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姚靜被張老師“請”到了辦公室,結果剛進去下課鈴就響了起來,午休的時間到了。張老師似乎有事要急著去辦,來不及處理我們兩個,又不想輕易放過我們,權衡壹番後,他說:“妳們給我在這裏好好反省,還得寫檢討,承認錯誤。”說完“咣當”壹聲關上門,接著我們便聽見鑰匙擰動門鎖的聲音——他把我們鎖在辦公室裏了!
“這個混蛋!”我壹邊咒罵著壹邊上前轉動門把手,想要把門打開。
“沒用的。”姚靜倒是壹點也不著急,拉過壹把椅子,壹屁股坐了上去,“門從外面反鎖上,沒有鑰匙的話,妳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我也拉來壹把椅子,與她面對面坐下:“謝謝妳能幫我作證。但是話說回來啊,這件事真的跟妳壹點關系都沒有,妳又何苦非要為我出頭,來到這個班上的第壹天就頂撞班主任,結果和我壹起受罰。”
她十分鄭重地回答道:“第壹,妳明明壹句話都沒有說,卻受到誣蔑,就算他是老師也不可以這樣。這不公平! 第二,我們是朋友,對待朋友總還是要有點義氣的,我怎麽能看妳壹個人受罰呢?”
我沒想到才認識半天她就已經把我當朋友了,於是用不太肯定的語氣問道:“我們是朋友?”
“對啊,妳不願意嗎?”
“對,我們是朋友。”我肯定道,“但是,朋友,我們怎麽出去啊?”
“妳想不想飛?”姚靜突然問我。
不等我回答,她接著說:“妳壹定想飛,每個人都想飛,妳知道妳為什麽想飛嗎?”
我搖搖頭。
她坐直了身子,壹本正經地對我說:“其實,上帝是模仿他自己的身體制造的人。上帝有翅膀,可以飛,人的背上也有翅膀,也可以飛。過了壹段時間,上帝看到人在天空中飛來飛去,突然覺得這樣就顯示不出人和天神之間的差別了。於是,上帝施法術,剝奪了人類的翅膀以及人類關於飛翔的記憶,並把翅膀封印在人類的心底。所以,後來的人們就不知道自己曾經可以飛翔,只留下了心中對飛翔的渴望。人們總想著去尋找飛翔的翅膀,卻不知道自己的心中本來就有壹對翅膀。”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到窗臺邊,打開窗子,迎著微風,擡起頭,望向天空,然後伸出手,好像在撫摸天空壹樣。
“要麽飛,要麽枯萎!”我聽到她近乎夢囈的呢喃。
正當我想問問她是從哪裏聽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時,她已經走到我身邊,壹手拉著我,壹手指著窗戶:“我們就從這裏跳下去。”
“妳瘋啦!”我驚呼。
“我沒瘋。妳想想,這裏是二樓,從窗臺到地面的高度還不到四米,其實不是很高的。”她說。
我趴在窗臺上向下望了望:“不行,還是太高了。”
“又不是讓妳直接往下跳,妳看那裏。”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壹棵樹幹有卡車輪胎那麽粗的楊樹,栽種在離墻約三米的地方。樹上有壹根我手腕粗細的樹枝正好向二樓窗戶的方向伸過來,在我壹跳就能抓到的地方,顯然是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我覺得通過樹枝過渡這個方法是可行的,於是便準備付諸行動。可當我站上窗臺的壹瞬,我的心跳開始加快,我連續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還是不敢跳。
“加油!我知道妳可以的。”姚靜鼓勵我,“在這裏妳也能像鳥兒壹樣自由地飛,不要讓我失望。”
我又深吸了壹口氣,把心壹橫,壹個魚躍撲了出去。
“啊——”我抓住了樹枝,但身體卻隨著樹枝蕩來蕩去,我因害怕而叫出聲來。
等到身體不再晃動,我才松開雙手,落在了地面上。此時我雙腿發軟,只能靠著樹幹平復劇烈的心跳。可當我擡頭向上壹看,我剛剛平復的心跳又變得劇烈起來。
我看見姚靜已經站上了窗臺,可她好像並不打算使用“樹枝過渡法”,因為她的手中多出了壹把黑色的雨傘。我認得那把傘,是張老師的二十四骨長柄雨傘,那種傘很大也很結實,但畢竟不是降落傘。她要幹什麽?
“我來了。”她喊著,撐起雨傘,就這樣跳了下來。
天啊,這真是太瘋狂了。望著空中黑色的“花朵”,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妳瘋了吧!”看見她“著陸”,我趕緊上前,“多危險啊。”
“沒有啊,像飛壹樣,很好玩的。我看到角落裏立著把傘,覺得用來當降落傘應該不錯,於是就嘗試了壹下。”她確實是妖精,思考問題的方式都和正常人不壹樣。
最後,我們倆在校門口分了手。分手前我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妳講的那個人本來會飛的故事,是從哪裏聽來的?”
“那個啊,是我從書裏看到的。我家裏有好多好多書,都是我父母的。他們不讓我看,認為我看不懂,我就趁他們不在時偷偷跑到書房裏看。”她解釋道,並邀請我以後到她家去玩。我當然沒有拒絕。
就這樣,***患難的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每個周末我都會去姚靜家做作業,並和她壹起溜進書房去看她父母的那些書。那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
六
升入初中後,我和姚靜分別進入了不同的中學。我住校,壹學期也回不了幾次家,和她的交集自然也漸漸少了。當然,在新的學校裏我很快又認識了新的朋友,在他們的帶領下,我學會了玩電腦遊戲,學會了周末的時候翻墻去網吧玩。我打遊戲的技術就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我其實真的不喜歡玩電腦遊戲,也不喜歡在網吧裏被刺鼻的煙味包圍,更不喜歡過那種頹廢的生活。唯壹能讓我待在網吧的理由,就是和朋友們在壹起時,我覺得自己不再孤獨。
那是壹個周六,正當我在網吧裏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壹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小騙子!”
我回過頭,看見許久未見的姚靜正滿臉笑容地站在我面前。她還是那副樣子,壹點都沒有變。
“我可找到妳了,我去了妳們學校,妳不在。有人給我說在這裏可以找到妳。”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歡喜。
“妳怎麽來了?”我問。
“來看妳唄。”她壹挑眉毛,“怎麽,不歡迎我?”
“不是的,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她根本沒聽我說什麽,只是四下打量著網吧裏的壹切,然後壹臉好奇地問道:“妳壹直待在這裏?”
我“嗯”了壹聲,算是承認了。
“看上去不像是什麽好地方呢!”
“也許吧。”我聳了聳肩。
她不再說話,而是拉過壹把椅子在我身邊坐下。接下來我倆都陷入了沈默之中。
我害怕這種沈默,於是向她展示我的高級裝備與過人的狙擊技術。可是,這些並沒有像以往那樣換來她的驚呼和贊嘆,她還是壹言不發,或者說,她根本沒有關註那些我引以為豪的東西,她壹直在看著我。
我糾結良久,終於對她下了“逐客令”:“妳走吧。”隨即我閉上眼睛,不敢看她的反應。
“妳不走,我也不走。”
“妳為什麽要來?”
“來看妳。”她的回答還是和之前壹樣。
我摁滅了電腦主機:“好,我們走。”我不願意讓她再陪我在網吧裏待下去了。
我們剛走到吧臺邊,網吧的門就被打開了。我們走不了了。
“警察,請配合檢查。”進來的警察就在吧臺前,與我面對面。
完了。我壹個初中生,連喉結都沒有長出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未滿十八歲,根本沒法蒙混過關。這時,我突然意識到我的身旁還有個姚靜,是我連累了她。害怕、悔恨、自責,各種情緒瞬間將我包圍。
“這是怎麽回事,妳這裏怎麽還有這麽小的孩子?妳不要說妳看不出來他們不到十八歲。”警察看著我和姚靜,開了口。
“哎呀,這個……”很顯然,網管大媽壹時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警察叔叔。”這時姚靜卻開了口,“我們只是來大姨的店裏幫幫忙的,並不是來上網的。是不是,大姨?”
“是啊,是啊。”網管大媽立即反應了過來,“兩個孩子就是在吧臺這邊待著,幫忙送瓶飲料泡桶泡面什麽的。”
“真的?”警察有些不太相信。
“真的真的,警察叔叔,我們怎麽會騙您呢?媽媽從小就教我們,撒謊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媽媽還教我們,有困難找警察,我們當然不會對您撒謊了。”
看著姚靜天真無邪的面容,警察也不好再說什麽:“好,妳們不撒謊,叔叔相信妳們。我上樓看壹看。”
眼前的壹幕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看著警察的背影消失在樓道的轉角處,我悄悄問姚靜:“這就完事了?”
“應該是的。”
“那我們接下來……”
“當然是跑啊,妳已經笨到這種地步了嗎?”
我倆跑出壹段距離後,姚靜停下來,面對著我:“小騙子,告訴我,妳在網吧裏真的快樂嗎?說實話,不要騙我。”
我低著頭,不知該怎麽回答。
“妳雖然壹直在裏面玩,但心裏並不快樂,對不對?”她繼續說。
我點點頭。
“那妳答應我不要再到那裏去了,好嗎?妳其實根本就不喜歡那裏,我不希望妳去自己不喜歡的地方。妳曾說我是妳的朋友,妳不會讓自己的朋友失望的,對不對?”
聽到這裏,我鼻子壹酸,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我還是妳的朋友嗎?”
“妳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是。”她肯定地說。
“小妖精,謝謝妳。”我哽咽著,“我絕對不會讓妳失望的。”
那時,我是發自內心地感謝她。所以,我壹直履行著我的諾言,再也沒去過網吧,直到今天。
可惜的是,我和姚靜並沒有成為永遠的朋友,初中最後壹個學期發生的事徹底改變了我們倆的命運……
七
面對即將到來的中考,學校和學生都“壓力山大”。對於姚靜來說,就更沒有自由了。她每天都會被壹大堆卷子拖到淩晨,課外閱讀的時間大大縮短。有壹天,她打電話給我,抱怨她母親聽信老師的“讒言”,禁止她閱讀課外書。我完全能夠想象,她這樣壹個追求自由的人,正經歷著怎樣的痛苦。
我逗她:“要不然離家出走吧。”說完,我就後悔了,因為依她的性格,是完全做得出離家出走這種事的。果然,她欣然同意,並且壹定要我陪她。
我說過,姚靜渴望飛翔,向往天空,所以她壹直有壹個願望,那就是登上世界上最高的山峰——珠穆朗瑪峰。於是,在幾天之後,我們倆分別給家裏留了張字條,然後坐上了前往青藏高原的列車。
當然,光憑我們兩個初中生自然是沒有能力去攀登珠穆朗瑪峰的,於是在到達高原後,我們倆選擇了壹座海拔六千多米的山峰作為目標。因為爬的是北坡,開始登山的海拔就有將近四千米,所以我們只需要爬不到三千米的高度。
姚靜好像天生就屬於這樣的地方,高原的低壓沒有給她造成任何的影響,她反而因為更接近天空而愈發充滿活力。
我就不行了,高原反應明顯。有好幾次我準備放棄,都是姚靜鼓勵我繼續前行。她總是指著頭頂蔚藍的天空說:“看啊,天空就在那裏,我們很快就能到達了。”看見她對天空如此渴望,我實在不好意思放棄,只能繼續咬牙前行。
經過幾日的攀登,我們終於登上了峰頂。體能已達極限的我把沈重的背包甩到覆蓋著積雪的地上,壹屁股坐了上去。而姚靜此時正在體會征服高山的成就感,兩臂迎風張開,做出擁抱藍天的姿勢,好像她隨時都會飛起來壹樣。
“看!那是什麽?”姚靜突然發出壹聲驚呼。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我看見在遠處天空與山峰相接的地方,有壹個飛翔著的黑影。
“沒想到在這麽高的地方依然有鳥類。”我感到有些吃驚。
“是啊。妳看它的樣子,自由自在,我要是能像它壹樣飛翔就好了……哎喲……”正說著話的姚靜突然壹下滑倒在雪地上。我想伸手去拉她,結果自己也摔倒在雪中。我倆倒在雪地上,身體不斷向下滑去。
雪崩了!
我用盡全力抓住了姚靜的手,卻阻止不了白雪如潮水般裹挾著我們,向下,再向下。我們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我什麽也看不到,只有滿目刺眼的白。再後來,我就失去知覺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壹個山洞裏。我想要坐直身子,可是壹動就渾身劇痛,我不禁發出壹聲呻吟。
“小夥子,妳醒了。”壹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循聲望去,嚇得差點尿了褲子。我看到的是怎樣的壹種生物啊!
他的身高只有壹米左右,頭部卻異常的大,臉上毛發濃密,依稀能辨認出五官,更為引人註目的是他的背上長著壹對碩大的翅膀。然而最可怕的是,這個怪物竟能口吐人言。
“別害怕,我對妳沒有惡意。”他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蒼老。
“妳妳妳妳是……”我想問問他究竟是何方神聖,卻因害怕而說不出壹句完整的話。
“妳想問我是什麽東西,是嗎?”對方看出了我的心思,我只好點點頭。
“我啊,怎麽說呢?”他略作沈吟,繼續說道,“我曾經是人類,現在也不是鳥類,反正就是通過藥物配合手術的辦法變成這樣的,妳叫我鳥人就可以了。”
“鳥人?天啊,怎麽會有這種藥物,研制這種藥物的人簡直是瘋了!”
“妳怎麽能這麽說!” 鳥人顯然很不高興,“這種藥物是由美國常春藤盟校的科學家們研制的,它成功地使人類擺脫了只能生活在陸地上的限制,賦予了我們飛行的能力,將人類的生存空間拓展到了天空。不僅如此,這種藥物還令我們的大腦更加發達,最笨的鳥人智商也超過了180,同時我們的視力也得到了進化,我現在可以清楚地看見500米外的壹根針。總之,成為鳥人是壹件好處多多的事。”
“聽上去很不錯的樣子,但假如真如妳所說,全人類都用這種藥物配合手術變成鳥人好了,妳們為什麽還要藏在這裏?”
鳥人解釋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為這種藥物太過特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使用,全世界能夠註射藥物並經過手術變成鳥人的人大約只有十萬分之三。比如妳,經我們檢查,妳就不能使用這種藥物,如果給妳註射這種藥物,妳連手術臺都下不來。所以我們鳥人的數量很少,為了不引起人類社會的恐慌,我們只能隱藏在世界各地人煙稀少的地方。”
我吐了吐舌頭,哼,我才不稀罕變成這個樣子。
鳥人接著說:“科學家們正在研究可以適用於全人類的藥物,不過據說進展緩慢,我估計妳是沒指望了。不過,妳的同伴已經通過了我們的測試,並且同意進行手術變成鳥人了。”
“妳說什麽?”我不禁目瞪口呆。
“我們已經通知她過來見妳了。”鳥人說。
不壹會兒,壹道人影沖了進來:“小騙子,妳可算醒了,都快急死我了。”說話的是姚靜,她還是人類的樣子,並沒有變成鳥人。
“小妖精,妳真的要變成鳥人?”我急切地問。
“對啊,這樣就可以實現我飛翔的夢了,想壹想都覺得激動。”
“可是我沒法變成鳥人。”
“我知道,不過……”她低下了頭,不再說話。我看得出她很矛盾,她放不下飛翔的夢想,又舍不得最好的朋友。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的。”鳥人適時開口,“妳可以選擇留下來陪她,但妳必須為我們工作,同時再也不能離開這裏。當然,妳也可以選擇離開,不過我們會清除掉妳關於我們的記憶,這也是對我們的壹種保護。”
我猶豫不決,這真是壹件很難取舍的事。鳥人見狀,給我留下三天的考慮時間,走了。
三天之後,我的身體基本恢復了,而我也決定留下來壹直陪著姚靜。然而就在這時,姚靜找到了我。
“今天晚上妳要離開這裏。”她說。
“為什麽?”我不解。
“我覺得如果我就這樣永遠地消失了,我的父母肯定會急瘋的,我希望妳能回去幫我向他們解釋壹下。”
“那妳……”
“我留在這裏準備手術。沒關系,妳見到我父母後可以再回到這裏,那時我應該已經可以飛了。不過私自離開這裏是違反鳥人的規定的,所以今晚妳要偷偷地跑出去。”
我同意了姚靜的請求,並向她承諾:“我會很快回來的。”
不過,等我下山之後才發現姚靜騙了我,她其實根本就不希望我再回去找她,因為我在帶下山的背包裏發現了壹張字條,上面是姚靜的筆跡:
我知道妳舍不得我,但我必須讓妳離開。因為我發現鳥人其實對人類並不信任,那些留下來的人類都被他們限制了自由。我不會放棄飛翔的夢想,但我不能因此犧牲掉妳的自由。小騙子,對不起,這次是我騙了妳。再見,不要再來找我了,祝妳永遠快樂、自由!
就這樣,我再也沒有見過姚靜,我從此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八
尤大的故事講完了。他趴在臟兮兮的桌子上,臉埋在臂彎裏。隔著酒瓶,我看到他的雙肩在不停地聳動。
我伸出手,越過桌子拍了拍他:“行了,別傷心了,跟真的似的。”
他猛地擡起頭:“妳什麽意思?妳不相信我?”
“妳叫我怎麽相信?這故事實在是太扯了,會飛的鳥人?哈哈。”
“妳個混蛋!我對妳掏心掏肺,把心裏話全告訴妳了,妳竟然……竟然……”他激動地指著我,渾身顫抖。
我聳了聳肩,不準備再說什麽。突然,我眼前壹黑,臉上已經挨了尤大壹記重拳……
我突然想起,杜康釀酒,加入的第二滴血,是壹位武士的血,當這滴血發揮作用時,人往往脾氣暴躁,易怒好鬥,酒後撒酒瘋、打架滋事都是因為這滴血。看來我是撞槍口上了。
尾聲
杜康釀酒的時候,第三滴血是最後得到的,那是壹個在村子東頭大榆樹下睡覺的傻子的血。所以,醉酒的人最後必定會像傻子壹樣呼呼大睡。尤大現在已經躺在寢室的床上呼呼大睡了。
我怎麽這麽倒黴!就因為不相信尤大酒後胡言亂語瞎編的故事,便挨了他壹頓胖揍。最後打人的人打夠了,就趴在大街上睡著了,還是我這個挨打的人把他扛回來的。
唉!妳說我找誰說理去?
我搖搖頭,也躺在床上,像傻子壹樣睡著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