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經濟形勢分析組
今年以來，歐債危機反復惡化，全球經濟增長明顯放緩；中國積極調控房地產市場，化解投融資平臺風險，經濟增長面臨較大下行壓力。黨中央、國務院堅持穩中求進工作總基調，把穩增長放在更加重要的位置。經濟運行逐步企穩，預計全年經濟增長略高於7.5%。展望2013，國際環境充滿復雜性和不確定性，國內經濟處於尋求新平衡的過程中。在繼續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和穩健的貨幣政策的同時，註重需求政策和供給政策、短期政策和中長期政策的結合，增強政策的靈活性和有效性，著力解決企業生產經營困難，加快結構調整步伐，培育競爭新優勢，促進增長動力轉換和發展方式實質性轉變，促進國民經濟平穩運行。
經濟運行低位企穩，全年增速略高於7.5%。
前三季度經濟增速繼續下行，企穩回升明顯滯後，超出預期，表明我國經濟運行的內在機制發生了變化。從全年走勢來看，目前壹些積極因素正在積累，預計四季度將小幅回升，全年增長預計略高於7.5%。
——經濟運行機制發生新變化。
1.全球經濟與貿易的互動明顯加深。
年初以來，歐債危機反復，發達經濟體陷入低迷或衰退。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市場小，對發達國家依賴程度深，經濟收縮步伐明顯加快，而印度、巴西、土耳其等國經濟增速大幅下降。中國對發達經濟體出口增速下降的同時，對新興經濟體和發展中國家出口增速也同步下降，甚至下降幅度更大。與此同時，隨著經濟規模的擴大和對全球增長貢獻的上升，中國經濟放緩和進口收縮對全球經濟和大宗商品價格的影響明顯擴大，世界經濟中的“中國因素”日益凸顯。在這壹輪經濟回調中，外需萎縮和內需萎縮形成惡性循環，經濟下行壓力大於預期。
2.地方政府投資和擴張的能力下降了。
今年5月以來，黨中央、國務院相繼出臺了壹系列穩增長的政策措施。但與2009年相比，政策傳導並不順暢，效果低於預期。除了力度相對較小，主要原因是地方政府財力不足，投資和配套能力明顯下降。壹是房地產市場進入調整階段後，房地產開發商減少土地購買，土地出讓金收入明顯下降；二是金融機構為了規避風險，大幅減少了對投融資平臺的貸款；三是受速度效益模型影響，經濟增長逐季放緩，財稅收入增長大幅下降。此外，風險約束明顯增強，地方政府投資比以前更加理性。
3.貨幣政策的效果減弱。
5月份以來，貨幣政策明顯放松。M2增速企穩回升，社會融資總量也大幅增長。但實體經濟新增中長期貸款和固定資產投資增速回升緩慢。在潛在增長率開始下降和內部結構深刻調整的時期，投資者預期不穩定，信心不足，厭惡風險，因此投資擴張受到抑制，貨幣政策有效性降低。
4.去庫存的持續時間比以前更長。
新世紀以來，我國商業庫存調整呈現出相對穩定的規律，庫存周期壹般持續38至40個月。根據歷史經驗，這壹輪去庫存應該在年中結束。但由於本次危機持續時間較長，產能過度擴張，前兩年增長較高，企業對經濟增長和物價走勢的預期過於樂觀，庫存壹直維持在較高水平。當內外需同時收縮時，被動去庫存幅度過大，時間過長，導致工業產能利用率持續偏低。
5.結構調整取得新進展。
今年以來，經濟結構調整取得新進展。在制造業持續下滑，工業產能利用率不足的同時，非制造業保持活力，服務業發展良好；在東部增速放緩的同時，中西部地區總體呈現快速增長態勢；在經濟增速放緩的同時，就業形勢總體穩定，城鄉居民收入保持較快增長。此外，產業梯度轉移速度加快，新產品開發銷售周期縮短，質量提高；機器取代勞動的趨勢日益明顯，資本有機構成和勞動生產率同步提高。
——預計四季度小幅反彈，全年增長略高於7.5%。
最近壹些積極因素在積累。第壹，新壹輪寬松貨幣政策促使世界經濟短期好轉。自歐洲央行實施直接貨幣交易(OMT)、美聯儲推出新壹輪量化寬松政策(QE3)以來，英、日、巴西、澳洲相繼實施寬松貨幣政策，短期內有助於穩定金融市場，提振消費者信心，中國出口增長將逐步回升。第二，全球制造業采購經理人指數(PMI)普遍改善。9月美國、歐盟、德國、日本、新興市場國家PMI指數均有所回升。中國PMI指數也結束了連續4個月的下降趨勢，特別是新訂單指數和新出口訂單指數分別比上月上升1.1和2.2個百分點。三是企業原材料采購指數止跌回升，大宗商品價格整體呈上升趨勢，將促進企業補充原材料庫存，增加需求。第四，內需短期企穩回升。基建投資回升和房地產市場回暖，固定資產投資保持平穩增長態勢；在房地產銷售反彈和長假的帶動下，消費實際增速會略高於去年。第五，企業利潤逐月改善。6月5438-8月規模以上工業累計利潤同比下降3.1%，降幅收窄。其中，8月環比增長3.93%，不同類型企業利潤均實現正增長。此外，去年四季度，工業生產、投資、出口等增長均明顯回落，也為今年四季度企穩回升奠定了壹定基礎。
目前三大需求總體企穩回升，四季度經濟增長將小幅回升。預計全年GDP增長略高於7.5%。8月份，大宗商品和鮮菜價格上漲，CPI季節性回升。四季度PPI回升，油、肉、禽及制品價格回升，物價有壹定上行壓力。預計全年CPI漲幅將略低於3%。
綜合以上分析，今年將是新世紀以來GDP實際增速最接近預期目標的壹年。在歐債危機反復惡化、全球經濟持續低迷的背景下，主要宏觀經濟指標基本達到預期目標，成績來之不易。尤其難能可貴的是:壹是在經濟持續下行中，堅持房地產調控，積極化解投融資平臺風險，有效控制通脹，成效顯著；第二，正確對待經濟增速的小幅回落，堅持推進經濟結構調整，取得新的進展；三是在財政收支壓力加大的同時，積極推進民生領域改革，支出大幅增加，對促進消費增長、維護社會穩定發揮了重要作用。
2013年經濟運行預計在復雜環境下保持基本穩定。
從今年以來的經濟運行來看，中國經濟增長階段轉換的跡象更加明顯。2013全球經濟仍處於後危機調整期，國際環境充滿復雜性和不確定性；原有的國內競爭優勢和增長動力正在逐漸減弱，新的優勢尚未形成，市場信心和預期不穩定，經濟運行處於尋求新的平衡的過程中。
——全球經濟仍處於後危機調整期。
2013世界經濟仍處於調整期，結構性改革不到位、需求增長乏力等問題難以根本改變，金融危機影響呈現長期化趨勢。同時也要看到，發達國家實施再制造戰略，以互聯網、新能源為代表的第三次工業革命正在興起，全球產業結構調整出現新趨勢。
今年底美國大選和明年德國大選，將使美國和歐盟經濟政策的連續性面臨不確定性。OMT和QE3短期內對穩定金融市場、降低市場避險情緒、提振需求預期有積極作用，但全球新壹輪防止本幣升值的貨幣寬松競爭將對短期資本流動和物價上漲產生影響。在貨幣寬松的同時，發達經濟體財政狀況依然捉襟見肘，被迫實施從緊的財政政策應對主權債務壓力，不利於結構性改革的推進，限制了政府支持需求擴張的能力。此外，地區沖突、宗教矛盾和主權爭端加劇，可能對商品供應、資本流動和經貿往來產生負面影響。
首先，美國經濟保持溫和增長。8月美國房價中值同比上漲13.4%，新開工房屋保持快速增長，房地產市場繼續回暖。商業零售額保持穩定增長，消費者信心指數處於危機後的高位。制造業產能平均利用率超過78%，接近危機前水平。9月份，失業率降至7.8%。根據美國經濟學家的測算，美國現階段潛在增長率約為2.5%，創新活力使其保持較強的靈活性和競爭力。短期內最大的挑戰來自就業和債務壓力。就業低增長會影響消費的可持續性，財政緊縮不利於經濟復蘇，還可能引發金融市場波動。
第二，歐盟將保持零增長或輕微衰退。處理歐債危機的過程是緩慢的，但總體來說還是朝著預期的方向發展。隨著歐洲穩定機制(ESM)和OMT的實際運行，以及財政聯盟的推進，歐洲金融市場可能會逐漸穩定。但如何擺脫高失業率(11.3%)、高通脹(2.7%)、零增長甚至負增長，仍然是壹個巨大的挑戰。金融市場的穩定只是第壹步，實體經濟活力和競爭力不足、內部發展不平衡等問題短期內難以見到明顯成效。
第三，日本經濟放緩。2013年災後重建和供電恢復的拉動作用明顯減弱。日本不顧歷史事實挑起的釣魚島爭端，將在壹段時間內對中日貿易和全球分工鏈產生影響。鑒於QE3，為防止日元升值，試圖走出通縮，采取措施投放巨量貨幣的影響仍存在很大不確定性。
最後，新興市場反彈動力不足。隨著新壹輪貨幣寬松，大宗商品價格將逐步上漲並保持相對高位，這將有利於資源出口國投資和消費的復蘇。在金磚國家增速放緩的同時，隨著資金向發展中國家回流，土耳其、印度尼西亞、尼日利亞、波蘭等國將出現壹些新亮點。但由於整體缺乏創新潛力和對外部市場的依賴，新興市場的反彈動力仍然不足。
——中國總需求增長仍面臨壹定下行壓力。
1.出口增長大致與今年持平。過去十年，中國對外貿易年均增長21.7%，比同期全球貿易年均增長10%高出1倍。其中，出口年均增長率為21.6%，占全球出口的比重從2002年的5%上升到2065年的10.4%。但今年，全球貿易明顯偏離了歷史趨勢。根據明年國際整體形勢和以往經驗，並考慮到勞動力成本上升、國內低成本優勢逐漸減弱和結構調整升級等因素，預計明年出口增長與今年大致持平。
2.預計消費增長將保持基本穩定。在當前經濟下行的情況下，就業總體穩定，城鄉居民收入保持較快增長，為消費穩定增長奠定了基礎。房地產銷售繼續回暖，與住宅裝修、建材、家電、家具相關的消費將回暖；根據汽車購買周期和原油價格走勢，汽車和石油產品消費將保持穩定增長；受通脹預期影響，出於保值需求，珠寶和貴金屬消費有所恢復。預計2013年消費增長約14%。
3.投資增長面臨壹定下行壓力。首先，房地產投資反彈不足。隨著商品房銷售回暖，且銷售增速超過新開工面積增速，土地購置面積增速降幅收窄，市場主導的房地產投資將小幅回升。但與今年相比，明年保障房建設單位數、施工面積、新開工面積均有所減少，保障房投資增速明顯放緩。其次，出口低迷、產能過剩、利潤低影響制造業投資增長。中國的制造業投資與出口增長密切相關。明年出口增長會相對低迷，出口拉動的投資動力不足。今年企業盈利能力普遍下降，不少企業虧損，自有資金不足，投資擴張動力減弱。再次，根據“十二五”規劃，明年公路、鐵路、地鐵、水利等基建投資仍有壹定增長潛力。但地方負債率高，稅收難以增加，民生支出壓力大。部分領域風險約束明顯加大，基礎設施投資擴張能力有限。預計2013年固定資產投資增長約18%。
4.物價上漲壓力加大。受全球新壹輪寬松貨幣政策影響，大宗商品價格走高和短期資本回流可能推高明年CPI。糧食供求總體處於緊平衡格局，國際國內供給沖擊或貨幣寬松容易將物價上漲的預期轉化為上漲的現實。隨著PPI逐漸回升，會部分傳導到CPI。明年綜合物價壓力會略有上升。考慮到要素價格改革，應該給CPI上漲預留壹些空間。
綜合判斷，2013年，世界經濟仍處於深度調整期，國內需求面臨壹定下行風險，物價上漲壓力加大。全年經濟增長與今年基本持平。考慮到發展階段和潛在的不確定性，為保持中國經濟在尋求新的平衡過程中的基本穩定，為體制改革和結構調整創造條件，建議2013年經濟增長預期目標為7.5%，CPI在4%左右。壹方面與十二五規劃預期目標逐步銜接，另壹方面也有利於向市場發出積極理性的監管信號。
需要高度重視的幾個問題？
從各季度GDP累計同比增長來看，本輪經濟回調在三季度已經持續了10個季度。這是中國自1992發布指數以來最長的壹次回調，經濟增長也明顯背離了2002-201季度均值110.6%。這既反映了我國經濟增長階段和運行機制的變化，也需要重新認識宏觀調控的目標、手段和傳導機制。
——寬貨幣和高資金成本並存。
在世界主要經濟體中，中國M2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最高。今年前三季度貨幣供應趨於寬松，反映市場資金狀況的銀行理財預期收益也逐漸下降。但與此同時，實體經濟尤其是中小企業資金短缺，融資成本居高不下。企業負債同比增速繼續下降，財務費用同比增速保持在30%以上。經濟下行，企業利潤普遍下降，非金融企業利潤空間明顯縮小。2455家上市公司上半年凈利潤合計1.02萬億，同比下降1.54%，非銀上市公司利潤同比下降16.4%。其中，16上市銀行凈利潤5452.3億，占比53.6%，同比增長18.2%。
寬貨幣和高資金成本並存。從直接原因看，壹是企業經營風險加大，不同信用等級和貸款期限之間的利差開始擴大；二是企業資金鏈緊張，銀行議價能力相對提高，綜合成本上升；三是受限於貸款規模和監管指標，銀行信貸供給受到約束，大量資金在體系外循環；第四，信托公司、小貸公司等借貸中介的融資成本較高，壹般在10%以上。根本原因在於金融壟斷過度，中小銀行發展不足，嚴重扭曲了資金配置。
——中國出口競爭力開始出現下滑跡象。
過去五年，中國出口對GDP增長的貢獻率平均為26%，每年拉動GDP增長2.5個百分點。從6月5438到今年8月，出口只貢獻了0.61個百分點，出口下滑是今年增速放緩的主要原因。目前，鼓勵和支持出口的政策的作用非常有限。除了全球需求疲軟，可能在壹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國出口競爭力的變化。
很多外貿企業反映，中國勞動力成本大幅上漲，社保繳費過高；今年以來，FDI壹直是負增長，部分投資具有明顯的產業轉移性質；個別國際品牌關閉在華生產基地。隨著中國要素價格的上漲，出口的競爭優勢逐漸從低成本轉向規模經濟和產業集聚。當外部市場持續萎縮，內部市場萎靡不振時，規模經濟和產業集聚對成本上升的抵消作用也在減弱。上述因素的變化可能預示著中國出口競爭力開始出現下滑跡象。根據商務部的監測，中國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國際市場份額壹直在小幅下降。
-增長階段過渡中的財務可持續性
今年以來，在經濟持續下行的過程中，財政增收壓力逐漸加大。6月5438-8月，全國預算收入增長10.8%，比去年同期回落20.1個百分點。其中8月份僅增長4.2%，中央財政收入下降6.7%。在實施結構性減稅的同時，基層稅務機關增收壓力大，各種非稅收入大幅增長。有些地區名義上是減稅，實際上是加重負擔。
從國際經驗看，發展階段和稅制特點決定了發展中國家稅收對經濟增長的彈性明顯高於發達國家。短期內經濟增速下降過快，中央和地方財政收入可能出現負增長。亞洲金融危機和國際金融危機爆發時也發生過類似的情況。當增長階段的過渡期到來時，7%左右的經濟增長將成為常態，依靠非稅收入應對財政收入的持續減少無異於竭澤而漁。同時，在邁向高收入社會的過程中，政府的公共服務支出往往會大幅增加，而且是剛性的，中央和地方財政的可持續性將受到考驗。這不僅需要政府職能和工作方式的轉變，還需要調整和優化支出結構，提高公共支出的效率，福利制度的建設也要與財政能力相適應。
——確立宏觀調控的新思路。
應對亞洲金融危機和國際金融危機，把8%作為中國經濟增速目標底線的壹個重要依據就是就業。保增長、保就業、保穩定成為當時宏觀調控的基本邏輯。隨著中國人口結構和勞動力供求關系的轉變，以及經濟結構的調整，特別是服務業的快速發展，就業對經濟增長的制約有所緩解。在這個持久的回調過程中，失業率有所上升，但就業形勢基本保持穩定。
同時，由於速度效益模式沒有根本改變，短期內經濟增速下滑過快，中央和地方財政收入大幅下降，企業盈利能力和水平下降，虧損面不斷擴大，金融風險可能集中爆發。因此，必須確立穩增長、穩效益、防風險的宏觀調控基本思路。通過需求管理，著力防止短期內經濟增速大幅下滑，以穩定經濟運行質量和效益，為微觀主體的調整贏得必要的時間和空間，增強對新的增長階段的適應能力，將矛盾和問題控制在社會可接受的範圍內，有效防範和化解各種風險。
短期和中長期政策並重，促進增長動力平穩轉換。
目前，世界經濟仍處於後危機調整期，有效的結構調整和促進實體經濟增長的全球力量尚未形成。中國經濟正處於增長階段轉換和尋求新平衡的關鍵時期。增長階段的轉變本質上是增長動力的轉變，是原有競爭優勢逐漸削弱、新的競爭優勢逐漸形成的過程，是原有平衡被打破、新的平衡需要重新尋找和建立的過程。整體經濟運行比較脆弱。2013全球進入新壹輪貨幣寬松，但對實體經濟刺激有限，中國總需求仍面臨壹定下行壓力。在繼續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和穩健的貨幣政策的同時，註重需求政策和供給政策、短期政策和中長期政策的結合，增強政策的靈活性和有效性，著力解決企業生產經營困難，加快結構調整步伐，培育競爭新優勢，促進增長動力轉換和發展方式實質性轉變，促進國民經濟平穩運行。
——繼續實施積極的財政政策，著力減輕企業稅負，穩定地方財力。
為增強微觀主體活力，節約財力，積極清理各種不合理收費，有效防止因增收壓力而加重企業負擔。落實研發支出稅前扣除政策，加快企業折舊，促進企業技術改造。適當提高中央預算赤字水平，擴大財稅政策回旋余地。加大中央財政對地方財力的支持力度，提高地方政府基本保障能力，切實提高財政資金使用效益。擴大房產稅和資源稅試點範圍，積極培育地方政府新稅源。加快研究地方債相關規則和管理辦法，積極穩妥擴大地方債發行試點。
——繼續實施穩健的貨幣政策，重點是降低企業資金成本，穩定貨幣供應。
壹是通過外匯占款變化、央行票據余額和公開市場操作，保持基礎貨幣必要的增長，適時降低法定存款準備金率，保持市場必要的流動性。二是保持人民幣對美元匯率在波動中相對穩定。鑒於全球新壹輪量化寬松貨幣政策，應適當加大人民幣匯率波動區間，保持人民幣實際有效匯率的相對穩定。第三，對於中小金融機構，如農村信用社，其貸款對象集中在小微企業和三農領域，可以放開貸款額度控制。第四，適當放寬過橋貸款限制，支持伴隨產業升級的兼並重組。
——以促進房地產可持續發展為重點，進壹步完善房地產調控政策。
進壹步完善房地產相關調控政策，努力實現房地產市場平穩運行。壹是在總結各地經驗的基礎上，進壹步完善限購政策，使其在不影響首次置業和改善型需求及時釋放的前提下，充分發揮其限制投機和投資性需求的積極作用。二是實施住房貸款利率和首付反向調整政策。即在貸款利率下調時，適當提高首付比例，防止購房者的支付能力因貨幣政策的調整而在短時間內發生較大變化，進而引起市場需求和房價的大幅波動。第三，適當調整房地產交易中的稅費，鼓勵梯度消費，增加二手房供應。第四，更加重視地方政府在土地供應中的調控作用。增加北京等熱點城市土地供應，緩解供需矛盾，穩定房地產投資。
——以提高企業綜合素質和競爭力為重點，加快產業結構調整升級。
采取必要的信貸、稅收等措施，支持企業關閉、兼並、合並和重組，加快產業組織結構調整，促進競爭性領域大企業集中度的提高和中小企業專業化分工的深化。限期清理妨礙市場準入的各種規定，盡快在放開市場準入和放松經濟管制方面邁出實質性步伐。註重產業區域轉移與技術改造和產業升級緊密結合，切實提高中西部地區工業化水平。加快落實鼓勵技術創新的政策，加大對創新產品的政府采購支持力度，為重大技術裝備自主創新提供必要的信貸支持。加大對寬帶、R&D、創新基地等先進基礎設施的投入，增強產業創新升級的後勁。
——以促進增長動力轉換為重點，深化經濟體制改革。
當前經濟增速持續下滑，既是中長期增長動力轉換所致，也是現有體制機制和發展模式框架內資源優化配置受限、增長潛力難以有效釋放的結果。市場化改革進展不均衡，壹些基礎產業和要素領域價格不理想、自由化程度不夠、競爭不充分的問題十分突出。市場機制難以發揮基礎性作用，抑制仍然可觀的增長空間的釋放。轉變發展方式和增長動力的根本方向是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根本出路在於改革創新。必須重視短期與中長期政策的有效銜接。在保持經濟運行基本穩定的同時，要著力深化體制改革，釋放新的制度紅利，激活增長潛力。同時建議研究在國務院設立綜合改革機構，減少部門利益的制約，負責研究制定進壹步推進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綜合改革方案。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經濟形勢分析”課題組
顧問:何。
負責人:劉世錦
參與:侯雲春盧中原韓軍張俊闊
統籌:余斌
作者:陳玉彬長生
(國研中心研究部負責人參加了討論，張立群、鄧、張麗萍、、陳道富提供了部分材料)(侯雲春盧中原、韓軍、張俊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