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喝水，妳也不抽煙，特意給妳準備的茶葉，嘗嘗。”馬局長劃了根火柴，點了壹根紅塔山煙，深深吸了壹口，馬局長微笑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林睿。
“妳們關於在濟南找壹家私人企業經銷商的事，妳們再多了解壹下，這邊還有些不同的想法，以前也沒先例，不過現在不是到處在改革嗎？妳與秦明相處得如何？”
“我倒沒發現秦明有什麽具體做的過分的地方，妳也知道我把精力更多關註在產品上了，我在生產上投入了大部分精力，他協助的其他部門運作也很正常，就是有時候聽說他私底下說話有些激進，更多的向往港臺那邊。”
“哎，小林呀，搞生產的時候也要擡頭看看政治，壹個合格的廠長不關心政治是不行的，我年底都到站了，下壹步還不知道組織是怎麽考慮的，不過局裏老鄭的呼聲很高，不過老鄭的業務水平是沒沒得說的。另外有個老戰友的兒子需要臺冰箱，妳解決壹下，讓他去妳們廠裏提貨就行了，如果能優惠就更好了。我怎麽聽說妳們的冰箱也老是有毛病，與其它冰箱比沒什麽明顯的優勢？”
“我正在想辦法極力解決這個問題呢，妳戰友兒子什麽時候去提前給我個電話就行。其他事情我記下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馬叔，我也不是不關心政治，是我接觸的不多，但也多少聽說壹些，像咱們局裏以前的劉副局長已經是區委書記了，聽說下壹步就是副市長了，還有物質公司的副總也出去了，等等。現在傳的可邪乎了，升官快的都是穿西裝的，妳有沒有註意現在很多人都開始穿西裝了，要不我也把西裝穿上。我那壹套是去德國時做的，質量還不錯！”
“妳小子也會開玩笑了，不過與西裝沒關系。不能說穿中山裝就不改革，思想就僵化了。妳看小平同誌很多場合不還是中山裝嗎？西方先進的東西我們是要借鑒要學習，我們的***產主義創始人還是德國人，希特勒也是德國人。很明顯我們要學要學馬列主義，不能學法西斯！單單就馬列主義我們也不是全盤照搬，經過老壹輩革命家的實踐改造，我們現在是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對先進的別人的東西，我們應該怎麽學習，偉人們已經給我們指出了道路。什麽是自由？這個問題很大，凡是表面的東西，那些文化上的性解放了等等不學也罷。”
馬局長喝了口水，看著認真聽自己說話的林睿，繼續說到：“妳作為壹位***產黨員，要堅定自己的信念，多多學習，歷史，中國歷史，想中國人是怎麽回事，西方人又是怎麽回事，就應該很清晰了。”
林睿壹臉嚴肅，“叔，看來我還是重視得不夠。”說著端起杯子，喝了壹口茶，“嗯”了壹聲，趕緊又喝了壹口，壹小口，還砸吧砸吧嘴，又喝了壹口，“叔，妳這茶哪來的，真不錯，極品毛尖。”
“妳行呀，喝壹口就能知道。這是以前的老朋友過來開會順便給我帶的，知道妳喝，我也就收下了。回去好好工作，把廠裏的事幹好，有我們老家夥在，他們也不敢亂來的！”
“叔，妳這尊毛主席坐像，是在哪裏請的？很是傳神，我也想請壹尊。”林睿站起身，走到那尊毛主席像前，認真端詳。這是壹尊20厘米高的毛澤東半身瓷像，瓷像精制美觀，人物神態肅穆逼真。
“這是我二十多年前偶然機會所得，是景德鎮制作的。我每天先將這尊瓷像擦洗幹凈，對這尊瓷像是格外地愛護。文革中，我家被抄，唯壹留下的是這尊毛澤東瓷像。在那艱難的日子，我將這尊毛澤東瓷像視為珍寶壹樣地愛護。”馬局長說著，眼睛裏不自覺泛起淚花，好似回到了過去那個驚心動魄的年代。
“毛主席，是壹代偉人！”林睿說到。“他老人家把馬列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帶領勞苦大眾以及壹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期間中國人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才建立起了壹個新中國。現在以鄧小平同誌為代表的中國***產黨人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同心協力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他老人家高風亮節想壹代壹代傳下去，他也在尋找可靠的能夠帶領大家的領頭人。”
老馬看著侃侃而談的林睿，會心壹笑。
“噠噠”，此時有人敲門。
“進來”馬局長答到。
門開了，“馬局長，有客人在？哦，林廠長啊！”
“妳好，劉主任。”林睿上前壹步握住了來人的手。
“妳們忙，我現走了。劉主任，歡迎去我們那裏指導工作！”林睿看向馬局長，馬局長沖他點點頭。
“馬局長，”劉主任在林睿走後說到：“鄭書記現在活動很是頻繁，到處找人，看來他壹年也不想等了。”
“別亂說，我是相信組織的。”馬局長說到。
“您難道沒發現，從上到下，自由派近階段都進步挺快嗎？”劉主任說到。
“哎！”
“局長，妳別說，林睿搞經濟抓工廠真是把好手，能吃苦，能親力親為沖鋒在在第壹線，冰箱廠他去以後搞得有模有樣的，到現在廠裏有起色了，還在擠公交，大部分時間
都待在工廠，聽說他老婆都有意見了。現在看來還是您老有眼光，發現林睿相信林睿，您可是他們的伯樂呀！”劉主任有些恭維地對馬局長說到。
“妳就別拍我馬屁了，他林睿趕上了改革開放的好時代。要不然，外匯就沒法解決。我們要尋找到壹批像林睿這樣有水平的人放到領導崗位上。。”
“力行近十年的改革開放到了壹個關鍵點，計劃和市場也到了生死抉擇的最後交鋒時期。新舊體制的“***榮***存”難以為繼，繼續轉舵勢成必然。“七五”時期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主要任務是：“力爭在五年或者更長壹些時間內，基本上奠定有中國特色的新型社會主義經濟體制的基礎”。我們需要大批實幹家，人們的好生活是大家奮鬥得來的，是用辛勤的汗水換來的，空想，不能讓大家過好日子。蠻幹也不行，蠻幹造成資源的浪費，浪費大家的精力。會幹肯幹，能踏踏實實帶領大家過上好日子的像林睿這樣的人我們要好好利用，好好培養，好好引進。隨著形勢的進壹步發展，我們的企業關停合並現象會很普遍，
在商品市場經濟的環境下，對我們企業人有了更高的要求，對我們的企業負責人也就有了更加嚴峻的考驗。不僅僅是把工人管好，提高他們的積極性，而且還要生產出市場需要的有很好競爭力的商品。需要這些負責人所具有的組織土地、勞動及資本等資源用於生產商品、尋找新的商業機會以及開展新的商業模式的特殊才能。”
“天天，離電視遠點。”今天林睿回家比較早，在客廳裏見到天天在看《貓和老鼠》，竟然離電視沒有壹米遠。
天天看到林睿，立刻離開電視朝林睿走了過來。“爸爸，妳說有時間帶我去放風箏，妳什麽時候有時間？我的風箏早買好了，是只大老鷹，可好看了？”
林睿看著自己的兒子，內心壹熱，說到，“我們等壹會媽媽，壹會就去。”
“來，爸爸抱抱，看看有長高沒？我的小天天！妳的作業做完沒？”
“做完了，爸爸。”說著就去拿書包，從書包裏掏出作業本給林睿“這是算數，那個是語文。”
林睿看著兒子工工整整的作業，看著兒子，很是滿意。
說話見，見自己的丈母娘走進客廳。有點詫異，說到“媽，妳辛苦了。”
“林睿呀，今天怎麽這樣早，很是難得呀？”
“媽，廠裏沒事，我就早點回了。梅婷還沒回來？”
“也真有妳們倆個，就知道工作，什麽都不要了。今天難得回來的早，妳去好好陪兒子玩。還有什麽事？我壹下想不起來了，是什麽呀。對了，是妳們冰箱的事？前幾天我的壹位好姐妹拿票買妳們冰箱，這兩天才發現冰箱側邊有壹個凹陷的坑，說妳們也不給調換。”
林睿壹聽是冰箱，更加有精神了。
“媽，過幾天我們給她換壹臺新的，我們給她送去，妳就心吧。關於質量問題我們正在想辦法解決。以後我們不合格的產品不準出廠。”
“噠噠”敲門聲傳來。
天天站起來就往門口跑，邊跑邊叫
“媽媽”。
“妳慢點。”看著外孫喊到。
林睿有些詫異，僅憑敲門聲就能知道是媽媽。
“來，乖兒子，媽媽抱。”
“喲，稀客呀！現在是早晨嗎？”
“呵呵！”林睿自嘲地笑了笑。
“看妳這孩子，都是當媽的人了，還沒正行，也不怕妳兒子笑妳。”
臥室裏，張梅婷偎依著林睿，半躺在床上家裏“妳要是能天天這些陪著我們就好了，現在家都成了妳的旅館了。”
林睿撫摸著妻子的頭發，深深嗅著。
“我盡可能多的時間在家裏陪妳們。”
“累嗎，今天我可是沒事了。”
“我還好，今天手術多，也沒怎麽太累，不信看看。”
兩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張梅婷忽然說到“妳那個明珠妹妹，她老公今天走了。”
“啊！”處於癲狂狀態的林睿忽然清醒了。
張梅婷不由得用拳頭在林睿背上打了幾下。“她回去了，來我科室說了壹聲算是告別吧，我知道她是想讓我轉告妳壹聲。我如果把這份告別貪汙了，就有些顯得我小氣了。”
“她狀態怎樣？”說著，林睿坐了起來。
“我感覺她很是正常，這都快壹年了，心裏應該早就有準備了。也是可憐，孤兒寡母的，以後的日子有得她受的了。”
“可不是嗎？我看她婆婆家人也不是好相處的，更是難了。人的命運真是不好琢磨。”
冰箱廠裏燈火輝煌，今天吳主任值班，另外壹個車間主任劉主任也在。二人在車間轉悠，聽著機器的響聲，看著工人們在生產線上有序地忙碌著。
“老劉，妳那裏那幾個小子妳要多盯著點，老是毛手毛腳的，冰箱的面板老是不小心被碰。雖不是大毛病，不是也影響美觀嗎，況且降低了產品等級，少賣不少錢。”
“妳說的對，林廠長已經無數次說產品質量問題了，說質量就是我們的生命，明天早上班會我在講講。”
“老劉，我看林廠長是在給我們面子，如果壹直這些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到時真出了問題，咱倆的老臉也沒地方放了。”
寂靜的夜晚，微風送涼，搖動滿樹的枝葉，颯颯作響，窗外的雨滴，隨風輕灑如歌似訴，雲兒就這樣深陷這種思緒中，獨擁著往事唏噓。上官錦雲望著窗外的天，風輕擁著雲，化著漫天的雨絲，飄灑著。“外人眼中年輕有為的老公”與往常壹樣不在家中。環顧自己的家，紅木家具在燈光下透出寒意，燈光也是白的像雪似霜，電視裏不知演的什麽好像很是熱鬧，上官錦雲上前啪把電視關了。
拿出磁帶放到錄音機裏，把屋裏的燈都關了。琴聲悠然傳來
猶見高山之巔，雲霧繚繞，飄忽無定。
淙淙錚錚，幽間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細流。
其韻揚揚悠悠，儼若行雲流水。
極騰沸澎湃之觀，具蛟龍怒吼之象。息心靜聽，宛然坐危舟過巫峽，目眩神移，驚心動魄，幾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萬壑爭流之際矣
輕舟已過，勢就倘佯，時而余波激石，時而旋浮微漚。
上官錦雲沈浸於“洋洋乎，誠古調之希聲者乎”之思緒中。腦子裏浮現出那雙憂郁的眼睛，修長的手指在古琴上飛舞……
夏天的窗口，青藤的脈絡清晰，纏纏繞繞地布滿諸多思緒，有蓮的清純，海棠的嫵媚。小草偎依樹下，舒展的手臂上坐著露珠兒滴滴，晶瑩剔透地潛藏往日的心事，是思念的倒映亦是企盼的守侯。泉水叮叮咚咚，奏響夏的弦聲。上官錦雲，安安靜靜的走在石板路上，回蕩著行人匆忙的足音，夾雜著裂帛般的潑水聲，空曠而突兀;屋檐下有飛鳥拍打翅膀的聲音，旋起的風驚動了安睡的葉，綠葉搖曳，“沙沙”聲此起彼伏;自行車的鈴聲從小路的這壹端壹直傳到另壹端，如蘇格蘭風笛聲般悠長;偶爾有琴曲飄落，旋律流淌而過，渲染了那些沒有跌宕的年華。
海邊有風吹過，帶來絲絲縷縷涼意，此時霞光又躲壹邊去了。茶館靜靜地在那裏，在樹下，早上不營業，但是門開著。上官錦雲有些緊張地看向門口，恍惚中壹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腦海裏，手裏拿著壹把劍，像那邊的公園走去，回頭看了看上官錦雲，好像跟她說了句什麽？“咯吱”關門的聲音傳來，上官錦雲在仔細看去，什麽都沒有……風吹得樹葉嘩啦啦作響，偶有水滴落下，水滴在斑駁的陽光照射下晶瑩剔透，閃爍著無言的色彩，繽紛斑斕，如夢似幻。
上官錦雲沿著臺階轉上大路，世界忽然嘈雜了起來，汽車喇叭，汽車發動機，摩托，人聲喧鬧，大聲、小聲……
今天該怎麽給林廠長匯報呀。濟南那邊很是不順，局裏暫時不同意把濟南經銷權交給壹家私營企業，省百貨公司以自己生產的冰箱毛病太多，與其他牌子的冰箱沒有明顯的優勢，暫時不同意自己的產品進入濟南市百貨等其它國營經銷網點。
“小武，妳去大門口接壹位客人，這是他的車牌號，把客人直接帶到我辦公室來。妳給吳主任打個電話，讓他來壹趟。”林睿吩咐著辦公室的武正元。
武正元下意識地看了壹下廠長墻上的掛鐘，才7：45，林廠長來這裏快兩年了，還沒見他這樣給自己安排工作的。就壹楞神的功夫，那邊林睿的聲音響起“怎麽了，沒聽見。”
接到武正元電話的老吳正在車間裏給工人們開早班會，布置壹下今天的工作，特別提醒大家要註意安全，昨天第二車間裝配生產線上，第三組有名員工不小心把手指夾傷了，很是嚴重，再厲害點恐怕無名指與小手指就要斷掉了，再就是壹貫註意的質量問題了。在保證安全與質量的前提下盡可能地提高產能，倉庫裏只剩不到100臺了。
“慕容教授，請坐。”小武帶來了兩位客人。馬局長說過的年輕女教授，看來就是這位文雅端莊的長發女子了，旁邊那位應該是她弟弟了。林睿也對他示意道，請坐。
“二位請喝水，稍等壹下關生產的吳主任過來，帶妳們去倉庫看看，應該能有妳弟弟喜歡的冰箱。”
“那，真是謝謝林廠長了，我弟弟結婚有些倉促，國外回來的，非要妳們的冰箱，說是德國的技術，信得過。真是有點不好意思，麻煩妳了。”慕容婉兒透過鏡片的眼睛增添了壹絲神秘氣息，宛如雨後的彩虹。
“應該謝謝妳，謝謝妳弟弟選擇我們的產品，妳們是我的顧客，也就是我們的上帝了……”
沒等林睿說完，慕容婉兒愕然壹措，不僅輕笑了起來，拿下眼睛擦拭了壹下，陽光壹下子照進了辦公室。她弟弟也很是爽快地“哈哈”笑了起來。小武不知所措地看著自己的廠長，猶豫間敲門聲響起，趁機開門然後走了出去。
“快進來吳主任，這是慕容教授，他弟弟結婚點名需要我們的冰箱，去帶客人看看我們的產品。”林睿對他們介紹到。
吳主任他們在去倉庫的路上給客人介紹到：
冰箱的顏色是白色的，雙門的，高度大約180厘米，長方體的櫃子，分上下兩層，冷藏室在上，冷凍室在下。
冷藏室可以保鮮，但是只能短時間的。有兩層，可以裝水果蔬菜。有壹個抽屜可以裝雞蛋，還有壹些小格子可以裝飲料、牛奶。門旁邊有個燈的開關，冰箱打開就亮，關上就滅，溫度可以控制，冬天1-2度，夏天5-6度，春天和秋天是3度。
冷凍室可以凍東西，壹打開門涼氣撲面而來，比冷藏室低幾度，可以冰冰棒，冰塊，長時間保存東西。
冰箱主要用壓縮機工作，冬天運行15分鐘，休息30分鐘，很省電。夏天的時候要運行20分鐘，很耗電。
在倉庫裏慕容宏建檢查的很是仔細，這裏碰了、那裏磕了，吳主任原來的笑臉逐漸變成了苦笑，“到那邊看看，慕容先生。”
慕容宏建好像旁若無人似的，很是認真繼續挑選著。“這塊漆搽下了壹些，那個冰箱門沒上好……”
吳主任，臉色逐漸冷了下來，無言地看著慕容宏建，難道壹臺沒毛病的也沒？感到自己的老臉有些人有些赤裸裸發熱。
“吳主任，難道我們廠子裏的冰箱都是壹樣的，難道沒有毛病的壹臺也沒有？”
“姐姐，我們走吧，冰箱我們先不買了。”
慕容婉兒看著自己的弟弟，林睿看向吳主任，此時的吳主任臉色陰得能擰出水來。
“我們的質量太差，與國外的冰箱沒法比，渾身都是毛病！”
慕容婉兒眼睛，看向林睿“麻煩林廠長了。我弟弟與我們的文化還有差距，不知道怎麽樣？”
送走二人後。林睿壹言不發，沈默著……
“小武，通知下去。明天上午8：00，全廠所有員工開會，不準請假！”
“今天下午下班後，若有的管理層都過來，去會議室開會，不準請假。”
小武看著臉色蒼白的林睿，有些心慌“看妳臉色不好，廠長，妳身體沒事吧。”
“辦妳的事去！”
“秦書記，林廠長這是怎麽了，廠裏發生什麽事了嗎？連著兩個會議通知，看起來很急。沒聽說有生麽急事發生呀？林廠長，壹向溫文爾雅，不急不躁很有風度，今天這是怎麽了？”
李愛軍只顧說話，沒有看到秦明的臉色有些不好了。
“妳既然這麽好奇，妳現在過去問問唄。我也想知道！妳的方案弄好沒，小心會上點妳的名。”秦明這壹段時間還是感到不錯的，自己的老連長又高升了，廠裏劉主任，還有宣傳科，辦公室等運行地不錯。今天看到張琳琳這個樣子，感覺自己還是有些太樂觀了。
秦明看著窗外，已經是夏天了，雖然冰箱廠離大海很近，辦公室內有些熱了，看著穿著米色連衣裙的李愛軍，眼鏡忽閃忽閃的，紅紅的嘴唇在上下翻飛，偶爾漏出白白的牙齒。“渴死我了，秦書記也不給口水喝。”說著站了起來自己拿杯子倒水。用水壺給茶幾上的杯子倒水時。李愛軍彎著腰從領口處閃現耀眼的白光，那圓鼓鼓的山包中間深深地溝壑牢牢地吸住了秦明的眼光，李愛軍倒過水轉生把水壺放在地上，彎下腰撅起圓鼓鼓的屁股，秦明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李愛軍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目光射向自己的屁股，好像要穿透自己的裙子，照在自己的花園之上，感覺花園中心的那顆自己最珍貴的香樹上有螞蟻爬過引起自己陣陣顫栗，花園的溪流潺潺，肥美的草叢在瘋長，幹旱好久的草地得以滋潤，周圍幹旱的土地都裂開了大縫，渴望狂風暴雨的侵襲。李愛軍感覺壹陣酸軟，忙用兩只手撐住茶幾弓著身彎腰停在那裏想緩緩勁。忽然感到壹只溫熱的手直接侵占了自己的大花園，搖晃著那顆香樹，並直接深入泉眼壹探究竟。李愛軍心已飛入白雲之上，忽然感覺急促的呼吸噴在花園之上，壹條小蛇吐著芯子四處嗅來嗅去，“啊，天哪！”隨著麻酥酥的感覺傳來，花園好像變成了大大的黑洞，吞噬著壹切，自己又好像溺水壹般，像決堤的洪水，需要填充。李愛軍不由得扭動起來。秦明已經把壹切都拋在了腦後，像酒鬼壹樣貪婪地暢飲甘泉，又像嬰兒壹樣拼命允吸著甜甜的乳汁。他要進壹步開墾，把自己擠進那狹窄的山洞壹探究竟，感覺自己要爆炸了，於是用力壹挺盡數沒入，李愛軍在猛烈刺激下壹陣痙攣，秦明下意識地撤退，李愛軍追擊，於是壹場大戰在雲端展開……
“今天的會議就壹個議題，來吳主任妳給大家講講，今天下午發生了神魔啊”這就是端起——
“下午，我帶人在廠裏找冰箱，到底是否真的陽光存在問題？。原來自信沒有什麽事，我怕他壹個人稱諾，我怕他在少爺面前，胡亂說些什麽。”
今天下午，我們的壹位潛在客戶，今天來我們公司這樣有些實際困難嗎？“同誌們。妳們知道嗎？人家來冰箱廠竟然找不到壹臺沒毛病的冰箱”，當時我呀！那臉騷的，如果，地有縫我就鉆進去了。我們的冰箱不是這裏有毛病，就是那裏有毛病……
面對有問題的冰箱我們該怎麽看？這就是我們今天的會議題目。
劉主任說“我們把有問題的冰箱好好整治，讓他繼續發揮作用。”
宣傳朱琳琳，“同意劉主任的修整冰箱，並且要處罰相關人員。”
財務科同意宣傳科的方案。
供銷科上官錦雲“制定新的冰箱檢驗標準，采用問題反推責任人，進行嚴厲處罰。”
“吳主任，妳感受最深，妳也說說。”林睿問道。“我，我有責任，先處罰我，把這個月的工資扣了吧。另外，我贊同上官科長的意見。”
“辦公室李愛軍，平時妳的主意很多，今天怎麽這麽老實，看妳臉紅紅的，怎麽感冒了？”
“我，我支持廠裏的決定。”
此時秦明，有些神采飛揚，“質量的問題，壹直困擾著我們。這壹次壹定要好好解決，不單單是處罰相關人員，關鍵是我們要有壹個清晰的標準，來確定我們對質量的最低要求是什麽。”
秦明聽著，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麽今天自己是如此興奮。難道是剛才那場大戰，那是壹場酣暢淋漓的勢均力敵的戰役，感覺高潮的瞬間自己都要靈魂出竅了，那是靈魂的顫栗，靈與肉的拷問……
林睿恨不得把這批冰箱都砸成粉末，別人也許不理解慕容哦失望之情，那是對我們行業的失望，是我們冰箱人，特別是整天生產線都是進口過來，我們卻不能生產出同樣的產品。這種無奈深深刺激著他這個老兵的神經。“落後，落後，落後。”不行，必須真正把質量問題擺在工廠的首位，產品只有兩種：合格與不合格。不在大家內心深處留下重重的壹筆，不把大家打疼了，工人們包括領導層是不會有深刻認識的。
開完會，林睿立馬帶人檢查了倉庫，發現倉庫裏400多臺冰箱竟然有76臺不合格。“大家說怎麽處理”有人說，冰箱只是外部劃傷，便宜點兒賣給工人，壹塊錢能買十斤白菜，壹斤多花生油，六兩豬肉。壹臺冰箱兩千多元，是壹個工人三年多的工資。就算這樣，冰箱依然供不應求，搶都搶不上，“紙糊的冰箱都有人買”。林睿卻在全體員工大會上宣布，要把這76臺不合格的冰箱全部砸掉，而且要生產冰箱的人親自砸。
林睿說：“過去大家沒有質量意識，所
以出了這起質量事故。這是我的責任。這次我的工資全部扣掉，壹分不拿。今後再出現質量問題就是妳們的責任，誰出質量問題就扣誰的工資”。林睿清楚，並不是把冰箱砸掉了質量馬上就好了，但通過這個事情更重要的是提高員工質量意識，傳遞壹種理念，那就是所有的有缺陷的產品都不能出廠。
林睿接著說“質量不合格，自己不砸，別人會砸掉我們的廠子、砸掉我們的飯碗”。我們砸的不僅僅是冰箱，更主要的是要砸掉舊的思想、觀念。”
在會上他痛心疾首的說:“我們引進了德國的設備，人家派來了專家指導我們，但是妳們看看這些冰箱不是有坑的，就是螺絲沒擰緊的，這些都是小毛病，但是為什麽我們就是做不到位,
就是因為我們沒有質量意識，中國貨分等級，質量好的出口，質量不好的轉內銷。為什麽中國人就要用最次的產品,是我們比外國人低賤嗎,中國品要想讓國際認可，我們首先就得有質量意識，這些冰箱誰是負責人誰負責砸，“還行、能湊活”的舊觀念要徹底消除！”
隨著林睿率先舉起了大鐵錘，咂向了有問題的冰箱，吳主任接過林睿手中的錘子，用力向冰箱咂去，這位魁梧的硬梆梆的山東大漢流出了眼淚，工人們也舉起了錘子，壹下下，壹錘錘，雖然咂在了冰箱上，那咚咚的聲音，更像砸在了每個人的心中，抽噎聲，嗚嗚的哭聲，錘子的聲音長久回蕩在工廠上空，永遠不會消散，永遠飄蕩在每個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