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某大學女生宿舍樓414的壹個長發女生,長發是什麽概念?貞子見過吧?就是那麽種長。我的宿舍樓是很舊的那種,寢室沒有帶衛生間,廁所設在每層樓的東西兩頭。我住在四樓,傳聞中這層樓的東頭廁所曾經吊死過壹個女人……
好吧,我現在就把我前段時間經歷的壹件事情講出來和大家分享。
某晚,我和宿舍的姐妹火拼麻將,贏了5斤蘋果後覺得想去上廁所。於是就跑去了東頭的廁所。本來我是不應該在這麽晚到東頭的廁所的,因壹時高興也就忘記了。
當我要走出廁所的時候,樓道的聲控感應燈突然滅了。我跺了壹下腳,竟然燈沒有亮。我想大概是聲音太小了吧,就雙腳跳起來,重重壹聲“咚”,燈亮了。
就在燈亮的壹霎那……眼前出現了壹個女生。
哎,原來是412的女生,差點被她嚇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我也沒想到,她竟然發出壹聲慘叫然後暈倒……
難道我背後有什麽東西?……
當晚我回去宿舍以後就不斷做噩夢,第二天醒來才知道,原來全宿舍的姐妹都在做同壹個噩夢。414這個數字不吉利的宿舍,果然很邪。
三更之見鬼
我是412的壹個女生,這棟宿舍很邪,特別是我的宿舍。去年學姐們就告誡過我最好不要在晚上的4點,1點,2點還有12點這四個時段內出宿舍。否則就會……見鬼。
但是有天晚上我和宿舍的姐妹火拼枕頭,從晚上11點開始鬧到12點半。突然發現壹件很糟糕的事情,我要上廁所。但是壹個人又害怕只好拉著大姐壹起去,但是大姐也說這個時段不宜出門,於是相視壹笑又火拼枕頭到2點。這時候眾姐妹們都熬不住了,紛紛夢帥鍋鍋去了。只有我壹個人輾轉反側睡不著,心想不可能忍耐到3點於是把心壹橫就硬著頭皮沖出門去。
操著小碎步沖進東頭的廁所,剛放松下來。突然發覺廁所內似乎有別的東西,心裏害怕也沒敢出聲。離開廁所的時候偷偷瞄了旁邊壹眼,好像看到壹團白白的東西,頂上還有黑黑像頭發壹樣的東西在飄……
連忙閉起眼睛心裏喊著:“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剛到走道聲控感應燈滅就滅了,我心裏咯噔壹聲便壹動也不敢動。好半響才輕輕擡起腳跺了壹下,但是燈還是沒亮。反而身後還響起了回音,好象也有人跺了壹下腳。心裏越想越害怕,但還是忍不住想看看身後有什麽。於是就咬著牙猛的轉過身去。
“媽呀!”我尖叫了壹聲就昏了過去。
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大姐在壹旁照看著我。我壹把拉過大姐就哭了起來:“5555555555,我再也不在晚上去上廁所了。”
大姐問我看到了什麽。我就告訴大姐:“我看到了貞子在廁所學僵屍跳!”
三更之見兩女生
我是壹女生宿舍四樓樓道的聲控感應燈,從我壹被安上的那刻起,我就知道,這棟女生宿舍很邪。特別是412和414這兩個宿舍,每年的七月十五,414都會有壹個長發女生穿著白衣服在東頭的廁所學僵屍跳。而這時候412就會有壹個女生在廁所門口看到這壹幕,然後發出壹聲尖叫。
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4年。
今年,在412的女生暈倒後,如往年壹樣被414的女生送回宿舍。本來,事情就應該這樣結束。但是,我卻看到了與往年不同的情形。
414的女生可能沒有註意到,她的身後有另外壹個黑發白衣的女生壹路上壹跳壹跳的跟她回了414宿舍。
三更之宿命
我是414女生身上的白色睡袍,她可能認為我只是她普通的壹件衣服。其實並不是這樣,每年我都會出現在414其中壹位頭發比較長的女生的衣服裏。衣服的主人都默認了我是她們的隨身衣物,這都是宿命……
由於宿命的輪轉,每年的七月,冥冥之中那女生都回穿著我在廁所學僵屍跳。這是壹個暗號,她只要輕輕的壹跺腳,然後在學僵屍跳壹下。我命中註定的人就會出現。
隨著壹聲尖叫,有個女生暈倒。我看到了她。
我很激動,迫不及待的對暈倒的那個女生說:“臭三八,當年火拼麻將欠我的五斤蘋果還沒給!”
那個女生腳上的鞋總會回答我:“俺窮……”
我知道我要不回那5斤蘋果,這都是宿命……
三更之暈倒
我是412女生腳下的鞋子,其實我很無奈。每年的七月十五都要面對她,不知是她對五斤蘋果的執著還是我的愧疚,我們在壹次意外身亡之後都沒有能夠成佛。壹直留在女生宿舍重復命運。
其實當初我也不是不願意給她五斤蘋果,我前個月剛去醫院做了整容,窮的叮當響。不得已啊……
於是我只好在每年的七月十五,面對她的時候,假裝暈倒……
三更之女鬼
我是女生宿舍4樓東頭那個廁所吊死的女鬼,我很善良,從來沒有害過人。
七月十五,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在這壹天裏我最自由。但是每年這天的晚上,都會有人在廁所跳跳叫叫,吵得鬼心煩不已。
我已經忍耐很久了,今年我決定要給她們壹點點的教訓。
在412的女生暈倒後,我就跟著414的那個女生回了宿舍,我在她們的耳邊講鬼故事,讓她們夢到陰森的廁所裏,我穿著白衣服吊在廁所的頂上,像個鐘擺壹樣壹晃壹晃的……
我不停的重復著這個故事,她們就不停的作相同的夢。總是夢到自己被嚇醒,然後發現宿舍門開著,不知不覺的走到廁所,然後又被嚇醒,又發現宿舍門是開著的……就這樣不停的循環到天亮。
天亮了,我不得不離開……但是我突然發覺這樣玩很有意思,於是我就決定每年的七月十五都要來414講故事……
三更之麻將
我是414女生宿舍的壹副麻將,平時我都被扔在角落,只有每年的七月十五才會被壹個長發女生拿出來。我知道這個女生會贏5斤蘋果,每年都這樣,實在沒有新意。
而且每年我都會聽到樓道內傳來壹個女生的尖叫,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每年都這樣真的很沒有新意……
今年,好像有點不壹樣。我看到有壹個女鬼跟著上廁所的女生回到宿舍,然後在她們耳邊不停得講故事。我努力去聽,但是那個女鬼講得太小聲怎麽也聽不到。我很想大叫:“講給我聽,講給我聽!”
但是我始終只是壹副麻將,沒有人會在意我,連鬼也不在意……
我很郁悶,這不公平!
於是我決定今後每年都要讓壹個女生贏5斤蘋果,直到我聽清楚那個女鬼講的故事為止。
三更之廁所
我是四樓東頭的廁所,自從在我這裏有個女孩子吊死以後,我就在每年的七月十五晚上的某個黃金時段非常的不受歡迎,她們都不來光顧我了.但是每年都會有那麽兩個冒失鬼忘記這個故事,所以來找刺激,我也就索性不提醒她們,畢竟這樣我這裏還會熱鬧些,勾結壹下聲控燈兄弟,嚇她們壹小下,今年可不得了,不只是兩個女孩子的問題了.而是多了壹個飄飄~~~~~~~~~
三更之地板
我是四樓東頭的地板,每年的七月十五我都會被兩個女生用力的踩幾腳,我便人忍不住叫出聲來,之後那該死的什麽燈就亮了,我是十分不爽,所以今年我決定教訓她們下......今天我沒叫,但是........
回答者: ssr213 | 十壹級 | 2008-7-12 18:24
我走進蘇澄的新家時,他正在整理藏書,客廳的地板上攤著幾個大紙箱子。他很歡暢地笑著說:“總算有自己的窩了。”
單位新蓋了幾棟家屬樓,許多老職工搬進了新居,我們這些單身漢,也能得以分壹杯羹,分到壹套舊房。
蘇澄是我的同事,只不過不在同壹個部門,他在經營辦,我在技術科。他這個人,行事詭奇,有時極其內向寡言,謹小慎微;有時又頗為詼諧風趣,豪放不羈,令人捉摸不透。不過我與他很投緣,能感覺到他深藏在內心的壹片純誠。我們常在壹起談天說地,有什麽事情都相互照應,是很交心的朋友。他比我大六歲,不知什麽原因,壹直不肯結婚,別人給他介紹對象,他根本不見,似乎抱定了獨身的念頭。
我反客為主,頗有大家風範地坐在沙發上,隨手抄起壹本書,是《漢語詩律學》,扔到壹邊;又翻開壹本,是《姜白石詞編年箋校》;再翻,是《老子譯註》。我心想:他要是看些什麽《拍馬的藝術》、《老狐貍的謀略》、《厚黑學》等書,也不至於在單位郁郁不得誌。不過,那時我們還能是朋友嗎?
茶幾上擺著壹把奇異的小刀。我拿起來,仔細端詳。刀鞘外層是牛皮制成,墨黑色,透著壹種曠遠的神秘,刀鞘內部為扁薄的木刀室。刀柄似乎是銀制,鑲嵌著幾塊柔白凝脂的玉石;柄上還刻著幾道色彩斑斕造型奇幻的花紋,印了壹個葫蘆形的印記;刀柄的壹面刻有“英吉沙”三個字,另壹面是幾個彎旋曲拗的文字。抽去刀鞘,原來是壹把彎刀。刀體上尖後傾、刀柄下端前傾,刀身呈S型。最令人稱奇的是刀刃,鏗亮鋒利,閃耀著剛潔的厲芒。
我贊嘆:“好刀!這就是很有名氣的新疆刀‘英吉沙’嗎?” 英吉沙刀是新疆英吉沙縣的特產,愛好刀具的人都知道。
蘇澄擡頭看了壹眼,回答:“是的。新疆有四大名刀,英吉沙排在第壹位。而且這把,還不是普通的英吉沙。” 他的聲音雖平淡如常,卻好象刻意壓抑了心中的波瀾。
我問:“有什麽奇異之處?”說話的時候,我發現刀身上有壹道奇怪的黑印,隨手摸了壹下,壹股又冰又燙的痹痛傳遍全身,疼得我將刀拋了出去。
“玎玲”,刀掉到瓷磚上發出壹聲清脆的鳴響。
我驚愕失色:“太怪了,怎麽會有這種感覺!說冷又很燙手,說熱吧又非常凍人。”
蘇澄的眼色蒙上了壹層幽晦的迷離,他柔緩地說:“這是它為救我負的傷。”
我生出狂烈的好奇心,迫切地催促:“快講講這把奇秘之刀的故事!”
蘇澄壹笑,笑中有壹點淒愴,有壹點期冀。他輕輕渺渺地說:“奇秘之刀?還有奇秘之人呢!”他嘆詠良久,見我滿臉焦急之色,深深地看了我壹眼,道:“這個經歷我從未與人說起過,妳若能保守秘密,便說與妳聽;若不能保證,還是不說的好。”
我急促地說:“我能保證!我們認識好幾年了,妳應該了解我。”
蘇澄點了壹根煙,凝緩地噴溢出煙霧,瘦峻的臉顯得有些朦郁。他開始回憶。
(二)
壹九九六年七月,我終於決定去新疆,與前女友見壹面,也許能挽回曾經真摯的感情,也許就是最後壹面。
晚上九點,我從北京登上了69次開往烏魯木齊的特快列車。女友畢業後,本來是想到北京的,據她說有個親戚能幫上忙,曾往返了幾次,但是沒有成功,最終只能郁郁回了新疆。而我之所以分配到這個單位,是因為覺得離北京很近,以後可以辭職與她在壹起。
戀人分處兩地,是危險的先兆。從那時起,我就有了去新疆的打算。但是,我知道,如果沒有資金儲備的話,局勢難以控制。當時,單位面臨著經營的困境,效益極其糟糕。於是,我辦理了停薪留職手續,開始找掙錢的門路。後來,到壹家公司應聘,做外匯按金交易經紀人。
做了壹段時間,發現如果給自己做的話,也許很快就能掙到壹點錢,但風險也很大。我沒有資金,只能借錢,因此很猶豫,進退兩難。那時,是九五年的八月份,距我們分別有五個月了,她在烏魯木齊打工,在壹家廣告公司當業務員,好象處境也不妙。
我預感到變數將生,於是給她打電話,說按目前的形勢來看,我也許不能給她優越的生活,讓她抉擇。她的態度很堅決:堅持到底。於是我承諾會盡全力愛護她。當時,我也暗暗做了抉擇:鋌而走險。
想盡了各種辦法,借來三萬元錢。開戶後的幾單還算順利,掙了幾千元。但是,好景不長,在做壹筆瑞士法郎的單時,分析錯了走勢,心存僥幸下,晚走了會兒,等到斬倉出來後,已經損失慘重。不僅將所贏的錢賠了進去,而且又賠了八千元本錢。
恰好此時,公司宣布國家明令禁止外匯按金交易了,以前是打擦邊球的。於是,只有做香港恒升指數。由於,做外匯的經驗大多數用不上,又得重新學習。
接下來的幾個月,我苦苦支撐,曾經壹度扳回大半損失,但心態過於浮躁,因而壹直沒有盡收失地。到了十壹月的時候,她的態度就比較冷淡了。有壹次,她在電話裏說新疆很冷,希望我給她買壹件“鴨鴨”羽絨服。因為我借來的錢都已發生虧損,於是沒給她買。她也不再追問,只是說,經常不在公司,盡量少打電話。
此時,我隱約嗅到危險的氣息。但當時,我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挽回敗局的行動中,精神處於極度的麻木狀態,她的警戒信號,就忽略過去了。
轉眼到了九六年的壹月,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她已經結婚了。
真是晴天霹靂,我呆若木雞。許久,我說道:“以前的壹切,只是壹場遊戲壹場夢嗎?”她果斷地說:“不是遊戲!”我嘆息:“那就是夢了!”
起初,我很氣憤,試圖將她從記憶中抹去。現在留下的遺憾,就是這點,當時應該盡全力去挽救,盡人事,聽天命。很有可能,當時她並沒有結婚,她這麽說,是想快刀斬麻。
此後,我決定撤資,承認投資失敗,否則以我陰郁的心境,恐會全軍覆沒。渾渾噩噩地過了半年,直到壹晚我做了個夢。
夢中我來到了壹個陌生的城市,打著壹把黑雨傘,踽踽獨行在寥落的街道。夢中遇見了女友,她風采依舊,只是有些落寞寡歡。我還見到了她的男人,他留著寸頭,戴壹付黑邊眼鏡,體形削瘦,很文弱的樣子。
醒來後,我終於明白,我還是忘不了她。於是,決定去見壹面,與自己做個徹底的了斷。
我當時很貧窮,是壹個朋友主動借給我八百元錢,我才得以踏上西去的列車。從北京到烏魯木齊,需要三天三夜,六十多個小時。我望著曾經許多次期盼的車廂,心裏埋怨自己的癡傻,連路費都沒有,憑什麽挽回?但是,我只能去。
我的位置是兩人座,靠窗,對面的兩個人是北京某汽車配件廠的業務人員,到蘭州出差。他們說本來是三個人,有壹個人臨時有事,沒走成,過了退票的時間,這個座位就空著了。
淩晨,車到邯鄲站,上來壹個嬌小白凈的女孩。她紮了壹個馬尾辮,穿了壹身純白色的連衣裙,顯得慧麗清爽。她問:“這裏有人嗎?”她的聲音清澈甘脆、芳馨醉人。我瞥忽了壹眼對面的汽配廠業務員,他們說道:“妳先坐吧。”
她沒帶行李,手中只有壹瓶礦泉水。業務員們與她開始攀談,問她到哪裏。她回答說是去尾亞。“尾亞是哪?”我問。
“尾亞是蘭新鐵路上由甘肅進入新疆的的第壹站。雖然站很小,但很多特快都在那兒停車。”那個中年的業務員搶著說,顯然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進壹步聊天,她說是離家出走的,在邯鄲沒找到親戚,剩下的錢,只夠回去的路費。我勸解道:“現在社會多亂哪,妳壹個人離家出走,太危險了!趕緊回家吧。”她抿嘴壹笑,說:“我不怕,我練過武術。要不是家裏有事,我才不回去呢!”
我們見她什麽也沒帶,就給了她壹些吃的。但是,她只吃水果。我上車前,買了壹網兜蘋果與鴨梨,就拿出來與她分享。
車上我偶爾想起往事,不覺露出傷愴之色。她似乎看了出來,偷偷地問我。不知什麽原因,我竟然將自己的遭遇全部訴說給她。傾訴後,我的心情好了壹些。而她黛眉輕蹙,沈思片刻說:“妳來晚了!”
我頹然:“我知道,此行就是給自己壹個安慰,否則,可能永遠也放不下。”
她點點頭,說道:“其實她背叛了妳。”她的話很刺耳,我很不高興:“她肯定遇到了很大的難處。她本性是善良的,也不想傷害我,只是面對殘酷的現實,堅持不住罷了。”
她笑了笑,不再說什麽。
過了寶雞,火車不時穿梭於隧道之中。窗外崇山峻嶺,峽谷幽深,黃河逶迤。她托腮閉目,粉白的臉上似笑非笑,似乎在溫馨回憶。
旅程將半,我漸覺疲憊,睡壹個小時,醒壹會兒,如此往復。黃昏時分,車到蘭州,那兩個業務員告辭下車。我發覺她的眼中有些焦急,便說:“明天淩晨,妳就到家了。”
她回答:“尾亞那個地方,地廣人稀,到家還要走很長的路呢。”我趁她凝視窗外,欣賞華燈初上的夜景時,將壹張十元錢的鈔票,放到她的礦泉水瓶子下。
到第三天淩晨,車慢了下來,看來快到站了。我見她始終也沒碰那個礦泉水瓶,只好說:“那兩個人在蘭州下車前,在妳的瓶子下放了十元錢。”她笑著拿起來說:“不對,是妳給的吧。”
我感覺到臉有些燒灼,搶白說:“別管是誰給的,妳就用吧。不是還得走壹段路嗎?”
她清雅地壹笑,說:“那就多謝了!”而後,她又說:“今晚會有特大暴雨,新疆這地方,壹下暴雨就發洪水,有可能會沖斷鐵路線,妳要有準備。”
我反問:“妳聽了天氣預報嗎?”
她不置可否。車緩緩地進站了,尾亞站規模很小,只有幾間低矮斑駁的平房,不遠處就是兩座荒坡與渺無人煙的戈壁。遠方依稀傳來野獸的嚎叫,似乎是狼。我也站起來,道:“妳壹個人能行嗎?很荒涼啊。”
她笑笑:“沒關系,我習慣了。妳別忘了,我家就在這裏。”
站臺上壹個中年男子,雄赳赳地昂首闊步,背上扛著壹桿槍,看樣子是個獵人。她的臉色微微變幻了壹下。我將她送到站臺,下車的人很少,分別時她說道:“我的名字叫小白,不要忘了。”,我回應說:“我叫蘇澄”。她輕裊地轉身離去,在出站口向我招招手,隨即消失不見了。
下午五點,列車終於到達終點站。我在火車站買了壹份地圖,仔細研究了壹下。女友家在阿勒泰路,我於是在地圖上選定了毗鄰的河南路,那裏標明有壹家旅館—河南旅館。
也許是終於壹償夙願,夜裏,我睡得很好,並沒有受到時差的困擾。早晨醒來,發現窗外飄著雨。看看雨勢,也就是中雨。想起小白說的話,不禁莞爾。難道幹旱地帶這樣的雨,就是特大暴雨嗎?雨壹直下,我不想再等待了,於是打著傘向阿勒泰路走去。
走在清冷的長街,突然有壹種奇怪的感覺。似乎,我來過這裏。當我走過壹個涵洞時,雨水湍急地從洞中流過。我終於醒悟,這就是我夢中所見的街景!
女友家很順利就找到了。她依然美麗,風姿綽約,但我們之間的壹切已經完全終結。那個男人也在,居然就是夢中的樣子,寸頭、黑邊眼鏡、瘦瘦的。談話結束時,不知不覺間,我已經抽掉了壹包“雪蓮”煙,軀體輕蕩蕩地好似斷梗飄蓬。
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我也不記得是如何離開的,神情恍惚,在小區裏找不到出口。突然,聽見她的聲音:“蘇澄!門口在那個方向!”我擡起頭,看到高樓上,壹個小小的窗臺前壹張迷朦的臉。
回到旅館,痛楚如潮水般湧來。我的胸口象墜了壹塊巨石,翳郁愴痛。我跪在地上,乞求上天消融所有有關她的記憶。以前,我壹直認為,思想在大腦,悲傷時應該頭痛才對。現在終於明白,傷心、心痛的含義。我本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奇怪的是此時我沒有流壹滴眼淚。
我決定馬上離開。到了火車站,發現車票已經全面停售。墻上的通知告知:因發洪水,蘭新鐵路已經中斷。
我被困在烏魯木齊了。每天我蟄伏在旅館裏,哪兒都不想去。當時恰逢亞特蘭大奧運會,在電視裏看到中國隊的奪金場面時,心中的煩惡才稍減。
如此沈郁了三天。壹天傍晚,有人敲門。壹開門,竟然是小白。她仍然是壹身白色衣裙,姣美的小臉上帶著欣悅的光彩。
我又驚又喜:“妳怎麽知道我住在這裏?”
她笑得很嫵媚,回答道:“很好猜哦。妳壹個外鄉人,只能根據地圖選旅館,而且是價錢便宜的。”
我向她詳細講述了與女友的會面經過。在她的溫言勸慰下,我的心境暢朗了許多。後來,說起鐵路停運,她篤定地說:“再有六、七天,就能通車了。”
臨走時,她送給我壹把英吉沙刀,為我在火車的幫助表示感謝。這種刀,我早聞大名,上學時,新疆幫鬥毆時,人人腰間別著壹把。可是,這把刀遠比我見過的要名貴。我猶豫了壹下,接受了。
最後,她告辭時說:“不久我還會去口內,也許能再見面的。”
我揶揄道:“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她晶亮的眼波流轉,巧笑倩兮:“完全有可能,我經常以這種方式出遠門。”
七天後,蘭新鐵路線修復,我踏上了返回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