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放後,發展中國家在增加投資、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增加政策約束等方面獲得的利益少於發達國家。因此,發展中國家開放資本項目必須具備壹定的宏觀經濟和微觀金融條件。
關鍵詞:資本賬戶開放,經濟增長,金融深化
在理論分析框架下,開放資本項目將通過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增加風險分散和促進金融發展來促進經濟增長。在香港1997年會上,時任IMF總裁的菲舍爾也提出“資本賬戶自由化將成為IMF的核心工作”。但在實證研究中,雖然有實證研究認為開放資本賬戶可以顯著促進經濟增長,但也有實證研究得出相反的結論。巴茲瓦蒂(1998)甚至認為“開放資本賬戶的好處體現在理論上而不是實踐上”。本文旨在梳理近10年來國外學者對資本賬戶開放與經濟增長關系的實證研究,分析實證研究出現差異的原因,以期得到新的啟示。
壹、資本賬戶開放度的衡量指標
衡量資本賬戶開放程度的指標可以分為兩類。壹種是定量衡量資本賬戶開放(或管制)的實際效果。常用的指標有:國民儲蓄率與投資率的比較、利率差、實際資本流入等。這些指標在實證檢驗中並不常用,原因很多,比如數據獲取困難,或者存在利率管制,或者資本實際流入受國際環境影響。另壹類指標是根據IMF發布的《匯率安排與外匯管制年度報告》(AREAER)定性衡量資本賬戶開放程度。以往的研究大多使用“0/1”這壹變量來衡量資本賬戶的開放程度(例如,格裏利,米萊西·費雷蒂,1995)。這種方法的缺點是難以反映壹國資本賬戶的真實情況。基於此,壹些學者提出了新的衡量指標,這些指標已經成為資本賬戶開放與經濟增長相關性研究的主流指標。定性測量指標主要包括:
(1)奎因指數。奎因指數是由Ouinn(1997)提出的,奎因將資本賬戶開放的評分範圍定在0-4,包括流入資本和流出資本的兌換2分。標準是:“0”表示資本項目可兌換完全受限,“0.5”表示資本項目可兌換需要審批,“1”表示資本項目可兌換需要許可,但征收重稅,“1.5”表示資本項目可兌換由市場機制完成,稅收較輕,“2”表示資本項目可兌換完全自由。根據這壹原理可以得出壹國資本賬戶的開放程度,用“△奎因”來衡量開放程度的變化。與“0/1”變量測算方法相比,奎因指數更準確地測算了資本賬戶開放的強度。
(2)分享。根據IMF發布的《匯率安排與外匯管制年度報告》,壹國資本項目在整個觀察期內開放共享的年限。表1是克萊因&;奧利維(1999)(以下簡稱K-O)根據AREAER公布的數據,從1986-1995衡量部分國家資本項目的開放程度。與奎因指數相比,份額指數反映了壹國資本項目完全開放的時間份額。以芬蘭為例。芬蘭於1992開放資本賬戶。因此,1986-1995之間的份額值為5/10 = 0.5。
表1部分國家資本賬戶開放度(1986-1995)
分享價值
資本項目的開放時間
發達國家
發展中國家
0.1
1995
挪威
哥斯達黎加、尼日利亞
0.2
1994-1995
西班牙
特立尼達和多巴哥島
0.3
1993-1995
葡萄牙、瑞典
洪都拉斯、秘魯
0.4
1992-1995
愛爾蘭
0.5
1991-1995
芬蘭、奧地利
0.6
1990-1995
法國、意大利
1988-92,1995
厄瓜多爾
0.7
1989-1995
危地馬拉
1986-1992
烏拉圭
0.8
1988-1995
丹麥
0.9
1987-1995
日本
1.0
1986-1995
澳大利亞、比利時、加拿大、日本、新西蘭、英國和美國
玻利維亞、印度尼西亞、馬來西亞、馬爾代夫、巴拿馬
來源:Klein & amp;奧利維(1999).
最近愛迪生&;Warnock(2003)(以下簡稱E-W)從證券投資的角度提出了壹種新的衡量資本自由化程度的方法。國際金融公司(1FC)發布的兩個證券市場數據:(1)全球指數(IFCG),代表壹國資本市場可以交易的證券總量;(2)可投資指數(1FCl),代表外國投資者可以參與的證券數量。E-W使用IFCI與IFCG的比率來反映外國投資者在壹國證券市場的參與程度。E-W發現,以證券市場開放度衡量的資本市場開放度與SHARE和Quinn有很高的相關性。
二、資本項目開放與經濟增長相關性的實證研究綜述
表2是近年來國外學者對資本賬戶開放與經濟增長的實證研究。奎因(1997)首次證明奎因指數與人均GDP增長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奎因的研究樣本包括58個國家,其中拉美國家16,東南亞國家6,OECD國家20,其他國家16。1958這些國家的平均奎因指數是2.3。奎因的實證研究表明,上述國家的經濟增長1960-1989與△Quinn1958-1988之間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K-O間接得出了這個結論。K-O首次證實資本賬戶開放促進金融深化,並以“份額”作為資本賬戶開放的衡量標準,用流動負債//GDP(LLY)、非金融私人部門債權//GDP(PRIVY)、商業銀行國內資產和銀行體系(包括央行)(銀行)國內資產總額的比值來衡量金融深化。基於93個國家(1986-1995)的數據,對K-O的實證研究表明,資本賬戶開放與ALLY和A Privacy顯著正相關,證實了上述金融深化指標與經濟增長正相關。雖然K-O間接得出資本賬戶開放促進經濟增長的結論,但在子樣本的實證研究中,K-O發現資本賬戶開放顯著促進了20個OECD國家的金融深化,但在18個南美國家的子樣本中效果並不明顯。
Bekaert,Harvey,Lundblad(以下簡稱B-H-L)(2001)用證券市場的開放程度證明了資本賬戶開放可以促進經濟增長。因為證券市場的開放是資本項目開放的重要組成部分,證券市場的開放不僅可以降低股權融資成本,還可以因為外國投資者的進入而改善公司監管,提高投資和投資效率。B-H-L證明了95個國家(1980-1997)的經濟增長與證券市場開放之間存在正相關關系。即使在引入宏觀經濟改革、金融改革、法律環境和銀行危機後,正相關也是顯著的。B-H-L在使用子樣本分析時也得出類似於K-O的結論,即發達國家通過資本賬戶開放獲得的收益比發展中國家多。有意思的是,愛德華茲(2001)用21發達國家,44個新興市場國家1971-198。
格裏利和米萊西-費雷蒂(以下簡稱G-M)(1995)首次提出“開放資本項目對經濟增長沒有顯著影響”。G-M的實證研究以1966至1989的61國家每五年的經濟增長為因變量,以資本賬戶開放“份額”、經常賬戶管制、多重匯率制度、初始收入、政治變量和入學率等衡量指標為自變量。實證結果表明,份額與經濟增長之間不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
Rodrik(1998)以近1000個國家(包括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近1975~1989的數據為樣本,以“份額”作為資本賬戶開放度的衡量指標。在控制其他變量的前提下,如開始時的人均收入、中學入學率和政府,
Kraay(1998)分別用份額、0uinn指數和實際資本流入量來衡量64-117國家的資本賬戶開放程度,然後用人均GDP增長率、GNP增長率和人均GDP水平對資本賬戶開放程度、人口增長率、中學入學率等變量進行回歸分析。實證結果表明,雖然資本賬戶開放的估計系數為正,但即使采用事件分析法,資本賬戶開放對經濟增長的促進作用也不顯著。
此外,Klein(2003)的實證研究認為,資本賬戶開放與經濟增長的關系是“倒U”型的,即在壹定的收入水平(或人均GDP)範圍內,資本賬戶開放可以促進經濟增長,而不發達國家和富裕國家的資本賬戶開放不壹定促進經濟增長。對於不發達國家來說,由於缺乏必要的國內金融體系,開放資本項目可能不會促進國內投資的增加,而對於富裕國家來說,其金融體系可以成功地將居民儲蓄轉化為投資。
第三,資本項目開放對經濟增長影響差異的原因
為什麽同壹個問題的實證研究會有這麽大的差異?主要原因如下:(1)衡量資本項目開放程度的指標不同,如份額、奎因指數或其他指標,這些指標之間的相關性不高,如Kraay(1998)至117國1985-65438。(2)樣本不同,比如奎因(1997)和羅德裏克(1998)。前壹個樣本不僅包含較少的發展中國家,而且不包括1980年代的“失落時代”。發展中國家開放資本項目的收益小於發達國家的結論已經被K-O、Edwards(2001)和E-K的實證研究等多項研究所證實,我們感興趣的是為什麽資本賬戶自由化在經濟增長中的作用會因國而異。壹般來說,開放資本項目可以通過三種方式促進經濟增長:(1)增加分散風險的機會,吸引更多的資本流入;(2)提高資源配置效率;(3)加大國內政策約束(Kraay,1998)。我們依次分析這三種方式在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差異。
表3國際資本流動1975-1997
1975-1982
1983-1989
1990-1997
外債
總進水量
外債
總進水量
外債
總進水量
發達國家
3.328
3.352
3.926
4.756
4。151
5.461
新興市場國家
1.116
2.573
1.019
1,470
0。189
0.897
非洲國家
2.725
2.976
1.990
1.843
0,029
0.330
亞洲國家
1.707
2.601
1.020
1.616
1,182
2.947
不發達的歐洲國家
2.260
2.023
0.338
0.520
0.719
1.855
中東國家
2.341
3.129
1.402
1.990
0.525
-0.229
拉丁美洲和加勒比
-2.380
1.930
-0.531
0.929
-0.458
0.562
註:資料來源:愛德華茲(2001)。在表中,“外債”是指債務資本流入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率,以及“資本流入總額”
首先,資本項目開放和資本流入之間沒有明確的因果關系。表3顯示了國際資本從1975流向1997。1975~1997年,發達國家和拉美加勒比國家都有較高的資本賬戶開放度,但發達國家的外債和資本流入總額都高於拉美加勒比國家,而保持較多資本管制的亞洲國家對國際資本更具吸引力。
第二,開放資本項目在提高資源配置效率方面的差異。與發達國家相比,發展中國家的金融抑制更多,金融體系和監管體系更弱。從理論上講,資本賬戶開放可以緩解國內金融抑制,促進金融體系和金融監管的完善,從而提高資源配置效率。而資本賬戶開放後引入的國際資本,更多的是“候鳥式”的特征。以90年代的兩次金融危機為例,1993年流入墨西哥的國際資本達到230億美元,而1995年流出達到14億美元,出現370億美元的逆轉。同樣的資本逆轉在五個東亞國家(泰國、馬來西亞、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和韓國)重演。1996東亞五國資金流入400億美元,1997凈流出300億美元,逆轉金額700億美元。這種類似於“動物精神”的資本流動更多的是帶來經濟波動,而不是提高資源配置效率(Stiglitz,2000)。
第三,政策具有約束力。根據約翰遜& amp;Tamirisa(1998)的實證分析表明,實施資本賬戶管制的兩個重要目的是為債務融資和獲得政策自主權。在資本管制下,壹國政府可以通過通貨膨脹稅為其財政赤字融資,也可以避免本國貨幣貶值和升值的壓力。資本賬戶開放,居民可以持有國外資產,以及“貨幣替代”的潛在威脅。貨幣當局在實施貨幣和財政政策時將面臨更多的約束。衡量政策約束的常用指標是通貨膨脹率。但Kraay(1998)的實證檢驗並沒有證明資本賬戶開放能夠顯著降低通貨膨脹率。根本原因是發展中國家的中央銀行仍然缺乏獨立性,發展中國家的“弱財政”也迫使政府當局繼續依賴通貨膨脹稅。。
四。結論
埃森格林& ampLeblang(2002)在回顧了資本管制的百年歷史後認為,雖然資本管制本身不能促進經濟增長,但當金融危機發生時,資本管制可以抑制危機對經濟的破壞作用。因此,只有國內金融體系穩定,國際金融環境不容易發生代價高昂、破壞性強的金融危機,開放資本項目的收益才有可能大於成本。許多發展中國家希望通過開放資本項目,吸引更多外部資本流入,增加國內投資,促進經濟增長。然而,開放資本項目就像是“把賽車的引擎裝到舊車上”。如果不檢查車的其他部件,不培訓司機就啟動,其效果甚至比老爺車未安裝前還要差,因為開老爺車速度慢但安全可靠,換了發動機後可能會高速行駛,但更容易出事故(Stizlitz,2000)。因此,只有在經濟水平和金融體系發展到壹定水平後,開放資本項目才能促進金融深化,提高資源配置效率和增加政策的約束性,最終促進經濟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