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勞動密集型產品的新說法:美國經濟學家列昂惕夫用投入產出分析法對H-O理論進行了實證分析。根據H-O理論,美國應該出口資本密集型產品,進口勞動密集型產品。然而,裏昂惕夫在對美國200種進出口商品進行統計分析後,得出了相反的結論。經濟學家對此有不同的解釋,但非常明確的是,勞動密集型產品和資本密集型產品主要不是以產品本身來區分的,而是以投入要素來區分的。換句話說,同樣的產品在發展中國家可能用密集的勞動力生產,而在發達國家可能用密集的資本生產。就像服裝鞋帽、玩具、食品等等,從產品上來說是勞動密集型產品,但是在很多發達國家是資本密集型。即使在這些國家,也需要更多的勞動力,但這種勞動力與更多的資本相結合來進行生產過程,結果是更多的勞動生產率。面對發達國家勞動密集型產品市場上資本對勞動力的替代,發展中國家的勞動密集型產品並不具備競爭優勢。
貿易壁壘增加:雖然中國的勞動密集型產品因為工資低,勞動力成本更低,但從發達國家進口會進壹步提高福利水平。但面對中國充分就業的壓力,各種壁壘仍會阻礙廉價勞動密集型產品的進入,從而使主要出口勞動密集型和自然資源密集型產品的國家始終處於劣勢。事實上,這種情況經常發生,例如,中國的紡織品出口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美國的限制。
中國沿海地區勞動力成本低的優勢正在減弱:自1995以來,加工貿易成為中國產品出口的第壹方式。從1998的統計數據來看,加工貿易額為1730。4億美元,出口額1044。7億美元,占當年進出口總額的5.3%。4%和56。9%,而1998的加工貿易進出口額是1991的3倍,同期進出口總額為2。4倍,說明加工貿易增速快於全國進出口總額。我國加工貿易主要集中在沿海地區,僅廣東、上海、江蘇、山東、福建等五個沿海省市就占加工貿易總額的80%以上。然而,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和經濟的快速增長,中國沿海地區的工資水平迅速提高。從1995和1985的統計數據來看,沿海地區工資增長明顯,其中上海增長了77。9%,北京上升了48。9%,廣東增長了42。1%,勞動力成本低的優勢在減弱。面對東南亞、南亞乃至非洲國家更具競爭力的勞動力優勢的壓力,如何讓對外貿易更好地發揮對經濟增長的引擎作用,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
20世紀90年代以來,以信息技術為主導的新科技革命蓬勃興起,知識經濟初具規模,世界產業格局發生深刻變化。發達國家的科學、技術和工業正在迅速發展。據OECD統計,其主要成員國的知識經濟已占國內生產總值的50%,高技術產業在制造業中的比重不斷增加,目前已接近30%。出口商品結構逐漸向高新技術產品方向轉移,經合組織國家高新技術產品出口占制成品出口的近40%。知識密集型服務出口發展迅速。到2002年,經合組織國家的這類服務出口將占其服務出口總額的壹半左右。根據世界銀行的《世界發展指南》(1998),壹些新興市場的高科技產品在1996年的制成品出口中占相當高的水平,其中新加坡為71%,馬來西亞為67%,韓國為39%,墨西哥為32%,臺灣省為50%。世界科技革命和全球產業結構的深刻變化,以及發達國家和壹些新興市場的巨大競爭優勢,進壹步對中國的長期出口競爭力構成嚴峻挑戰。
因此,實施科技興貿戰略,大力促進高新技術產品出口,加快我國出口產業的技術創新,全面提升國內出口企業的競爭優勢,是我國對外貿易跨世紀發展的重要任務。
(二)啟示與對策:走科技興貿之路
中國要從貿易大國成為貿易強國,充分發揮國際貿易對經濟發展的引擎作用,實現出口的可持續增長,科技興貿是必由之路。科技興貿是工業科技的必然結果。科技成果的產業化和高新技術的廣泛應用,導致產品質量的提高和結構的優化,最終體現為出口商品質量和結構的改善。因此,要實現科技興貿,發展高新技術產業是關鍵。
高科技產業在中國仍然是壹個新興產業。為了支持其發展,根據戰略性貿易理論,政府應該在貿易政策上給予適當的保護。首先,在關稅方面:雖然隨著入世的臨近,中國的關稅稅率在下降,但政府仍應在有效保護率理論的指導下,制定適當的關稅稅率,建立合理的關稅結構,對高科技幼稚產業保持適度的高關稅。其次,靈活運用進口配額、進口許可證、政府采購等非關稅手段。對政府采購、進口配額和進口許可證實行招標制,招標所得補貼給消費者,特別是受保護產業的下遊產業。最後,高科技產業的保護應該有壹個合理的期限。當被保護企業具有壹定的國際競爭力時,應逐步降低關稅和非關稅的保護作用,更多地使用生產補貼,這樣既可以引入競爭機制,提高效率,又可以靈活地對不同產業實行不同的補貼率,充分發揮政策在產業中的作用。
另外,根據戰略性貿易理論,政府采取適當保護的目的是促進企業產生規模經濟,降低成本,提高競爭力,帶來外部經濟。但目前我國高新技術企業規模普遍較小,市場集中度過低,企業在較高的生產成本下運營。據統計,中國計算機行業“領頭羊”聯想集團的銷售額為151億元,僅為IBM的1/43。1994年中國電子通信、電機、醫藥行業四大企業市場集中度分別為11。3%,9。8%和11。0%,處於完全競爭和壟斷競爭的市場結構邊緣,沒有明顯的規模經濟。因此,政府還應采取其他措施提高行業的市場集中度,培育行業內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大企業。比如,鼓勵優勢企業通過資本市場和產權市場跨地區、跨所有制收購兼並弱勢企業;除了建立“二級市場”為重點高新技術企業提供融資外,還應對重點企業的研發活動進行財政補貼,給予稅收優惠和信貸支持,為企業獲得動態規模經濟創造條件;同時,由於行業保護擡高了產品價格,超額利潤的形成必然會誘導大量高成本企業進入。為了保證重點企業有足夠的市場份額,政府可以采取適當的進入管制,防止過度進入。
高科技產業的發展和科技促貿將是壹個過程。為了吸取韓國、馬來西亞等國因急於發展高新技術產業而陷入困境的教訓,在今後相當長的壹段時間內,我們應該在發展高新技術產業進口替代的同時,繼續發揮我國在勞動密集型產業中的比較優勢。中國幅員遼闊,各地區生產力發展很不平衡。在沿海地區工資快速增長的同時,中國很多內陸城市的工資仍然很低。此外,中國幾乎無限的彈性勞動力供給為中國繼續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提供了可能。因此,國家應該出臺政策,引導加工貿易向內陸城市轉移,為沿海地區發展高新技術產業提供物質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