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短期國際資本流入加劇。在美聯儲量化寬松貨幣政策的影響下,聯邦基金利率處於歷史低位,美元呈現走弱趨勢。隨著人民幣升值預期、中美利差倒掛、中國經濟企穩回升,2009年以來流入中國的短期國際資本呈現加速趨勢。然而,壹旦美國經濟進入持續復蘇,美聯儲將逐步退出量化寬松並逐步收緊貨幣政策,美國借貸市場利率和聯邦基金利率將上升。這將使美元升值,並關閉壹些套利交易。壹旦美元企穩走強,國債利率上升,大宗商品價格下跌,資產泡沫可能破裂。大量投機資金撤離中國,造成資產價格大幅波動,為中國金融穩定埋下巨大隱患。20世紀90年代,東亞國家資產泡沫破裂引發金融危機,不容忽視。
(二)人民幣匯率調整困境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加大了美元匯率的波動,增加了人民幣匯率機制改革的難度。在美元貶值、短期國際資本湧入的背景下,人民幣升值壓力再次顯現,人民幣匯率政策再次站在十字路口:是選擇緩慢升值還是大幅升值?我們認為,中國政府不太可能選擇大幅升值的策略。首先,在大幅升值的方式下,熱錢可以在短時間內獲得升值帶來的收益,熱錢獲利的成本會大大降低。其次,我們很難找到壹個均衡的匯率點,無法計算出什麽樣的升值才是合適的水平。如果采取大幅升值的策略,人民幣匯率很可能超調,資本流動逆轉的風險很大,或者壹次性大幅升值後沒有上升到位,就可能存在下壹次升值的預期,導致熱錢過度流入。無論哪種情況,資本都會有進有出,產生宏觀金融風險。而且大幅升值對出口型企業沖擊很大,經濟可能會大幅下滑,導致嚴重失業。
(三)通脹正在卷土重來面對資本流入和資源價格上漲帶來的通脹風險,中國CPI和PPI連續幾個月環比上漲,四季度將同比轉正。預測2010將出現持續的溫和通脹。央行今年三季度儲戶問卷調查顯示,居民通脹預期持續加強,本季度未來物價預期指數達到66.7%,已連續第三個季度上升。美聯儲的量化寬松貨幣政策加大了未來全球通脹風險和資產泡沫風險,並通過各種渠道傳導至新興市場國家。
(四)貨幣政策可能被動跟隨美國進行調整。美國史無前例的推出量化寬松政策,對中國貨幣政策的影響最為直接。中國被動跟著美國調整。如果中國不跟隨美國和世界的量化寬松政策,人民幣很可能會有更大的升值壓力,帶來更多的資本流入。如果中國遵循美國的政策,中國的貨幣供應將是充足的,因為中國的家庭和金融機構不存在去杠桿化問題。因此,無論中國跟隨還是不跟隨美國的貨幣政策,都會有充裕的流動性,這將促進資產價格泡沫的出現。
在這種情況下,中國的貨幣政策將跟隨美國貨幣政策的調整。只有在美聯儲加息信號非常明確甚至宣布後,中國央行才會上調存貸款基準利率。在通脹初期,我國貨幣政策的調整將更多依靠數量型工具,如信貸的“窗口”引導、央行票據回購、定向票據發行、存款準備金等。宏觀調控政策的收緊序列很可能從窗口指導和審慎監管開始,然後是公開市場操作和存款準備金率,可能伴隨著收緊項目審批,最後進入加息周期。
面對美國啟動的第二輪量化寬松,中國更應該關註美元流入可能引發的資產價格泡沫。在打擊投機資金的同時,應該合理引導資本流入實體經濟,使之為我們所用。通過優化美元外匯儲備的存量結構,壓縮和控制增量規模,可以多渠道提高美元資金的使用效率和效果。當前,我國可以采取以下措施:壹是適時加息,適當收緊國內市場,適當回收流動性,管理通脹預期,防止輸入性通脹引發嚴重通脹。二是打擊投機,防止大量熱錢流入國內資本市場,制造嚴重的資產泡沫。發展金融市場,提高金融市場的深度和廣度,合理引入資金進入金融領域,提高金融市場吸收和消化境外資金的能力。三是優化美元外匯儲備配置,防止美元資產過度集中於美國國債。第四,通過貿易渠道和資本渠道的調整,適當減少美元外匯儲備規模,降低貿易順差占GDP的比重,減少國際收支不平衡。第五,采取人民幣升值和貶值相結合的靈活策略,化解人民幣單邊升值的預期壓力。第六,合理引導資金流入實體經濟,為中小企業和民營經濟服務。把人民幣國際化作為重大戰略推進,推進國際貨幣體系改革,逐步改變美元“壹幣獨大”的局面,積極尋求人民幣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