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低頭說——哇:
整個故事發生在極其荒誕的近未來背景下。在烏托邦沒落的日子裏，人類的高度網絡化和虛擬化造就了恐怖的網絡惡魔。這些人類創造的惡魔試圖控制人類，甚至毀滅整個人類社會。人類與這些電子造物之間的戰爭以人類的失敗而告終。在他們去世之前，幾位科學家和工程師制作了壹個調制解調器，可以逃脫網絡惡魔的攻擊並控制它們，但並沒有完全完成。人類別無選擇，只能摧毀所有網絡接口和設備，把網絡惡魔堵在網絡裏，讓它們再也無法進入人類社會。然而人類也回到了維多利亞風格的原始時代。好在人類也有高超的生物技術，已經產生了改良的生物仆人，具有人類的智力和生理特征，可以幫助人類完成各種“低級”工作。但也有壹些例外，比如小說中的主角之壹賽普拉斯就是壹只被改造得相當完美的狗；英國女王是壹個有36個大腦的畸形生物。
整部小說就像是未來版的“出軌”。兩位主角賽普拉斯和達格是壹對高級流氓，他們利用壹些損壞的調制解調器在白金漢宮招搖撞騙。他們能得到自己覬覦的利益嗎？小說用生動幽默的語言，以輕松寫意的筆調，壹波三折，將這種懸念保持到底。甚至，小說結尾還有壹句“欲知下回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的尾巴，由此衍生出續集《小貓笑看這樣的運動》。具體內容，我們還是看小說去體會吧。“妳要長生不老嗎，妳？”
這句話打破了酒吧裏的喧囂，大家都安靜了。寂靜傳播到無限。最後，壹個機器人說:“我覺得妳在和我說話？”
醉漢笑道:“這裏還有人戳他的臉嗎？”
老人目睹了壹切。他摸了摸坐在他旁邊的年輕女子的手，說:“註意。”
機器人小心翼翼地將它的註射器插入旁邊的液體膠原蛋白瓶，這個瓶子放在壹塊天鵝絨上。他從充電器上下來，把外套放在註射器旁邊。當他再次擡起眼睛時，他的臉冰冷而僵硬，看起來像壹只小獅子。
醉漢咧嘴壹笑，冷笑道。
酒吧位於當地展覽平臺外的角落。這裏很安靜，遠離街頭暴力，像核桃壹樣溫暖舒適。
光線在房間裏慵懶地流動，形成壹個特別的聚焦點，就像夏天天空中飄著的雲朵，卻暗淡了許多。吧臺，吧臺後面的瓶子，吧臺後面瓶子下面的架子，都太真實了。虛擬的東西要麽束之高閣，要麽放在遠端，簡而言之，遙不可及。這裏沒有什麽時髦的東西。
“如果這是壹個挑戰，”機器人說，“我寧願在外面玩。”
“哦，不，”醉漢說，他的表情表明他在撒謊。“我只看見妳把那個黏糊糊的東西往妳臉上砸。真的很精致，就像老太太給身體補充抗氧化劑壹樣。所以我想……”他在桌子上搖了搖他的手以站穩。“妳大概是想長生不老吧。”
年輕女子探詢地看著老人，老人豎起壹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沒錯。妳-什麽，50歲了？剛開始變老，開始腐爛，很快牙齒就會爛掉，頭發會脫落，臉上布滿皺紋，聽力和視力也會喪失。妳不記得上次站起來是什麽時候了。如果妳死前不需要尿布，那妳很幸運。但是我——”
機器人將少量液體吸入註射器，敲擊大桶，使泡沫沖向高處。“只要任何零件損壞，我都會更換它。所以，事實上，我打算永遠活著；而妳，我覺得妳要死了，我希望它快點。”
醉漢的臉扭曲了。他發出壹連串語無倫次的怒吼，向機器人撲去。
隨著壹個看不見的動作，機器人站了起來，抓住醉漢，把他舉過頭頂。機器人壹手扼住醉漢的喉嚨，使其無法說話，另壹手扭住醉漢的雙手，即使掙紮也無濟於事。
機器人冷冷地說:“我就這樣捏住妳的脊椎，稍微用力就能捏碎妳的每壹個內臟。”我比壹個有血有肉的人類強2.8倍，快3.5倍，只比光速稍微慢壹點，我剛剛調整過來。妳找不到比我更糟糕的對手了。"
機器人把醉漢轉過來，把他放倒，醉漢氣喘籲籲地說。
“但我是個善良的人，我會禮貌地請妳離開。”機器人把醉漢拉過來，在門外推了他壹下。
醉漢搖搖晃晃地走了。
酒吧裏的每個人——那裏沒有多少人——都壹直在看著，這時他們想起了他們的飲料，談話再次充滿了房間。酒保把東西放在吧臺下面，然後走開了。
機器人把充電工具箱折疊起來，塞進口袋裏。他拍了拍信用卡，站了起來。
他正要離開，老人轉過身來說:“我聽妳說妳想長生不老。是真的嗎？”
“誰不想？”機器人粗魯地回答。
“那就坐下吧。花幾分鐘時間在妳將要度過的無數個世紀裏放縱壹個老人。妳沒什麽急事，能陪我度過這段時間嗎？”
機器人猶豫了。老人旁邊的女人對他笑了笑，於是他坐了下來。
“謝謝妳。我的名字是——”
“我知道妳是誰，勃蘭特先生。我的記憶力很好。”
老人笑了。“這就是我喜歡妳的原因。我不用壹直提醒妳。”他向坐在他對面的女人示意，“我的孫女。”她坐的地方光線更強，她的頭發閃閃發光。她笑的時候露出的酒窩很可愛。
“我叫傑克。”機器人拉過壹把椅子，“照相機公司的Fogo導航儀。模型是——”
“住手。我創立了卡馬拉。難道我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嗎？”
機器人臉紅了。“妳想談什麽，勃蘭特先生？”他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充滿敵意，因為叛逆的荷爾蒙抑制了他的情緒。
“永生。我覺得妳的誌向挺有意思的。”“妳在說什麽？我自己照顧自己，謹慎投資，買的都是升級產品。我看不出有什麽理由不能長生不老。”機器人的話有些挑釁。“我希望這沒有冒犯妳。”
“不，不，當然不是。怎麽會呢？有的人想通過自己的工作成為水生，有的人想通過孩子成為水生。有什麽比同時做這兩件事更讓我開心的呢？但是告訴我——妳真的指望長生不老嗎？”
機器人什麽也沒說。
“我記得我已故的嶽父威廉。
波特有這樣壹個有趣的故事。他是個好人，是的，但是誰記得他？只有我。"老人嘆了口氣。"他對鐵路感興趣。壹天，他參觀了壹個科學博物館，裏面展出了壹臺很棒的老式蒸汽機車。那是在上個世紀末。他很佩服他，聽導遊吹噓這臺古老機器的優點。當導遊提到它的生產日期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比它還要老。”老人身體前傾，“這就是他笑的原因，但這並不真的好笑，不是嗎？"
“是的。”
老人的孫女靜靜地聽著，全神貫註地吃著瓶子裏的椒鹽卷餅。
“妳多大了，傑克？”
“七歲。”
“我八十三歲。妳知道多少和我壹樣老的機器？83歲還能工作。”
“那天我看到壹個。”老人的孫女說:“道森城堡，紅色的。”
“我很高興，但它不能再用於運輸了，對嗎？我們為此準備了許多展位。我曾經在Univik上用真空管獲獎。Univik是第壹臺真正的計算機，但它所有的名氣和歷史重要性加在壹起都無法阻止它成為廢物。”
老人的孫女說:“Univik不能只考慮自己的利益。如果可以的話，也許今天還存在。”
"它的零件會磨損。"
“可以買個新的。”
“是的，只要有市場。
但是妳這種類型的機器人很少。妳從事的是危險職業，意外總是會發生。每壹次事故都會使消費市場萎縮。"
"妳可以購買老式零件，也可以定做。"
“是的；如果妳能負擔得起。如果妳買不起——”
機器人沈默了。
“年輕人，妳不會永遠活著，我們剛剛證明了這壹點。既然妳已經承認自己總有壹天會死，妳也承認那只是遲早的事。機器人還處於初級階段，沒有人能把壹個T型機器人升級為展覽型。妳同意嗎？”
機器人點點頭:“是的。”
“妳壹直都知道。”
“是的。”
"這就是妳對那個酒鬼如此嚴厲的原因嗎？"
“是的。”
“現在我恐怕要失禮了，傑克——妳可能活不到八十三歲。妳沒有我的優勢。”
“哪壹個？”
“基因不錯。我選了壹個優秀的祖先。”
“好基因，”機器人有點憤世嫉俗。“妳有很好的基因，但如果我處在他們的位置，我會得到什麽？我他媽的能得到什麽？”
“鉬接頭代替不銹鋼接頭，紅寶石芯片代替錯了。塑料第17號——見鬼，我們為妳做的已經夠多了！”
“但這還不夠。”
“是的，這還不夠。這只是我們能做的最好的。”
“那這個問題怎麽解決？”老人的孫女笑著問。
“我建議用長遠的眼光看待問題，我也是這麽做的。”
“胡說，”機器人說。“妳年輕的時候是個外延主義者。我已進入妳的自傳，妳似乎和我壹樣渴望永生。”
“是的，我曾經是生命延長運動的主要成員。妳想象不到我們腦子裏裝了多少廢話。終於，我醒了。問題是，人體細胞每更新壹次，信息就會降級。
在人類的血肉之軀中，死亡是與生俱來的，似乎寫在基本程序中——這可能是防止宇宙擠滿老家夥的方法。"
“也要防止舊思想。”孫女的話有些惡意。
“有道理。我看到生命延長運動失敗了，我決定讓我的孩子在我失敗的地方取得勝利。妳會成功的，而且——”
“妳失敗了。”
“但我從未停止嘗試！”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老李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妳顯然已經想過這個問題。讓我們討論該怎麽辦。怎樣做才能達到真正的長生不老？我該給妳什麽建議？讓我們設計壹個可以長生不老的人。”
機器人小心翼翼地說道:“顯然，它應該是這樣開始的:這個人必須能夠購買所有可用的新組件和升級產品，擁有便於根據科技進步進行調整的端口和連接器，必須能夠在極寒、極熱和極濕的環境中生存。還有——”他在自己面前揮揮手，“他不可能這麽他媽的漂亮。”
“我覺得妳看起來很好。”老人的孫女說。
“是的，但我希望被當作有血有肉的人。”
“所以我們假設的永生應該是:第壹，無限升級，第二，適應各種環境，第三，綜合考慮。還有別的嗎？”
“我覺得她應該看起來很迷人。”老人的孫女說。
“她？”機器人問。
“為什麽不能是她？”
“這不是壹個真正的環保理念，”老人說。“能從進化中存活下來的生物，最適合它們的生存環境。人類的生存環境是人為的。壹個幸存者唯壹有用的特點就是他能很容易地和別人相處，或者，如果妳堅持的話，做壹個女人。”
“哦，”老人的孫女叫道，“他不喜歡女人。從他的肢體語言就能看出來。”
機器人臉紅了。
“不要覺得受了侮辱，”老人說。“妳不應該因為真相而感到羞辱。對於妳，”老人轉向他的孫女，“如果妳不能學會善待他人，我不會帶妳到處走。”
她低下頭:“對不起。”
“道歉接受。我們再談談那個任務，好嗎？我們想象中的不死之身在很多方面會像女人壹樣，更新自己，獲得自己的替代部分。她可以用任何東西做燃料，壹點碳，壹點水……”
"葡萄酒也是壹種極好的燃料。"老人的孫女說。
“她可以模仿衰老的樣子，”機器人說。“同時，自然生命會壹代壹代進化，所以我希望她能通過升級進化。”
“很好。只有我徹底把她從升級的麻煩中解救出來，讓她完全用意識控制自己的身體，她才能隨心所欲的改變和進化。如果她打算在文明消亡後生存下去，她需要那種能力。”
“文明消亡了？妳覺得這可能嗎？”
“很長壹段時間，當然有可能。從長遠來看，這是不可避免的。
壹切似乎都不可避免。記住，永遠是壹段很長的時間，壹段足以讓任何事情發生的時間！"
壹時間，大家都沈默了。
然後老人拍了拍手。“嗯，我們創造了壹個新的夏娃。現在讓我們給她上發條，讓她開始吧！她能活——多久？”
“永遠。”機器人說。
“永遠是壹段很長的時間。讓我們把她分成小塊。2500年她會做什麽？”
“做壹份工作，”孫女說，“也許是用分子設計美學，或者是寫娛樂錯覺的劇本。她會在文明中深深紮根，她會有許多她熱切關心的朋友，也許是丈夫或妻子。”
"這對夫妻將會變老、受損或死亡."機器人說。
“她會為他們哀悼，然後繼續前進。”
“3500年。文明消亡。”老人興高采烈地說:“那她怎麽辦？”
“她當然準備好了。如果環境中有毒素和輻射，她會讓自己對它們免疫。她會讓自己對幸存者有用。她會以壹個老女人的身份出現，並告訴人們治愈的方法。她不時暗示壹些事情。她會在某個地方建立壹個數據庫，儲存幸存者丟失的所有東西。慢慢地，她會把他們帶回文明社會。這將是壹個更加溫和的文明，壹個不太可能自我毀滅的文明。”
“壹百萬年。人類進化成了我們現在無法想象的樣子。她將如何應對？”
“她模仿他們的進化，不——她已經像他們壹樣進化了！如果她想要壹個安全的進入恒星的方法，她會鼓勵壹個極度渴望這樣做的生命，雖然她不是第壹個使用這個生命的人。
她會等幾百代，讓他們證明自己的身份。"
機器人在想象的寂靜中聽著，說道:“假設那從未發生過。如果星際旅行仍然極其困難和危險怎麽辦？”？以後該怎麽辦？"
“人們過去認為他們不會飛。
只要妳等待，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會變得簡單。"
“四億年。太陽耗盡了自己的氫，太陽的核心被摧毀，氫聚變開始，太陽變成了紅巨星。地球被蒸發了。”
“哦，那她會在別的地方。這很容易。”
“五億年。銀河系和仙女座星系相撞，周圍的壹切都充滿了高能射線和爆炸的行星。”
“真的很麻煩，她要麽阻止這壹切發生，要麽搬到幾百萬光年外更友好的星球。她有足夠的時間準備和收集工具。我相信她能做到。”
“壹萬億年。最後壹顆行星也變暗熄滅了，只剩下黑洞。”
“黑洞是奇妙的能量。沒問題。”
“1.06年的古戈爾。
“古戈爾？”
“古戈爾是10的壹百次方。壹後面跟著壹百個零。宇宙的熱量消失了，她是怎麽活下來的？”
“她會等很久的，”機器人說。“當最後壹個黑洞消失的時候，她壹定過著沒有自由能的生活。也許她可以接受這種改變，把自己的特性改寫成垂死宇宙的物理常數。這可能嗎？”
“也許吧，但我真的認為宇宙的壽命對任何人來說都夠長了。”
老人的孫女說:“不要太貪心。”
“也許，”老人沈思道，“也許。”然後他對機器人說:“現在，妳已經看到了未來和第壹個不朽者的簡單自傳，最後她死了。現在，告訴我，知道妳為這樣的成就作出了貢獻，不管它有多小，難道還不夠嗎？”
“不，”機器人說，“這還不夠。”
老人做了個鬼臉。“妳還年輕。我問妳:這是目前為止的好生活嗎？總的來說。”
“不太好，不夠好。”
老人沈默了很久。“謝謝妳，”他說。“我珍惜我們的談話。”他的眼睛失去了原有的光澤，看向別處。
機器人茫然地看著老人的孫女，她笑著聳聳肩。“他就是那樣，”她抱歉地說。“他老了，他的熱情會隨著體內的化學平衡而波動。希望妳不要介意。”
“我明白。”機器人站起來，猶豫地走向門口。
他回頭看著門。他看到老人的孫女正在把她的亞麻餐巾撕成碎片，優雅地喝著酒，吃著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