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中國家人才流失速度加快的主要原因
(壹)西方發達國家政府的支持。美國移民法案1990第121(b)條規定“基於就業的移民”如下:以下人員可優先獲得美國移民資格:在科學、藝術、教育、商業、體育方面有傑出才能的外國人；傑出的教授和研究人員；跨國公司的高級經理和經理；能讓美國經濟、文化、藝術、商業繁榮的高學歷專業人士；熟練工人和專業人士。而且美國《1998競爭力與勞工促進法案》再次強調通過配額制篩選高學歷或特殊專業人才移民進入美國。歐洲雖然沒有明確的法律規定移民時優先考慮外國人才，但其行政政策與美國類似。
(2)人力資本具有更強的生產力。自從加裏·貝克爾(Gary Becker)在1964中提出人力資本的概念以來，大量學者發現，勞動力可以通過對自身教育的投資來提高其生產能力和效率，人力資本投資在生產中具有與其他有形資本投資相同甚至更重要的作用。人力資本與壹般勞動力的區別在於，他們比後者擁有更多的知識和技術，使他們具有創造新思想、開發新產品、尋求新的生產工藝和新的生產方法的能力，能夠勝任那些沒有接受過相應教育和培訓的人所不能勝任的工作。因為人們可以提高生產水平，創造更多的財富，增加國民收入，占美國人口不到5%的美國科學家和工程師創造了美國50%的GDP。薩哈羅沃洛斯和伍德赫爾合著的《教育投資分析》壹書中指出，人力資本構成國民財富的基礎，資本和自然資源只是被動的生產要素，人是主動的生產要素。它們通過積累資本、開發自然資源和建立社會、經濟和政治組織來促進國家發展。因此，發達國家的政府和企業普遍歡迎人才的流入。
(三)西方國家人力資本短缺。由於世界市場競爭的加劇和技術升級的加快，發達國家出現了R&D高科技人才的短缺。很難滿足美國三大高科技學科支撐數學、自然科學、工程培養的人才需求。2005年的壹項調查顯示，美國高中生願意獲得工程學士學位的比例不到6%，比10之前下降了36%。2000年，我國理工科畢業生比例為56%，美國為17%。2005年，美國科學院提出了解決數學和科學人才短缺的計劃:壹是加大國內培養力度。二是增加向擁有數學和自然科學博士學位的外國學生發放簽證的數量。對於這類沒有找到工作的學生，會延長壹年在美國找工作的時間。壹旦找到工作，他們會盡快申請工作許可和永久居留許可。
(4)優厚的薪資和生活條件。國外良好的工資待遇和良好的工作環境是發展中國家大量人才移民國外的主要誘因。個人教育投資形成的人力資本生產率大大提高。在完全競爭的勞動力市場中，技術工人要求其工資等於其邊際產品，作為其人力資本投資的收入。在發展中國家，由於工資遠低於個人的邊際產出，教育投資的機會成本無法得到補償。有知識有技能的人才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選擇到國外高工資地區工作。發達國家的工資往往比發展中國家高幾十倍。例如，中國教授的年收入僅相當於他的美國同行壹月的收入。
(E)專業人才集中造成的生產力倍增效應。專業人員的生產率會隨著聚集在同壹地區的同類專業人員數量的增加而增加，或者說人才聚集具有規模經濟效應。壹個人單幹的成功率遠遠低於和別人合作。海外留學生不願意回國是因為國內知識結構相似的人太少，沒有良好的信息溝通渠道和環境，個人生產力無法得到充分發揮。據統計，發展中國家移民科學家發表的論文數量比國內同行多4.5篇，專利數量是國內同行的10多倍。
(六)人才外流的“推”因素。以上幾點都是“拉動”人才流入國，促進人才外流的因素。“推”的因素包括:種族歧視、政治迫害、工資不公、工作環境差、基礎設施落後、科研條件差。壹個奇怪的現象是，越是經濟技術落後的國家，受過良好教育的技術人才流失越嚴重。2000年，超過80%的海地、牙買加和圭亞那大學畢業生移居國外。來自印度的移民有30萬人，其中75%接受過高等教育，而來自非洲的128萬移民中有9.5萬人接受過高等教育。
人才外流對發展中國家的影響
(A)人才外流限制了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和社會發展。紐約大學的托達羅和華盛頓大學的史密斯認為，大量技術人才的永久外流，不僅意味著發展中國家失去大量寶貴的人力資本，還會嚴重制約未來的經濟進步。米歇爾·拜恩(Michel Beine)等人認為，如果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占總人口的5%以上，並且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的移民率超過20%，那麽人才流失就會對中國人力資本的增長產生負面影響。人才流失也給社會的穩定平衡發展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1，000名患者至少需要2.3名醫務工作者，而印度只有1.9名。1956-2002年，印度最好的醫學院“全印度醫學院”56%的畢業生移居國外。由於印度經濟貧困，醫療衛生服務供給不足，印度的平均壽命和嬰兒存活率低於發展中國家的普遍水平。
(二)人才斷代，制約經濟創新活力。人才流失的往往是我國最優秀的人才，因為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才要在國外生存，必須具備非常強的科研能力和工作能力，是國內最活躍的生產要素。發達國家的人才選拔機制有壹種“夾擊效應”，引進其他國家的優秀人才以增強自身的科技創新能力，同時降低其他國家的生產和創新能力，進壹步拉大雙方在科技水平上的差距，即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3)教育補助成本無法收回。在發展中國家，家庭和個人並不都承擔教育投資，很大壹部分投資是由政府承擔的。如果成為人才後去國外工作，就意味著發展中國家對發達國家的教育提供補貼，教育投資產生的紅利被發達國家占有，而發展中國家獨自承擔教育補貼的成本。
以上幾點是人才流失對發展中國家的負面影響。當然，也有學者認為，人才的國際流動不僅僅是零和博弈，發展中國家也可以從中受益:1。國外匯款。發展中國家如果人才外流遣返壹部分國外工資收入，也能獲得大量外匯收入。例如，孟加拉國每年可以從海外移民那裏收到20億美元的匯款，這是該國第二大外匯收入，這些收入可以用於經濟發展投資。2.人才流失。在發達國家學習和工作的移民如果能夠回到自己的國家，可以增加自己國家的人力資本供給，帶回最珍貴、最新的科技發展信息和新知識，增強自己的科技實力。臺灣省新竹科技園和印度板甲羅爾軟件科技園吸引了大批海歸高科技人才。3.渠道溝通。人才外流者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脈，為流出國和流入國在經貿、科技、文化活動等領域的合作牽線搭橋。
中國人才流失的現狀及對策
中國的人才流失非常嚴重。近十年來，我國累計留學人數達到1141萬，回國人數只有30.3萬，累計回歸率僅為26.5%，個別年份回歸率僅為15%。國內重點大學某些學科的學生有60-70%是出國留學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國內該學科最優秀的學生，但學成回國的很少。“中國以巨大的教育成本培養的這些人才，在科學、教學和研究領域，特別是在能夠創造高附加值的知識經濟領域為移民國家工作，這對急需開發人才的中國來說，無疑是壹種損失。”如何留住人才或吸引海外留學生回國，應重點做好以下工作:
(壹)營造有利於人才生活和工作的生態環境。1.建立合理的薪酬支付機制，縮小與發達國家的工資差距。中國和發達國家的工資差距很大，指望用發達國家的工資水平留住人才不現實。人力資本的邊際產出高於普通勞動者，因此其工資水平必須高於非熟練勞動力，否則會嚴重挫傷其工作積極性，誘發人才流失。在人力資本工資政策中，工資水平是根據個人對社會的貢獻來決定的。既要拉大技術人才和非技術人才的工資差距，也要拉大技術人才內部的工資差距。最優秀人才的收入可以是普通人才的幾倍甚至幾十倍。2.提高社會福利，消除人才後顧之憂。政府和企業制定優惠政策，在住房、社會醫療保險、子女教育等方面為技術人才提供優越的福利待遇，讓他們安心工作。3.創造良好的工作環境。很多優秀人才因為國內外科研條件的差異而決定出國與否，良好的工作環境是實現其人生價值的基礎。因此，應盡可能改善工作環境，配備良好的設備，提供充足的研究經費，為科學人才專心科研、多出成果創造條件。4.建立公平的人才聘用機制。對於國內人才和歸國人才，要在就業、崗位、待遇、晉升等方面壹視同仁。通過平等競爭，根據他們的能力和貢獻來確定他們的位置。任何偏袒都不利於人力資本的有效利用。
(二)疏通留學人員回國工作渠道。壹是定期向海外留學生發布國內高校、科研院所、企業、政府部門擬從海外引進人才的數量、專業、薪酬福利、能力要求等信息，讓海外留學生了解國內就業信息，方便其回國決策；二是加強對留學人員和海外專家學者的情報收集，跟蹤調查他們的知識、工作能力和工作意願，根據國家發展需要和引進人才的素質要求，有選擇地邀請或招聘他們回國短期或長期工作。
(3)提高高等教育質量。高等教育的質量在抑制人才外流方面起著特別重要的作用。我國《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指出:“加快創建世界壹流大學和高水平大學步伐，培養壹批拔尖創新人才，形成壹批世界壹流學科，產生壹批國際領先的原創性成果，為增強我國綜合國力作出貢獻。”顯然，當中國具備了培養多學科、多專業頂尖人才的能力，就意味著北大、清華、復旦等多所高校的優秀學生不用出國深造，就可以在國內以更低的成本享受到同樣優質的教育服務，這將大大降低人才流失的概率，遏制發達國家“夾縫效應”的蔓延。
(4)收取教育補償費。雖然通過稅收來限制人才流失的想法在實踐中難以實施，但我國可以對享受公共培訓的技能人才外流收取教育補償，以減少國家的損失，增加人才流失的成本，從而達到限制人才流失的目的。
(作者單位:西南科技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參考資料:
[1] Sacharopoulos，G和Woodhall，M. (1997)
投資選擇分析。紐約牛津大學出版社，105。
[2]潘陳光。中國人才發展報告[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