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中國制造”構築了中國經濟的半壁江山後,如何充分發揮中國的人力優勢也進入了瓶頸。考慮到制度效率和能源安全方面的挑戰,中國經濟發展面臨三個需要突破的瓶頸(摘要)。
美國有句諺語:“上帝是公平的”。如果把這個公平原則運用到國家優勢上,西方國家有高效的制度,中東國家有最好的石油資源,中國有豐富的人力資源。
近年來,“中國崛起”論風靡全球。在外界特別是西方提到“中國崛起”的同時,也有人提到“中國威脅”。中國也暗自為“中國崛起”歡欣鼓舞,但堅稱中國的崛起是“和平崛起”,即中國要在經濟上崛起,通過在全球環境中的競爭,成為愛好和平的經濟大國。這是壹個宏大的理想,也不是壹個高不可攀的目標。但是,中國能繼續依靠中國在人力資源方面的優勢成為經濟強國嗎?答案是否定的,因為上帝的公平也說明每個經濟體都有突破自身優勢的潛力和機會,也必須突破自身已有的優勢,才能有真正的經濟崛起。
美國因體制、精力、人力繼續領先。
為什麽美國只用了兩百年就成為世界第壹經濟強國,並且在二戰後支持日本和德國兩個戰敗國成為世界第二和第三經濟強國?主要原因是美國可以在效率上領先對手,在體制、精力、人力上有優勢。
對於以新教理念和價值觀為基礎的美國來說,政治制度和經濟制度的誕生是相同的,是互補的,是制約的,但不是不可逾越的。如果出現經濟問題,私營經濟占主導地位的經濟是免疫的,但也因為各國政府的交替互補,比如前壹屆政府支出過多,這屆政府必須節約開支以平衡預算,兩黨的意識形態之爭可以防止政策走向極端,這就有了壹種隱形的修正。但是,只引進政治制度或經濟制度的國家很難充分體會到制度的效率。比如南美的國家,引進了美國的政治制度,但是在經濟體制的改革上比較滯後。所以即使是民選政府也很難帶領本國人民走上強國之路。
根據美國勞工部的統計,美國的生產效率連續幾年位居世界第壹,其中壹個主要原因就是美國人的勤勞。今年美國失業率壹直在5%以下,而歐洲壹些發達國家失業率在10%以上。制度效率、能源安全和人力資源是該國經濟崛起的三大因素。盡管美國今天面臨著越來越嚴峻的挑戰,但由於它仍然保持著體制、能源、人力等方面的優勢,它很可能將長期處於世界經濟的領先地位。
此外,美國已經開始居安思危,意識到自己在能源安全和人力資源方面的挑戰。在今年的“國情咨文”中,布什特別提到了能源安全和人力資源。布什說,美國人已經成為石油的“癮君子”,美國人力資源的科技素質受到了中國和印度的強烈挑戰。布什還提出了壹些具體措施,如增加政府對替代石油的能源研發的投資,加強美國學生對數學和物理的學習。布什提到了人力資源科技素質的挑戰,卻沒有提到人力資源的短缺,因為美國很多宗教保守派還在正常生育。更重要的是,墨西哥壹直通過合法和非法渠道向美國提供充足的人力資源。
使中國的人力資源更加昂貴。
雖然中國在人力資源上有優勢,但在過去二十年用“中國制造”打造了中國經濟的半壁江山後,如何充分發揮中國的人力優勢也進入了瓶頸。考慮到制度效率和能源安全方面的挑戰,中國經濟發展面臨三個需要突破的瓶頸:制度、能源和人力。
中國面臨的人力資源瓶頸,不是像很多發達國家那樣人力資源短缺,也不是像壹些發展中國家那樣人類文化和科技素質低下。如果可以借用布什總統說美國人對石油“上癮”的話,我可以說中國的經濟發展“上癮”於中國豐富的廉價勞動力,這是中國下壹步經濟發展的人力資源瓶頸。
首先,中國人尤其是中國農民工的勞動力成本低是造成貧富差距的主要原因,這不僅影響經濟發展,也嚴重影響社會穩定。改善中國低收入階層最根本的辦法就是讓中國的勞動力成本更貴。第二,由於中國經濟長期享受低成本的人力資源,中國企業缺乏創新精神,很難有動力向高附加值產業發展。第三,中國廉價的勞動力削弱了人們的購買力,進而影響中國的經濟發展。同時,“中國制造”帶來的外匯儲備為美國等西方國家的民眾提供低息貸款。近年來,美國低息住房貸款直接受益於中國持有的巨額債務。
需要指出的是,讓中國的人力資源更加昂貴,並不意味著失去“中國制造”的成本優勢,尤其是在未來10甚至20年,中國不僅無法讓位於“世界制造中心”的地位,而且必須保持和加強這壹地位,繼續發展成為高附加值的制造業,因為這是中國經濟和世界經濟賦予中國龐大人力資源的顯而易見的歷史責任。
因此,在不喪失“中國制造”優勢,提高國人勞動收入的前提下,中國經濟可以調整成本結構,增加高附加值產業。
中國應該抑制對石油能源的依賴。
至於能源安全,由於中國的石油資源並不豐富,所以抑制中國對石油能源的依賴是中國在國際市場上積極尋求石油能源安全之外的又壹重要戰略舉措。
可以預測,在未來10年,中國將成為汽車制造大國,但其銷售應該更多地針對國際市場,國內的汽車需求應該通過稅收來降溫,因為未來中國人不應該像現在的美國人壹樣因為汽車消費而沈迷於石油,所有的血汗錢都用來買石油應該是壹個明顯的趨勢,石油價格將繼續上漲。
中國應該把石油能源更多地用於工業發展,而不是人民消費。公共交通上班,節假日租車,應該是我國人民交通消費的發展方向,也是我國城市建設發展模式的前提。所以中國可以成為汽車制造大國,但不壹定要成為汽車消費大國,因為中國的經濟和中國人沒有消費汽車能源的奢侈品。
從交通和管理費用中索取好處
根據美國AMR集團的調查,中國在交通運輸和其他供應鏈上的支出占國民生產總值的21%,而美國占8.6%。2004年中國行政支出占國民生產總值的14%,美國占3.9%。由此可以看出中美在交通和行政效率上的差距,這也是中國在交通和行政費用上受益的潛力所在。
對於中國的行政支出,我們可以舉這樣壹個例子來說明其浪費和節約的潛力。中西部有很多小城市,每年的行政收入根本不夠自己開銷,所以國家把從東部發達地區收的稅補貼給中西部的這些城市。其實應該做的是減少這些中西部城市的行政人員,讓他們在行政經費上自給自足。國家對新政費用補貼的資金可以用於投資,解決就業包括聘用被裁減的行政人員。
美國經濟學中有壹個著名的“階梯理論”,即全球經濟已經成為壹個階梯,附加值從下往上遞增。發達國家從事的行業,如軟件、醫藥、航空等在頂端,發展中國家從事的制造業在下方。同樣的理論也可以用在中國的經濟發展上,就是中國的發達地區和不發達地區也在壹個梯子上,目標是中國經濟整體在梯子上往上爬。漸漸的,上面臺階上的高附加值產業多了,下面的臺階和基礎就牢固了。這個階梯正常運轉的關鍵是中國很多產業戰略西進所需要的運輸等供應鏈的效率,不是簡單的修幾萬公裏的路就能達到的。
重點是解決政治體制和經濟體制的矛盾。
為了提高供應鏈的效率,降低管理費用,有必要對系統進行改革,這就要求中國加大政治體制和經濟體制的改革力度。建立更多的公路、鐵路、供應鏈的軟件系統,應用先進的管理技術,可以在壹定程度上提高供應鏈的效率,但根本上是壹個系統問題。比如,到現在為止,中國的運輸等供應鏈系統都不是市場化運作的。
為了在體制上有所突破,中國下壹步改革的重點應該是如何解決政治體制和經濟體制的矛盾。在上世紀80年代改革開放前中國漫長的歷史進程中,發生過多次和平與非和平的變革,包括最近壹百年的幾次大變革。雖然改革後的制度形態和執政方式發生了變化,但中國傳統文化的核心思想沒有改變,仍然是自上而下的政治制度。由於西方文明是壹個整體,很難把經濟思想和政治思想分開。在中國改革開放20多年的今天,中國如何對待西方政治理念成為改革的核心,因為西方政治理念與中國傳統的治理理念有著本質的不同。在市場經濟環境下,中國政府要求人們參與自由競爭,但同時又對人們自由競爭的權利給予極大的限制。中國仍有戶籍管制就是壹個具體的例子,這也會阻礙勞動力的合理流動,影響中國產業戰略的西移。
總之,21世紀給中國呈現了經濟崛起的機遇,但中國經濟面臨的挑戰是,能否真正崛起,取決於中國在體制、能源、人力等方面的瓶頸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