亞人說,它的瘋狂之處在於,在肯雅塔和他的小集團下臺後,幾代人仍將與中國聯系在壹起。“這太瘋狂了,”內羅畢大學經濟學高級講師塞繆爾·尼安德莫說。他的憤怒溢於言表,幾乎要哭了。為什麽這條鐵路比鄰國埃塞俄比亞或摩洛哥的同類工程貴壹倍?如果不是為了肯尼亞的政治精英賺取巨額回扣,為什麽不公開競標?“這是另壹種瘋狂,”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