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年過去了。在此期間,中國引進了許多“海歸”,但也存在壹個突出問題:“存活率”較低。最近,美國壹家高管評估機構羅氏咨詢公司通過調查發現,從美國回到中國的人才的“存活率”不到50%,相當壹部分管理者在加入企業半年甚至更短時間後就選擇了離開。
自去年金融危機蔓延全球以來,中國各地的官方和半官方海外人才招聘團先後赴美國、加拿大等國展開“人才爭奪戰”。然而,令人遺憾的是,盡管壹些政府、大學和企業不斷采取新的政策和措施來確保海歸的科研、教學和生活,但仍有壹半以上的海歸無法“生存”。壹些“海歸”甚至感嘆道,在國外怎麽還能有所成就,在國內很難有所作為?
最近,哈佛大學的瓦德瓦教授也發出了類似的感嘆。在他主持的考夫曼基金會(Kaufman Foundation)的壹份研究報告中,他表示:“在我的研究中,我註意到中國的R&D和創新部門嚴重依賴歸國留學生,但他們似乎沒有準備好接受風險和挑戰傳統。在美國的中國人貢獻了65,438+06.8%的美國專利,而這些中國人的數量不到美國人口的65,438+0%。為什麽中國人在中國沒有取得這樣的成功?為什麽海歸比本土人才更有創造力?這些可能是中國需要思考的問題。”
“我不擅長填寫表格。“
回來三年了,仍然沒有突出的科研成果,這讓在德國留學並獲得工程學博士學位的曲彬頗感猶豫。“總覺得生活沒什麽活力,有些事情想做卻做不到。”
三年前,在德國學習和工作了八年的曲彬回到祖國,在上海的壹所大學裏安營紮寨。“學校給的待遇也不錯,從科研經費到辦公場地,買房也有優惠。從這些方面來看,還是有可能的。”然而,也許與外國的經驗相比,曲彬仍然覺得有許多地方需要改進。
曲彬說,他在德國時,許多日常工作都由教研室特別行政秘書負責。作為壹名研究人員,他主要專註於這個課題。然而,回國後他發現自己要面對大量的表格,申請課題,檢查教學,完成課題,他總是覺得沒完沒了。“我不擅長填表,也不會用陳詞濫調和空話填表。真的很頭疼。”
更讓曲彬困惑的是,他想雇壹名全職行政秘書。後來他發現,在中國,普通教授沒有這個特權,除非是引進的“大牌”教授、院士或類似的高層次人才,否則實驗室只有達到壹定規模才能配備行政秘書。“因為涉及到編制等問題,以後就不再考慮了。”
然而,除了這些日常工作之外,曲彬也遇到了麻煩,他還感到研究資金方面的諸多限制。目前,曲彬的科研經費不是很高,基本上處於充足狀態。但“他自己的想法或預期目標很難實現,因為壹些實驗條件和大型實驗設備達不到要求,也沒有足夠的資金購買。”雖然曲彬現在手頭沒有很多錢,但花錢並不容易。“有很多限制,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
除此之外,曲彬感慨地說:“在國外,生活環境好,生活有規律可循。回國後感覺自己風格多變,很難適應這個環境。但要有所作為,似乎我必須適應這種環境。”
“‘海歸’應該是聰明人”
“我身邊有很多和我年齡相仿的‘海歸’朋友。談到創業,很多人說最影響他們創業心態的是家庭。”
說上面這句話的人叫柯湘南,20年前去葡萄牙留學,現在是常州壹家生物科技公司的總裁。談及回國創業,他動情地說:“老壹輩留學生在海外生活得更好。他們有事業,有房有車,但他們不壹定感到幸福。在我接觸過的留學生圈子裏,80%的人都想回來,在中國‘尋根’的想法在某種程度上是與生俱來的。”談到創業遇到的困難,他說,只有生活適應了,心態才能放平、調整好,創業才能有保障。對於大齡“海歸”來說,回國創業首先要解決的問題其實是生活。
柯向楠遺憾地說:“壹些老‘海歸’雖然自己回國了,但家人還沒有完全回國,妻兒都在國外。獨處讓他們在面對困難和挫折時更容易退縮。‘海歸’創業的物質支撐不可或缺,精神支柱更不可或缺。其中壹個是刑臺,另壹個是靈魂。返鄉人員的家庭安置問題亟待解決。”
此外,由於壹些海歸在海外生活多年,對中國國情的了解逐漸淡化,他們在創業時很容易陷入偏離市場需求、與國情背道而馳的尷尬境地,這往往成為創業過程中的硬傷。然而,無法融入現代中國的文化氛圍,無法處理好周圍的人際關系和社會關系是海歸的另壹個隱痛,這導致海歸的存活率很低。
“海歸應該是聰明人。回到中國後,他們應該很快適應這裏的氛圍,學會與團隊成員、工人、市場、政府和媒體打交道...不會協調各種社會關系的海歸是活不下去的。”柯向楠坦言。
嬰兒時期死亡。
目前,許多開發區、高新區甚至大學都推出了海外學生創業園。然而,由於缺乏壹套完整的科學項目評估機制和有效的融資渠道,許多“海外歸國企業”的存活率很低,許多企業舉步維艱。
2006年回國並在蘇州工業園區創辦光電系統公司的德國“海歸”陳炳然,創業三年後突然離職。造成這種情況的主要原因是融資困難。接受記者采訪時,陳炳然無奈地說:“我的企業是壹家能做到兩億元的大企業。但是,需要資金投入,卻沒有辦法借貸。目前,在中國借500萬元更是難上加難。”
的確,在中國,像陳炳然這樣無法獲得貸款的“海歸企業”還有很多。沒有相關部門的及時供應,它們在嬰兒時期就死亡了。
中國在使用海外人才特別是高層次人才方面采取了鼓勵甚至寬容的態度。由於海外學生的知識和才能對中國的科學、教育和經濟發展至關重要,因此熱烈歡迎擁有國外永久居留權甚至外國國籍的專業人士和學者。中國還開始向在中國工作和做生意的外國人發放永久居留證,使他們能夠享受國民待遇,如申請風險投資、子女教育、購買房地產和社會福利。
然而,這些政策往往不具有普遍性和連續性。
可以說,壹方面中國為吸引“海歸”做出了巨大努力,另壹方面在支持“海歸”方面也存在壹些不盡人意的方面。
對此,全國政協委員段啟華律師在接受記者采訪時指出,首先,各級政府應設立協調機構,為海外海歸服務,切實維護海歸合法權益。為幫助解決海歸在日常生活中遇到的問題和困難,協調機構負責建立統壹、權威、便捷、高效、翔實、準確的海外海歸綜合信息數據庫。為海歸提供優惠政策、就業指導、技術開發等多方面所需信息,同時為國內企業提供“海歸”人才信息庫,努力實現雙贏;其次,應及時廢止壹些現行不合理的規章制度,制定與國際接軌的評價體系和選拔任用機制,逐步打破身份、戶籍、學歷限制,消除人才流動的制度性障礙,營造不受限制、“零障礙”的流動環境,充分實現“海歸”人才價值。
我們在介紹他們時不能隨意做出承諾,但在介紹他們後,我們將“成為自己人”,不再重視他們。制度建設比嘴上說說更有利於人才回流。或許,建立系統完善的留學回國政策將對中國企業的自主創新乃至創新型國家發展戰略的順利實施產生重大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