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石油供需模型
假設1:中國國內石油消費者的偏好滿足古典經濟學的基本假設,即完全性、自反性、傳遞性、連續性、局部非單調、單調性和凸性。因為石油是正常商品,根據上述偏好假設,單個消費者的需求水平相加得到的石油總需求曲線是壹條斜率為負的曲線,如圖D10-1和D1,D2,D3,D4,Dw1和圖10-2中的Dw。
假設2:在半封閉條件下,中國石油供給受到資源枯竭和勘探生產技術的約束,存在供給剛性。經過50年的飽和開采,我國大部分油田的油氣資源已逐漸枯竭,勘探開發難度越來越大。此外,我國目前的石油開采技術並不發達,即使每年投入大量資金,石油供應量也只能維持現有水平,而且缺乏彈性,不能隨著國際油價的上漲而增加,體現為壹條垂直於橫軸(產量)的直線。
假設3:在開放條件下,面向中國的石油供給曲線是國際石油市場的供給曲線,是壹條斜率為正且向右上方傾斜的總供給曲線,如圖10-2中Sw所示。已探明的國際石油資源至少可以滿足世界各國50年的需求。因此,國際石油供應不存在硬約束,石油產量可以隨著油價的上漲而上升。
假設4:在半封閉條件下,石油價格是外生的,由政府指令性計劃價格決定。
在上述四個假設的約束下,我們分別構建了半封閉條件下的中國石油供需模型(圖10-1)和開放條件下的中國石油供需模型(圖10-2)。在半封閉條件下,石油的需求和出口量由外生價格、供給曲線和需求曲線決定。在開放條件下,石油價格是內生變量,價格、需求和進出口量由供給曲線和需求曲線共同決定。
圖10-1半封閉條件下中國石油供需
圖10-2開放條件下中國石油供求
第二,中國石油供需缺口擴大的經濟學解釋。
改革開放到1992以後,雖然我國經濟發展的各種制度性桎梏逐步解除,國民經濟持續快速增長,但此時對我國經濟的發展道路仍有爭議,經濟發展總體水平仍然較低,資本嚴重短缺,尚未走上工業化道路,國內石油需求小於供給。為了贏得國民經濟發展急需的資本,中國每年向日本等國出口大量石油以換取外匯,是典型的石油凈出口國。如圖10-1所示,在封閉條件下,國家設定石油的強制價格P3。當國內石油總需求曲線為D1時,國內石油需求為q1,石油供給為q3。在滿足自身需求後,國內石油供應依然豐富,可以出口創匯。此時出口量為Q3-Q,隨著國民經濟的快速發展,對石油的需求也在逐年增加,表現為石油需求曲線不斷右移,從D1到D2和D3,對應的石油需求從q1增加到q2和Q3。當內需曲線移動到D3時,由供求曲線交點決定的價格水平就是政府設定的價格水平P3。此時國內石油供需達到平衡,可供出口的石油量為零。1992小平同誌南巡講話後,國內關於經濟發展思路的爭論得到平息,國民經濟開始了新壹輪的快速增長,工業快速發展,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國內石油需求曲線進壹步向D4轉移,以P3的價格水平,此時的需求應該是q4。但由於供油剛性,國內供油僅為q3,供小於求。壹方面,石油供應緊張會推動價格突破政府限價,上漲到P4,從而提高產品成本,誘發通貨膨脹;另壹方面,會影響國民經濟的正常運行和人民的日常生活。所以中國必須進口石油,從石油凈出口國變成石油凈進口國。隨著中國國民經濟持續快速發展,中國步入工業化進程,成為世界工廠,石油需求增速進壹步加快。而國內石油供給剛性,石油供需缺口擴大,新增需求只能通過從國際市場進口來滿足。
第三,中國石油進口“漲價與量增的悖論”
中國國內經濟的快速發展導致石油需求強勁增長。由於國內石油供應的剛性,中國被迫轉向國際市場進口石油。此時,繼續用半封閉的石油供需模型(圖10-1)來分析中國的石油進口已經不合適了。我們需要轉向開放式供油模式(圖10-2)。
石油資源的不可再生性和工業對石油的依賴性使得石油的生產不同於壹般商品。石油的供應商實際上是壟斷賣方。為了獲得盡可能高的壟斷利潤,他們通過壟斷聯盟組織“石油輸出國組織”限制自己的產量。也就是說,在開放條件下,國際石油供給的價格彈性小於需求,體現在圖10-2中,即國際石油供給曲線Sw向右上方傾斜,斜率大於國際石油需求曲線Dw1和Dw2斜率的絕對值。
從圖10-2可以看出,當中國國內石油需求曲線為D1時,對應的國際石油需求曲線為Dw1,國際石油供給曲線為Sw。兩條曲線X1的交點確定國際石油均衡價格為P1。在P1的價格水平下,由價格線P1與需求曲線D1的交點X3確定的中國國內石油需求為q2,而國內石油只能供應q1,因此需要從國際市場進口Q2-Q1石油。由於中國經濟的快速增長,國內石油需求曲線向D2右移。在國際油價不變的前提下,中國國內石油需求為q5,對應於價格線P1與需求曲線D2的交點X4。然而,中國國內石油需求曲線的右移推動了國際石油需求曲線從Dw1向Dw2移動。然而,國際石油供應曲線並沒有相應右移,國際石油市場的均衡價格將從P1上升到P2,中國的實際石油需求也將從q5下降到q4,相應的石油進口量也將從Q5-Q1下降到Q4-Q1,但與需求曲線為D1的石油進口量Q2-Q1相比,然而,根據我們之前的分析, 這只是非經濟學家對中國石油進口的不準確描述,而這種表象背後的本質是需求的增長超過了供給的增長,從而推高了價格。
再者,世界石油供給增長滯後於需求增長的根本原因在於國際石油供給的壟斷和合謀——石油輸出國組織通過合謀限制成員國產能擴張以維持高價。如果國際石油供應沒有壟斷聯盟,石油供應國也會大幅提高產能,將世界石油供應曲線從Sw推至Sw1,那麽國際油價的漲幅將會很小,甚至價格不變,只要國際石油供應曲線充分右移。但由於壟斷組織(石油輸出國組織)控制石油生產的存在,在國際石油需求大幅增加的情況下,國際石油供給沒有增加或略有增加,導致需求的擴大追逐相同或少量增加的供給,推動油價大幅上漲,造成中國石油進口出現量價齊升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