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直接投資的利弊

《第壹財經日報》評論部主任徐義生對外商在華直接投資的留存利潤提出了新的觀點:人民幣升值將使中國從債權國變成債務國。2011 4月1日，國家外匯管理局發布新口徑下2010年國際收支平衡表，通過調整口徑對2005-2009年國際收支平衡表進行了修訂。這壹修改意義重大，但並未引起廣泛討論。外管局此次修訂的核心是參考國際標準，將外商在中國市場直接投資(FDI)產生的留存利潤納入國際收支平衡表。這使得長期沒有進入主流討論的FDI留存利潤問題浮出水面。根據外匯局國際投資頭寸表，截至2009年底，FDI累計余額已達9974億美元，接近1萬億美元。這1萬億美元的外國在華資產每年都在產生高額利潤，而這些利潤大部分並沒有匯往中國，而是留在中國。由於在中國市場運作，外商直接投資的利潤以人民幣形式存在，逐漸成為脫離主流討論的“人民幣熱錢”。至於FDI在中國的留存利潤，因為沒有進入官方統計，規模越來越大，成為觀察中國經濟的“暗物質”。隨著外匯局將2005年的國際收支調整為2010，這種“暗物質”開始浮出水面。“暗物質”的能量如此之大，壹浮出水面就會改變我們很多定性的認識。外匯局這次提出的“暗物質”規模為2100億美元，即1.4萬億人民幣。這部分資金的所有權屬於FDI，但表現形式是人民幣。根據國際收支管理規則，這部分人民幣資金可以隨時無條件兌換成外幣並撤離。根據外匯局此次修訂的原則，此次修訂為“按照國際通行標準，外商投資企業未分配利潤和已分配未分配利潤記入國際收支中的金融賬戶直接投資”。由於未分配利潤和已分配的未分配利潤均為人民幣形式，國際收支中歸屬於外商直接投資的人民幣利潤折算為美元。需要註意的是，根據外匯局數據，2010年，我國FDI流入規模高達2068億美元(比2009年增長42%)，流出規模為217億美元，凈流入規模為1851億美元(比2009年增長62%)。在流入的2068億美元中，金融部門流入6543.8+02億美元，非金融部門流入6543.8+094.8億美元(其中房地產行業流入2765.43+00億美元，增長78%)。國際收支中FDI的流入量遠高於商務部統計的數據。商務部數據顯示，2010年，全國新批外商投資企業27406家，實際使用外資金額105735億美元(同比增長17.44%)。可以發現，國際收支的2068億美元流入，是商務部6543.8+0057億美元流入(654.38+096%)的近壹倍。需要強調的是，外匯局揭開“暗物質”只是開了個好頭。目前，國際收支仍然低估了外國直接投資的留存利潤規模。這種反轉效應其實已經來了。暗物質有多大？事實上，由於累計FDI存量接近1萬億美元，其年利潤規模已經超過了FDI年凈流入的新增量。“暗物質”對國際收支安全有潛在的破壞性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是的。由於目前外國直接投資的巨大余額，其每年的利潤規模足以對中國的國際收支安全產生影響。在國際收支中，我們很快就會看到所謂的“FDI自身凈赤字效應”的出現，即每年的FDI流入量小於每年的未分配利潤。這將是外國直接投資對國際收支逆轉效應的開始。更重要的是，應該註意到，近年來外國直接投資利潤的匯出出現了大幅上升。人民幣升值到位後，勢必迎來FDI留存利潤的匯出。此時，由於其規模巨大且不受約束，將對中國的國際收支安全產生影響。為什麽中國巨額海外資產回報率如此之低，而對外負債成本卻很高？這是因為中國的對外資產主要是外匯儲備資產，而對外負債主要是FDI等高成本負債。外匯局只是調整了FDI的留存利潤，改變了中國對外投資的凈收入。事實上，如果“FDI的留存利潤被低估”成立，即使中國目前凈對外投資2萬億美元，整體對外投資收益仍可能為負。由於種種原因，我國國際收支平衡表中的FDI當期余額是采用“歷史成本法”計算的。在美國等國家，對FDI的統計都是“市值法”。在幾乎所有的會計統計體系中，“歷史成本法”因與時代發展脫節早已被取代，但在我國對外投資頭寸表的FDI項目中仍使用該方法。這裏有很多統計問題。綜合考慮，雖然有部分外商投資企業經營失敗，但從在華外商投資企業整體成功經營的情況來看，目前國內FDI的市值肯定是大於其歷史成本的。按歷史成本法計算的1萬億美元FDI，在中國已經累積成壹個巨大的、無法估量的“市值”，與其累積的留存利潤壹起，* * *同構成為中國國家資產負債表的“暗物質”。評估FDI資產的市場價值非常重要，這將涉及壹個重大的定性判斷，即目前中國是否是全球最大的債權國？中國還是凈債權國嗎？根據現行國際投資頭寸表，2009年中國對外資產凈頭寸為65438美元+0.8萬億，其中FDI按歷史成本法估值為9974億美元。也就是說，如果FDI資產按“市值法”估值為2.8萬億美元，那麽中國將從全球最大的債權國變成債務國。在國際資本流動中，外國直接投資通常被認為是穩定的和非投機性的。然而，中國FDI體系中的留存利潤具有明顯的投機性。此外，上世紀拉美金融危機和亞洲金融危機的經驗證明，危機期間FDI也會掀起撤資潮。對於國家國際收支的安全考慮，這是壹只不得不考慮的“黑天鵝”。事實上，為了考慮中國國際收支的安全性，迫切需要對外國直接投資的市場價值進行評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