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路遙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
尷尬的是,他沒有錢買去北京的機票。
於是他打電話給當時是記者的弟弟,借了路費。
弟弟在火車站送他的時候說:“以後不要拿什麽獎了。如果妳以後得了諾貝爾獎,我也拿不到妳的外匯。”
路遙回答:“去TM文學。”然後上了火車。
貧窮這個詞貫穿了路遙的壹生。
1949 12,路遙搭上了末班車,成為了與祖國同齡的孩子。
為了紀念他和祖國同年出生,他的父親給他取名為王衛國,充滿了時代氣息。
路遙七歲那年,家裏實在負擔不起十幾口人的開銷,路遙的父親就帶著他壹路乞討到哥哥王玉德家,把長子給了他收養。
父親走的那天,告訴路遙他要去趕集。路遙知道父親要走了。
於是他偷偷跟著父親來到村口,看著父親的身影慢慢消失,然後流著淚回到了叔叔家。
大叔家雖然沒有路遙家那麽慘,但也很窮。路遙每天穿的破破爛爛的,經常被壹些壞孩子推到人群裏逗大家笑。
家裏吃不飽就去野外找點亂七八糟的填填肚子。可以說,在路遙的童年,妳不知道吃飽是什麽感覺。
作為壹個養子,舅舅只是想把他當成壹個勞動力,但是路遙知道他不可能壹輩子呆在這個窮地方,所以偷偷參加了中考,沒想著考上當地最好的延川縣中學。
我叔叔不同意路遙上中學的事實。就算他不要這個勞動力,他也不想花這個錢。
於是,開學第壹天,路遙扔了劈刀,壹路跑到縣城上學。
家裏沒給他帶飯,路遙只好自己想辦法,靠同學的幫助和“拾荒”讀完了三年中學。
然而,上帝並沒有因此而眷顧這個學生。路遙畢業的時候運氣不好,失去了繼續深造的機會。
然而,就在路遙心灰意冷準備回國的時候,卻被誤選為延川縣革命委員會委員。在這個位置上,路遙壹帆風順,甚至擔任了副局長。
就在路遙以為自己要從政治路線上奮進,幹壹番“大事業”的時候,他的夢想破滅了,被趕回老家種地。
在那些日子裏,路遙什麽都幹,除了農活。還做過壹年小學老師,做過宣傳員給隊裏畫報紙,偶爾寫詩。
路遙有句名言:“像牛壹樣工作,像土地壹樣奉獻。”正是從這次經歷中,我意識到。
二、坎坷的創作之路
1973年,路遙作為工農兵學生中壹群受過良好教育的青年,
最後,延安大學中文系領導舉雷,做出了錄取他的決定。
這成為改變路遙壹生的轉折點。
在大學裏,路遙系統地學習了文學。畢業後,他被分配到陜西省作家協會主辦的《延河》雜誌當編輯。
這個階段,路遙開始寫短篇小說。慢慢地,短篇小說不能滿足他,於是他開始寫中篇小說。
1980年,路遙寫了壹篇中篇小說,叫《驚天動地的壹幕》,裏面有壹些尖銳敏感的話題,所以很多雜誌都不敢發表。
壹次又壹次,結果是壹次又壹次。當時路遙就想,如果這篇文章不能再發表,我就燒了它。
最後,《當代》雜誌編輯秦兆陽看中了這篇文章,冒險在雜誌上發表了這篇小說。沒想到引起了熱烈的反響,路遙也憑借這部小說成功獲得了首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
這次成功後,路遙再接再厲,跑到壹家旅社,在那裏寫下了21個日日夜夜。期間因內分泌失調,面部潰爛,大小便困難,嚇到了旅社主任。
得知路遙的情況,工作人員勸他安心:“那是有創意的。”
寫作之後,路遙開始投稿,到處被拒絕。
最終,路遙的小說在《收獲》成功出版,壹舉獲得第二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
這部小說被馬雲稱為《人生》,影響了他的壹生。
隨著《生活》的獲獎,這部小說的版權很快被買走,改編成同名電影。路遙這個名字開始被圈內人熟知,獲得了壹定的知名度。
但此時,路遙並不滿足。在獲得兩部中篇小說後,他覺得中篇小說容納不下他的想法。在他的計劃中,他想寫壹部更長的小說。
1981年,路遙回到黃土高原腹地的壹個小縣城,準備實踐他的偉大構想:寫壹部百萬字的小說。
為了創作這部史詩般的小說,路遙在70年代查閱了大量文獻,閱讀了大量中外名著,去各種礦山體驗生活。然後他把所有的信息整合起來,寫了十幾個筆記。
書還沒寫出來,人就被甩死了。這壹整套,路遙操作了將近三年。
最後,路遙覺得時機成熟,立即開始創作。
第三,巔峰就是終點。
在寫《平凡的世界》的時候,路遙進入了壹種近乎狂熱的狀態。
在寫初稿的時候,路遙跑到壹個偏僻的煤礦醫院,開始沒日沒夜地寫。別人睡覺的時候他在寫作,別人起來他就躺著。
由於作息極不規律,身體嚴重透支,但就是停不下來。
終於,經過三年艱難的寫作,《平凡的世界》第壹部成功出版。
但更讓路遙心寒的是,他的作品並沒有得到賞識。
隨著改革開放的推進,國外的許多新思想湧入中國,年輕人開始熱衷於閱讀後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而路遙這部深刻的現實主義作品卻被忽視了。
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提交和拒絕。《平凡的世界》終於在壹本叫《花城》的雜誌上發表後,等待路遙的不是以前的生活追求,而是無盡的冷落。
受辱的路遙找到賈平凹說:“全狗X不懂文學。”
最郁悶的時候,路遙跑到劉清的墳前,自言自語了很久,然後放聲大哭。
他不明白現在的人為什麽沒有文學信仰。讀那些假的空的東西能得到什麽?
崩潰之後,路遙終於松了壹口氣:做自己愛做的事就好!妳可以看也可以不看,但我會寫我的!
回到黃土高原的壹個偏僻縣城,路遙又把自己關了起來,開始日夜創作。經過多年的折磨,他的身體終於不堪重負。他開始百病纏身,每天靠湯藥度日。
路遙很喜歡抽煙,因為香煙能激發他的靈感。據小道消息,路遙最恐怖的時候甚至可以壹天抽壹根煙。
創作後期,路遙身體狀況太差,只能趴在辦公桌上創作。他之所以能夠堅持下來,全是因為“烈士”的意誌。
1988年5月25日,路遙用熱水燙傷了痙攣的手,寫完了書的最後壹行。然後,他把陪伴了他三年的圓珠筆扔出窗外,松了壹口氣。
1991,路遙的努力終於得到了認可。憑借數百萬字的代表作《平凡的世界》,路遙成功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
但路遙還沒來得及享受這份榮耀,就被之前欠下的身體賬追了上來,住進了醫院。
1992,11年6月,路遙因肝硬化去世。
路遙的傳奇人生走到了盡頭。
第四,文學的先烈
路遙生前未能擺脫貧困。
在整理遺產時,弟弟王天樂發現自己的積蓄只有壹萬多元,卻還在外面欠了壹萬多元。
兩者相抵,路遙基本上沒留下什麽財產。
《平凡的世界》雖然獲獎了,但是年輕人喜歡看的並不多,除了圈內人會買之外基本沒有銷量。
用路遙自己的話說:
“作家的勞動不僅僅是為了取悅當代,更重要的是為了給歷史壹個深刻的解釋。”
路遙的眼光很遠,事實也正是如此。二十年後,這部小說不僅被改編成電視劇,還受到了廣大年輕人的追捧。
路遙留下的精神財富遠遠多於他留下的實際財富。
對於路遙的壹生來說,很短暫;但就生活質量而言,他無疑是輝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