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率變動對壹國對外經濟的影響主要體現在對外貿易、國際資本流動和旅遊三個方面。本文只討論對外貿易對經濟影響的重要作用。
(壹)從匯率變動對貿易平衡的影響來看——人民幣升值不會打擊出口。
“人民幣升值會造成進口大增,出口減少,打擊出口……”這大概是反對、擔心甚至害怕人民幣升值的學者的主要原因。這種通俗的說法,主要是基於金融學上的“貶值促進出口,限制進口”;升值促進進口,打擊出口”,但他們忽略了這壹理論生效的兩個前提:壹是通過貶值改善貿易平衡必須符合馬歇爾-勒納條件(即當出口和進口的需求彈性大於1時,貨幣貶值有利於改善貿易平衡);其次,該理論僅適用於壹般貿易。
壹方面,人民幣升值對出口的影響不是很明顯。
滿足“馬歇爾-勒納條件”,進出口數量和金額同向變化,貨幣貶值可以改善貿易平衡。相反,貶值不壹定會促進出口以改善貿易平衡,這意味著升值對出口的影響應該重新審視。經濟學教授金範在2004年計算出中國中長期出口產品的價格需求彈性為-0.857932,絕對值小於1。也就是說,如果出口商品的外幣價格同比例增加,出口數量將減少0.857932%。但由於出口價格的上漲超過了出口數量的減少,出口金額會增加。所以升值不會減少出口額。
另壹方面,升值不會擴大貿易逆差。
這是基於我國外貿結構的特殊性,即加工貿易的發展使進出口同向而不是反向運動。20世紀90年代以來,加工貿易成為中國貿易增長的主要動力。另外,如果動態考察出口產品成本與匯率變動的關系,適當升值會引起出口成本和結構的相應變化,總體上有利於出口和貿易平衡,這也是由於我國加工貿易的特殊性,而壹般貿易則相反。
從另壹個角度來看,人民幣升值,國內工資隨著技術水平的提高而提高,從而帶動整體工資水平的提高。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
(二)從匯率變動對貿易條件的影響來看——人民幣升值可以改善貿易條件。
所謂貿易條件,就是出口和進口的交換價格。不能盲目認為通過貶值和擴大出口就壹定能改善貿易條件。根據彈性分析理論,只有當出口和進口的供給彈性乘積小於出口和進口的需求彈性乘積時,貨幣貶值才能改善貿易條件。事實上,在1978-1994期間,我國人民幣匯率多次貶值,但貿易條件持續惡化,出現了經濟學上所謂的“外貿增長不佳”現象。從1993到2000年,中國的總體貿易條件下降了13%。這與人民幣匯率低估、產業結構不合理有關。
理論上,出口產品價格與匯率升值成正比上升,這是貿易條件改善的首要表現。比如兩年內人民幣升值30%,出口價格上漲30%。沒有人相信不會打擊出口,但問題在於:第壹,由於“J曲線效應”,出口下降存在“時滯”;二是加工貿易基本不受影響,而壹般貿易中進口部分占出口產品成本的60%以上。這樣,進口價格的下降會促使企業更多地使用國外的原材料和設備,從而提高生產效率。企業可以吸收大部分升值因素,工資不會隨著匯率升值而大幅提高,出口價格也不會隨著名義匯率的上升而成比例提高。比如人民幣升值30%,壹般貿易貨物出口價格可能只上漲15%。
其次,人們最擔心的勞動密集型產品出口價格上漲,其實是有利的。壹件襯衫在美國30美元,漲到50美元。沒有理由認為美國消費者不會購買襯衫或轉向墨西哥購買。即便如此,減少廉價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出口數量,提高在中國的售價,並不會減少出口額,同時也減少了國際貿易摩擦。
金範教授運用社會核算矩陣技術,從壹般均衡分析的角度分析了人民幣升值3%、5%、10%、20%、30%對中國進出口的影響,得出兩個結論:①人民幣升值3%促進出口增加0.43個百分點,隨著升值幅度的增加,出口增加。人民幣升值30%後,出口增長4.26個百分點。說明無論人民幣適度升值還是大幅升值,都不會損害中國的出口。(2)人民幣升值3%推動進口增加0.32個百分點,並且隨著升值的增加,進口的增加也在擴大,人民幣升值30%,進口增加2.32個百分點。
可見,人民幣升值對中國外貿是有利的,不僅會“打擊出口”,還會改善貿易條件。
第二,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國內經濟的影響
國內物價、國民收入和就業、產業結構受匯率變動影響很大。本文只談人民幣升值對中國國內物價變動的影響。升值後,以人民幣計價的進口商品價格下降,往往會降低國內同類產品的需求,進而導致國內消費品價格下降。
然而,目前中國近壹半的進口屬於加工裝配貿易。這些進口產品價格的下降不會導致國內產品價格的普遍下降,而且近年來,大多數初級產品以及資本和技術密集型產品的美元單價都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從1993到2000年,中國進口價格總指數增長19%,其中制成品增長20%,初級產品增長16%。
盡管如此,人民幣升值對國內同類產品的影響也會增加國內企業的風險。因為匯率的變化引起進口物資和出口貨物相對價格的變化,必然會影響企業在市場上的競爭力。此外,長期來看,消除短期通脹後,可能會造成通縮,不利於中國經濟發展。
第三,人民幣匯率變動對中國外匯儲備的影響:
壹方面,儲備貨幣的匯率變動會影響外匯儲備的真實價值;另壹方面,本幣匯率的變動會通過資本轉移和對外貿易影響國家的外匯儲備。此外,儲備貨幣匯率的不穩定會影響和削弱儲備貨幣的地位和作用。
國際金融學原理告訴我們,匯率對外匯儲備起決定性作用,外匯儲備的增減是匯率變動的結果。貨幣的低估或高估通過引起貿易差額的變化,最終會導致外匯儲備的增加或減少。中國外匯儲備持續增長的原因之壹是人民幣匯率低估帶來了貿易的比較優勢。
但需要註意的是,長期順差和過多的外匯儲備也會對我國經濟產生不利影響:壹是會促進人民幣發行量增加,從而加劇已經出現的通貨膨脹;二是長期的貿易順差加劇了本已過多的外匯儲備,不利於資金的充分利用;第三,當儲備貨幣(如美元)貶值時,也會使我國遭受巨大損失。此外,由此造成的國際關系緊張也不容忽視。
可見,人民幣升值對中國經濟有著重要的影響,尤其是在對外貿易、國內物價和外匯儲備方面。總體而言,升值利大於弊,中國人民幣在長期低估後的緩慢升值必然會對中國經濟產生深遠影響(作者單位:首都經濟貿易大學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