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壹塊石頭被扔進池塘時,漣漪迅速向四周擴散,壹會兒就會消失。問題是這塊石頭掉下去的時候,漣漪蕩漾,圓圈向外擴大,久久沒有消失。為什麽會引發這種非常規現象?原因是什麽?誰有這麽大的能量?
當然,小紀昀留下了這塊石頭。
在蒼南,小紀昀是攝影的代名詞,新聞不斷在他身上出現。這次被列為“改革風雲人物”候選人,引起了很多爭議。有人不理解:“壹個攝影師怎麽會和改革的人扯上關系?”在這次采訪小紀昀之前,有個同事曾對我說:“小紀昀,這個人不好相處,不好溝通,稿子難寫。”
為了了解這位名叫小的攝影師身上為什麽會有壹塊神奇的石頭,這塊石頭是如何形成的,他與這位改革風雲人物有什麽聯系,為了準確地解釋這位像真正的藝術家壹樣思考、像孩子壹樣行動的攝影師,我最近來到了小在縣文化館的辦公室。
小紀昀的臉依然總是嚴肅的,但只要聊到自己覺得有趣的話題,臉上就會很容易綻放出慈祥、睿智、犀利的笑容。
無論如何,坐在我面前的小紀昀仍然洋溢著壹種溫和而誠實的氣氛。簡約是攝影師長期以來在外觀上的風格。
工作需要,放下畫筆,拿起相機。
小出生於1962,平陽縣靈溪區鄉,當時還很偏僻(今蒼南縣)。不到壹歲,他就和支援山區的父母去了更偏遠的泰順農村。童年的艱苦生活磨練了他吃苦耐勞的頭腦和堅強的毅力。他是中國最後壹個知青,有著濃厚的農民情結。小紀昀年輕時勤奮好學。1980畢業於浙江樂清師範學院美術專業。畢業後在泰順電影公司做美工。那時他開始接觸攝影,但他想成為壹名畫家。他想用畫筆和顏料描繪這個世界。
1983年,因為工作調動和領導的決定,他放下了畫筆,拿起了相機,持續了近30年。
有人說攝影只是單純的攝影技巧,而小紀昀卻把它當成壹門專業的藝術,無怨無悔。他把相機當畫筆,用腦子和心去畫。他堅信“重要的是做,而不是說。”他像老黃牛壹樣默默工作,很快在光影中找到了自己的空間。
溫州是壹個新聞出的地方,尤其是蒼南縣,也是壹個很有爭議的地方,發生了很多不可想象的人和事。身處其中,小紀昀對事物的看法和思考也隨著社會的發展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如何把握和表達溫州或蒼南的精髓,是壹個課題,也是壹個難題。
很多攝影師對拍身邊的東西不感興趣,因為太熟悉了。小紀昀可以用壹個旁觀者的心態去觀察和理解生活。為了拍出好照片,他兩次在溫州媒體兼職,每天步行上班,不斷地徒步體驗、認識、抓拍照片,經常像個傻子壹樣拿著三腳架在五馬街等他。在家裏,人們往往會因為家庭的安逸而失去思考和行動的欲望。在溫州生活期間,小紀昀每天都在思考攝影和攝影。作為攝影記者,沒有比這更正當的了。
小紀昀把自己比作剛進大觀園的劉姥姥。她時刻保持著壹種新鮮的精神,努力尋找溫州到蒼南的感覺。小紀昀告訴我,這種感覺有時很好,有時真的很難找到。壹個有趣的現象是,那些刻意追求畫面完美的照片不再吸引我。當時覺得亂七八糟的記錄價值不大,現在看來有很多東西耐人尋味。所以,我嘗試在攝影中尋找壹種新的東西,那就是很多經常被忽略但卻能永存的具體事物。
小紀昀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做的。在過去的30年裏,小紀昀用心拍攝了數萬張照片。作品多次入選英國、日本、泰國、新加坡、香港等國際攝影沙龍和比賽,並獲得英國白蘭地攝影大賽優秀獎和留學生攝影沙龍銅獎。並多次入選文化部主辦的“中國藝術攝影展”、“上海第三屆國際電影節”等全國性電影展覽,獲得省級攝影獎項50余個。出版《蕭攝影選》、《時代影像——蕭卷》和《溫州鄉土》(合作)。
近日,小又有壹部圖文文獻《溫州路》,以平民視角反映改革開放30年的影像記錄,將由上海錦繡文章出版社出版。
照片的背後,有很多感人的故事。
像壹個長途旅行的人壹樣,出生在“農村”的小紀昀曾多次被鄙視和嘲笑。生活把很多純粹的東西變成了雜七雜八的東西,各種世俗的煩惱困擾著他的腳步。實事求是的小紀昀,沒有屈服,沒有放棄,沒有止步,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投入到自己的追求中,投入到自己認為應該做的很多事情中。
1994期間,小赴貴州參加全國攝影理論年會,得到了海龍贈送的《希望工程紀實》畫冊,這激起了他對失學兒童命運的強烈責任感,他決心為當地的“希望工程”做點實實在在的事情。
艱苦的拍攝之旅開始了。他帶著助手騎著自行車,翻山越嶺,起早貪黑。為了保證質量,他勒緊褲腰帶,多買了幾卷膠卷,把自己置於尷尬的境地。他花壹元半買中餐被老板嘲笑,卻只給了那些讓他傷心的孩子幾十塊錢。在蒼南這片貧富懸殊的土地上拍攝,小紀昀感觸頗深。他用鏡頭、用筆、用心,詳細記錄了貧困兒童生活、學習的方方面面。他的電影《蒼南縣希望工程紀實》在縣城靈溪展出時,引起了強烈的社會反響,許多單位和個人為他作品中的孩子們和壹些學校提供了各種幫助。更讓人感動的是,就因為他的照片,壹個絕望的孩子的命運被改變了。
這個孩子叫陳艷,來自莒溪鎮。四歲時,他失去了父親,母親改嫁。他和爺爺奶奶住在壹起,不料患了腎炎,靠爺爺200元的退休金生活。內蒙古的壹位女作家與這個孩子結對子,當作家千裏迢迢來看望孩子時,小陳艷已經病危...小紀昀又開始為它奔波了。終於,當地媒體紛紛報道,溫州於穎兒童醫院和社會各界向小陳艷伸出了溫暖的手,小陳艷得救了。小紀昀感到無比欣慰。當他把這種真實的經歷和感受寫成的文章《平平淡淡才是真》和他拍攝的“希望工程”組照在《中國攝影報》上發表後,引起了轟動。該報發表的評論對小的作品和人格給予了高度評價。
2006年,壹場“兇猛”的流感讓小紀昀咳嗽,導致他吐血。他因急性肺炎住院,現已出院。沒想到的是,他在復查時發現肺部小“結節”增多,懷疑是“肺癌晚期”,於是住進了杭州邵逸夫邵逸夫醫院做全面檢查。他每天看著窗外固定的風景。他覺得這可能是他人生最後的風景了。他沒有打擾別人,用外表的快樂掩蓋了內心的悲傷。半個月後,醫生宣布排除癌癥時,意外發現了垂體瘤。因為不能馬上做手術,小紀昀忙得“不能自己出院”,回到蒼南後的第二天就開始了為期三個月的靜脈註射治療。
而就在這個時候,臺風“桑美”襲擊了蒼南。沒有行政命令和領導要求,強烈的使命感驅使小紀昀壹次次從病床上爬起來,奔向災區。醫院的上班時間是8點,小紀昀讓護士早點上班打點滴。值班護士以為出事了。當她得知小紀昀要對臺作戰時,她感到非常驚訝和困惑。“還可以抗臺。”最後,護士按照小紀昀的要求提前進行了移動和輸液。就這樣,小紀昀早上提前打點滴,白天戰鬥在抗臺壹線,晚上十壹點半躺在病床上打點滴。在別人眼裏,壯如牛的小紀昀拖著疲憊的身體,躺著打針,感覺到了壹種“舒服”的休息。臺風過後,因為縣長點名,我回到災區,去拍攝重建家園的人們。《浙江畫報》首次用7個頁碼的篇幅,以蒼南民眾抗桑為題進行了深度報道。
2007年6月,在杭州做垂體瘤手術前後,小的妻子和兒子陪著他再次跨過壹道坎,他重新投入到自己熱愛的工作和生活中。
事後有朋友稱贊蕭在這次反臺運動中的積極表現,但連壹個“先進反臺”都沒抓到,不正常。小紀昀說,“記錄這場百年不遇的自然災害,是我們攝影師的責任,值得。”
無數的第壹,無數的汗水和心血。
從拍人像、風景、新聞;從圖片攝影到紀實攝影,小紀昀從未讓自己在眾多攝影門類中自由探索。
那些他用了近30年拍攝的數萬張照片,被他稱之為“大雜燴”的東西瞬間凝固,在今天終於有了某種特殊的價值——壹種歷史賦予的不可再生的獨特性!這種獨特而細致的解讀再次詮釋了小的攝影生活。
小紀昀說他喜歡“獨壹無二”和“第壹”這兩個詞。“獨壹無二”和“第壹”是指別人沒做過,或者自己先做了。
從65438到0985,小紀昀因在蒼南攝影宣傳報道中的突出貢獻,被評為“蒼南縣十大新聞人物”,“壹號”壹直伴隨著他。蒼南縣率先在蒼南、杭州、武漢舉辦個人攝影藝術展;小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第壹位在臺灣舉辦個展的溫州攝影家。隨行的蒼南縣文化經濟交流代表團,成為建國以來蒼南與臺灣省的首次重大交流。小也在臺灣出版了他的第壹本個人作品集。蒼南縣前四屆被評為專業技術拔尖人才(第壹、二、三、五屆);蒼南最早加入中國攝影家協會;當年全縣唯壹在職職稱(研究館員)。
小紀昀不僅在攝影上經歷和創造了無數個第壹,在其他方面也有很多第壹。作為壹名民主人士,小紀昀以強烈的社會責任感積極參與國家大事的討論,用他的相機記錄了這個社會的巨變和歷史變遷。他是1991以來連續五年當選縣CPPCC常委的第壹人,也是蒼南文藝界第壹個當選省人大代表的人。
在攝影界,小紀昀以敢於說真話而聞名。最值得註意的是小在1994中國攝影家協會舉辦的全國攝影理論年會上關於紀實攝影討論的即席發言。因為堅持自己的學術觀點,他“挑戰”了中國當代攝影大師先生——“陳大師的風景和紀實作品中有很多精品,但也有少數畫面。如果不註明是大師作品,可能不會入選電影節。但是我從來沒有聽到有人批評他的作品。恭敬有禮固然好,但聽到壹句不切實際的贊美,我就不安。”有些話更像是吹向攝影世界的微風。
這次演講也被攝影界譽為“第壹位在公開場合批評大師作品的年輕攝影師”。當時中國攝影也發表了壹篇題為《年輕人挑戰大師》的新聞。
作為壹名攝影師,小紀昀是成功的。但是,如果用世俗的眼光來衡量小紀昀,那麽我說他“不合格”,是因為他太沒有能力“團結”別人,“拉幫結派”了!另外,生活在小縣城,小紀昀不識時務,拒絕朋友圈和單位壹切世俗的往來;我也聽他說過,做官不會是他奉承的對象,但是在街上拉板車會是他的好朋友...
這些,再結合別人對小的評價:“此人不好相處”,我發現小似乎很難相處,又似乎很好相處;別人不明白他和改革的人有多大關系,但我發現,他自稱的“大雜燴”照片見證了溫州和蒼南的社會歷史,同時也是壹部改革開放三十年來溫州和蒼南的發展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