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歷史原因。東歐國家上臺後,都是照搬蘇聯模式,基本上被蘇聯控制。蘇聯迫使東歐國家在內外政策上與其保持壹致。事實上,東歐國家無權獨立。
②內部原因。經濟上,大多數國家發展緩慢,改革成效不大,與西歐國家的差距擴大。經濟困難導致了經濟危機,引發了政治危機和民族矛盾。在政治上,由於民主和法制遭到嚴重破壞,東歐國家的政黨和政府脫離群眾。
③蘇聯因素。戈爾巴喬夫的改革為東歐國家松綁,他提出的建設“人道和民主社會主義”的綱領和外交政策的“新思維”促進了東歐各黨派的重組、分裂和轉型。
④西方因素。西方國家通過貸款、貿易、技術和意識形態滲透等各種手段對東歐國家進行誘惑和施壓,並敦促它們向西方靠攏,向資本主義“和平演變”。
蘇東劇變的原因很多,但根本原因只能有壹個。關於蘇東劇變原因的書籍數不勝數,但幾乎都是從其上層建築找問題,很少從經濟基礎找原因。蘇東劇變的根本原因在於經濟制度的不規範,上層建築存在的問題只是現象,不是根本原因。
首先,必須明確壹個社會的經濟制度是社會存在、發展和變化的物質基礎,上層建築由經濟基礎決定並為經濟基礎服務,而不是相反。只要壹個社會的經濟基礎是依法建立、依法運行的,即使發生朝代更替和政權更叠,原有的經濟制度也會延續下去,不會隨著政權更叠而改變。以中國為例。延續兩千多年的封建社會雖然經歷了多次改朝換代,但並沒有從根本上動搖自給自足的天然經濟基礎。也就是說,從秦漢到唐宋元明清,它變化了十余次,但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保持不變,本質上沒有變化。這是因為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在當時還是壹種先進的經濟形式,沒有比它更先進的經濟形式,所以它只能延續現有的經濟作為社會的物質基礎。只是到了清朝末年,資本主義生產方式的出現才產生了新的資產階級。推翻封建統治後,為新經濟形態的大發展提供了政治保障,中國社會逐漸由封建社會向新的社會制度轉變。辛亥革命不同於以往的朝代。它不再把自給自足的自然經濟的延續作為新政權存在和發展的物質基礎,而是把資本主義的發展作為新政權存在和發展的經濟基礎。這是壹場根本性的變革,將中國社會帶入了壹個新時代,開啟了壹個新時代。從此與封建社會漸行漸遠,與新社會越來越近。
壹個社會的經濟基礎如何建立和運行才符合規律?
也就是說,它必須建立在壹定的生產力發展水平上。生產力是任何社會存在和發展的最根本的物質基礎。人類依靠自然生存,但他不滿足於自然的饋贈,而自然也不能完全滿足人類的需求。人類在與自然接觸的過程中,由淺入深地逐步認識自然事物的本質、本質和規律,弄清它是壹種什麽樣的存在。在認識的基礎上,研究將其轉化為對人有用的東西的方法和途徑,然後通過生產實踐將其實際轉化為對人有用的東西,將事物從事物本身轉化為對我有用的事物。隨著自然科學技術的不斷提高,生產力將上升到壹個新的高度,而每壹個高生產力將自然地生成壹種相應的生產關系並成為其自身的存在形式。當生產力提高到壹個質的變化時,新的更高的生產關系就會隨之而來。這是壹個自然的發展過程。只有當新經濟成分觸及當局利益時,當局才會對其進行打壓,代表新經濟成分的業主才會奮起反抗,形成新舊政治勢力的鬥爭。這種鬥爭總是以歷史上新經濟成分代表的最終勝利而告終。新的政權建立後,將保護新的經濟成分,使其得到大發展,逐漸取代舊的經濟成分成為主導經濟力量,社會形態(制度)也將發生質的變化,新社會將取代舊社會。這是人類社會的法律發展過程。
十月革命開創的“新時代”呢?
蘇聯式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不是按照上述法律建立的,而是按照馬克思和恩格斯運用逆向思維對未來新社會的“設想”,在通過無產階級專政的暴力廢除私有制的基礎上重新建立的。在馬克思的生動觀點中,蘇聯式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不是由資本主義社會構想的,而是由無產階級專政的暴力拼湊的。資本主義社會應該是社會主義社會的母體,無產階級的革命暴力只能起到“助產士”的作用。它的任務不是消滅資本主義社會,而是幫助資本主義將社會主義從母胎中解放出來。新舊社會應該是母子關系,而不是敵我關系。蘇聯式社會主義不是這樣的。它不把資本主義社會當作它的母親,而是把資本主義社會當作它的敵人。將其肢解後重新組合,在統壹公有制的基礎上形成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顯然,這不是社會發展的自然過程,而是人們主觀創造的產物,是壹個人造社會。也就是說,蘇式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自產生以來就偏離了社會發展的普遍規律,是壹個奇怪的、畸形的社會,這決定了它的壽命不可能長久。
暴力創造的社會只能靠暴力來維持。因此,作為上層建築的主體,國家權力取代了經濟基礎的職能並直接從事經濟活動,國有國有企業開始流行。但社會的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築是兩個層面的問題,各有其功能,不允許混淆或替代。只有相互合作,協調行動,社會才能有序發展。國家權力直接參與經濟活動的結果是:首先,強迫勞動盛行,這大大抑制了工人智力和積極性的發揮;其次,主觀計劃無法與千變萬化的經濟活動保持壹致,國民經濟嚴重失衡,形成了頻繁的短缺型經濟危機。在暴力威脅下,強迫勞動也可以在壹定時間內取得壹定的經濟效果;在國民經濟嚴重失衡的情況下,個別經濟部門也會得到很大的發展,比如重工業和軍事工業。然而,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壹旦強迫勞動放松,生產就會下降;失衡的國民經濟就像壹個瘸子。即使短時間內精神很強,速度很快,也不可能長期堅持,很快就會筋疲力盡,停滯不前。斯大林統治下的蘇聯就是如此。他死後,其缺點很快暴露出來。在我國十年動亂期間,當權派被推翻,強迫勞動被放松,國民經濟處於頻繁崩潰的邊緣。所有這些都充分表明,政治權力作為上層建築中集中的、有組織的暴力,只能為經濟基礎服務,而決不能取代經濟基礎的作用。否則,必然會擾亂經濟的正常運行。蘇式社會主義屬於這種類型,是壹種不正常的社會形態。
作為壹種畸形的社會形態,蘇式社會主義還表現為對農業的輕視和剝削。農業是生產人類生活資料的產業,屬於國民經濟的基礎產業。對生活資料的需求是人類的第壹需求。雖然農業以外的其他產業也是人類社會所需要的,對提高人們的生活水平不可或缺,但它們的發展是以農業能提供多少剩余勞動力為基礎的。只有當農業勞動創造的生活資料除了農業人口以外是剩余的,其他產業才能存在,農業提供的剩余產品越多,其他產業才能發展得越多。這個道理馬克思在《資本論》第三卷中有詳細論述。因此,壹個國家只有鞏固農業經濟,才能為其他產業的發展奠定堅實的基礎。如果說經濟是社會存在和發展的物質基礎,那麽農業就是基礎,是社會存在和發展的第壹塊基石。這塊基石不牢固,其他事業遲早會垮掉。蘇聯式的社會主義在這個問題上采取了非常錯誤的政策。首先,傳統農業經營者、地主和新興農業經營者、富農全部被剝奪和壓制,形成了個體勞動者主宰全國的局面;然後所有的農民都被剝奪了生產資料,使他們成為“除了自己的勞動之外沒有其他財產的人”。這種情況的出現使得廣大的農業勞動者,正如馬克思所說,“在任何社會文化狀態下,他們都不得不為占有勞動的物質條件的其他人做奴隸”,而農民也成為國家的奴隸,從而形成了這種現代國家奴隸制。與歷史上的奴隸制相比,農民的處境更為悲慘——因為農奴仍然擁有人身自由,奴隸社會的奴隸也可以歸不同的奴隸主所有,而蘇聯社會主義國家的奴隸制則使農民屬於唯壹的奴隸主,失去任何人身自由,只能是“齒輪和螺絲釘”和“馴服工具”。這是歷史的大倒退,極大地傷害了農業工人的生產積極性。此外,實行以工補農政策,在損害農業的基礎上實現工業化,導致農業極度落後,糧食產量無法滿足人民的正常需求,饑荒壹再發生,數千萬人餓死,甚至發生了“人吃人”的悲劇。正是因為社會的第壹塊基石如此脆弱,因為人民的基本生活資料如此缺乏,所以盡管衛星飛向天空,紅旗仍然降落了。當壹個連國民政權最基本的生存手段都不能保證供應時,這個政權和這個社會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被人民拋棄是必然的。關於這壹點,蓋達爾在《帝國之死》壹書中有詳細披露,此處不再贅述。
從以上三個方面來看,蘇式社會主義的經濟基礎,無論是其生產過程、運行方式還是第壹塊基石的狀況,都是違背人類社會發展的普遍規律的,其上層建築不可能是正常的。這是蘇東劇變的根本原因,也是其他原因的原因。
在漫長的中世紀,王朝的更替未能走出專制的迷宮,壹次又壹次地拐彎抹角,之所以持續了兩千多年,要麽是因為當時的經濟基礎沒有發生質的變化,要麽是因為沒有出現新的經濟成分。蘇東* * *在劇變中喪失政權的根本原因是長期形成的既得利益集團頑固堅持主觀創造的經濟體制,經濟體制改革遲遲未能建立新的經濟體制,其政權和經濟基礎被人民拋棄。與蘇聯和東歐相反,以總設計師為代表的老壹輩革命家中國* * *,在十年動亂中普遍受到沖擊,因此他們在重新走出來後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堅決決定不“走俄國的路”,而是“走自己的路”,實行改革開放的新政策。與此同時,開國元勛們以優厚的待遇“退休”,這進壹步消除了改革開放的思想和政治障礙,並逐步廢除了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建立並不斷完善新的市場經濟體制,不僅使民營經濟得到長足發展,而且通過改制上市改變了國有經濟原有的社會性質。這樣,中國* * *就有了新的經濟基礎,自然就保住了統治地位。只要我們堅持改革開放的偉大事業,突破新的既得利益集團(新的官僚資產階級和強大的資產階級)設置的障礙,中國的統治地位將繼續下去,在可預見的未來不會重蹈蘇聯和東方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