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妳從來沒有想過,魚販把值錢的魚割幹凈後,那些沒用的魚骨、魚頭、魚尾該怎麽處理,除了大部分金槍魚、箭魚出口創匯。是當垃圾扔掉嗎?告訴妳,30多年前,那些看似無用的魚骨、魚頭、魚尾,才是我家吃飽穿暖的寶貝!
小時候父親騎著鐵馬繞著漁港尋找魚幹骨,找到的骨頭大多是鬼刀。看到父親從遠處提著壹筐魚骨回家,壹起搬下車時,哥哥們自動戴上手套,搬到木砧上,坐在小板凳上,調整好位置,拿著木刀,費力地把整條魚骨剁成20厘米左右大小的小塊。剁魚刺的聲音此起彼伏。當時我也沒閑著,趕緊拿起手中的耙子,把剁碎的魚刺耙到院子裏,讓魚刺在院子的空地上攤開,讓它再次暴露在陽光下。濃濃的魚腥味四處飄散,引來成群的蒼蠅,蒼蠅的到來引來附近的麻雀追逐啄食。農民曬大米,我們家曬魚骨,也讓我們衣食無憂。黃昏時分,我們要用帆布把院子裏散落壹地的魚刺耙蓋起來;天空烏雲密布的時候,爸媽忙著喊,我們就趕緊把散落在院子裏的魚刺耙在太多的廚子裏,用手或者簸箕收集起來倒進布袋裏,紮好袋口堆在屋裏,第二天或者天氣好的時候再倒出來。等魚骨完全幹了,也就是曝光階段完成,我們就把魚骨裝進布袋,運到工廠加工。說起工廠,不過是從米廠租的倉庫,就在米廠後面。機器由碾米電機驅動,從上面倒入機器的魚幹骨經過粉碎,磨成細小顆粒狀的魚粉,聞起來比魚松還香。原來濃濃的魚腥味變成了這麽甜的味道,太不可思議了。因為我們租的是碾米廠的電機,碾米廠休息了才能開工,所以爸爸下班回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或者公雞第壹聲啼叫的時候了。
新做的魚粉要經過我們師兄用細網篩過,才能裝進大紙袋,稱重,縫合,完成所有的加工過程。我們用來裝魚粉的紙袋,原來是裝水泥的袋子。在水泥用完之後,這些廢棄的袋子被我們熟練的雙手重新組合起來,它們是同樣可用的物品。這些看似無用的東西,卻依然能發揮出最高的價值。
加工好的魚粉,被父親用他的金口玉言賣給養雞場。然後,養雞戶將魚粉與其他谷物飼料混合起來餵養蛋雞。爸爸每次從養雞場回來,總會帶回來壹些雞蛋,這些雞蛋都有兩個蛋黃。那時候對我們這些孩子來說,是壹個很新鮮很奇怪的現象。壹個雞蛋有兩個蛋黃,這壹直令人費解。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從耙魚骨到剁碎魚骨,再到在工廠幫忙。就在我初中二年級的時候,父親的魚粉生意停了。雖然身上不再有濃烈的魚腥味,不再用耙子耙剁魚骨,父親也不再把雙黃蛋帶回家,但壹家人壹起勞作的快樂童年都歷歷在目。到現在我還經常去魚市為了聞到那濃濃的魚腥味,閉上眼睛說:“嗯!好香啊!”壹個簡單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