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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做醬油必須得有”頭發”才能做出醬油?

頭發回收制醬油

文章內容:

大約二十年前,和壹個搞食品發酵的同事聊天,得知他認識的壹些行家在搞頭發

制醬油的科研方面取得了壹些成就。傳統上制醬油是以大豆蛋白發酵制成,頭發

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質,將其水解成氨基酸制醬油也無不可。這樣可以節省大量大

豆原料。當然,頭發蛋白水解出的各種氨基酸的組成成分肯定與大豆蛋白水解出

的各種氨基酸組成成分不壹樣,這可能會影響醬油的風味,讓人們的嘴受些委

屈。頭發醬油供人們日常食用,也可能會引發相應的心理和倫理問題。但我們的

行家們首先考慮的是科研成果、論文、職稱,對心理和倫理問題,總可以用馬

列、毛思想的科學觀加以解決。世界是物質的,人是物質的,物質之間互相轉

化,頭發制醬油也是物質轉化,頭發醬油到肚子裏又進行物質轉化,這是科學,

這也是開源節流,很符合毛倡導的“節約鬧革命”。

然而,壹件偶然的事情使我對頭發制醬油的衛生性起了疑慮。那天,我在壹家理

發館理發。我看到理發員不時地把地上的頭發收集起來,他們說這些頭發可以賣

給回收部門。“是啊,這些頭發是蛋白質,可以做成醬油吃。”我心裏自言自語

著。忽然,壹個不祥的念頭湧了上來:這些收集的頭發夾雜著地上的塵土,沾著

掉在地上的洗發液、香波、剃須液等,時或地上還有唾沫、痰漬,更有些頭發是

染過的,而染色劑的毒性極強,這些亂七八糟的臟物、毒物如果進到嘴裏、身體

裏,會是什麽後果?想著想著,我胃口作嘔,渾身起雞皮疙瘩。

回家後,我的第壹件事就是抓過醬油瓶子反覆端詳打量,看看是否有頭發成份。

但是我馬上意識到這是徒勞的。如果醬油中真有頭發成分,工廠也不會標出來。

標出來會砸了自己的生意,因為老百姓不僅不懂頭發是蛋白質,而且老百姓很難

跨越吃人發這個心理和倫理障礙。僅是這個原因,工廠就不會搞“此地有銀三百

兩。”我倒是可以跨越心理和倫理障礙,從科學理論上覺得頭發醬油可以入口,但

是我可不想同時把塵土臟物、洗發劑、香波、染發劑之類統統壹並入口,我們中

國人肚子賤,但也不是垃圾箱吧。

從此,頭發醬油就成了我的心病。

於是,我發了鐵肩擔道義的氣概,想找行家和科委探討頭發醬油衛生性的問題。

只是靜下來再壹思量,這行家裏必有權威,科委的人也是“大拿”,弄不好惹著了

他們,以後就別想申請科研經費,也別想過由他們把持的科研鑒定關了。找其他

部門探詢也不妥,萬壹互相包庇起來,我這個捅婁子的可就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思來想去,躊躇再三,多年來在黨教育下養成的不當出頭鳥的思維模式占了上

風,還是看看再說吧,也許有別的好事者去捅馬蜂窩。那年代動不動就反對資產

階級自由化,我自己還是沈默收斂為好。

至於自家飲食問題,我可有心讓全家告別醬油,但是油鹽醬醋茶中的醬油是日常

之必需,告別之舉頗不實際。家庭成員對醬油七嘴八舌。“不至於吧?政府哪能那

麽黑心,聽之任之?”“不用醬油怎麽炒菜?”最後,我們壹方面降低心理倫理底

線;壹方面對黨和政府以及工廠抱以良好願望,達成了***識妥協。--也別聲

張,咱們炒菜還得用醬油,但“點到為止”。以後,每逢我掌勺炒菜時,用醬油我

是慎之又慎,以致“失我醬油香,令我烹飪無顏色”。我有著壹種不可告人的自欺

自慰和自私的心態:中國人都吃醬油,醬油如果有毒,大家都倒黴,我吃得少,

就是倒黴,也比別人少點。

以後多年,我也還是留意有否標明成分含頭發的醬油,我終於沒找到這樣的醬

油。但這沒消除我對醬油的疑慮,因為我對產品成分的說明有“信任危機”。我認

為“不說假話辦不成大事”已成了中國社會根深蒂固的座右銘了。

壹次買鞋的遭遇更印證了我的看法。我去的是壹家全國著名的老字號大型商場,

琳瑯滿目的運動鞋中,有壹種用大招牌赫然標出牛皮制造,購者因其價格出奇的

便宜,蜂擁而至。我也湊熱鬧要了壹雙,細觀之後,以我豐富的經驗,確定其絕

不是牛皮。我質問女售貨員,她卻壹口咬定是牛皮。我只好訕笑著暗自告誡自

己,別爭論,別當唐吉坷德。否則,砸了她的生意,她得跟我瘋。再說,買鞋的

人可能也會嫌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面對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買鞋者,掛羊

頭賣狗肉的大招牌、著名大商場的號召力,我不禁長嘆:這個國家已經墮落到弄

虛作假的深淵裏了,人們陷於其中,悠哉遊哉,我何苦自作多情。從此,我放棄

了尋找頭發醬油的企圖,我知道在中國,“名至”和“實歸”是兩回事,大可不必

認真。

在大陸多年,因我的專業和食品業沾點邊,了解壹些裏面的黑幕,知道很多廠家

為了開源節流濫用明礬、工業明膠、工業色素、滑石粉、漂白劑乃至敵敵畏等在

食品加工過程中。造偽作劣、坑人肚腹、傷人健康的事情層出不窮,有如決堤洪

水,四處泛濫。我個人對之所能做的就是“自律”,全家人多吃未加工食品,少吃

或不吃加工食品。對於社會上不斷出現的偽劣食品傷人害命的事,我已是見怪不

怪了,誰叫咱中國人愛沈默寡言、老成矜持的,這叫“周瑜打黃蓋,壹個願打壹個

願挨”。

到了北美之後,因為時間就是金錢,我很少花時間去唐人街,即使去了,對中國

各色各樣食品我也保持小心謹慎的態度,可謂心有余悸,疑慮重重。雖然這兒的

中國制造的醬油都標明是黃豆制成,但我仍保持“點到為止”的習慣,所以壹瓶醬

油總是吃不完。想起來挺慚愧,沒有為祖國賺取外匯的事業“添磚添瓦”。其實,

我是中國人,當然喜歡中國食品。在中國,我對豆腐常拒之千裏(見《75年做偽

劣“賀歲豆腐”記》);在這,我可經常大啖豆腐,因為這種中國食品是本地生產

的,我吃著放心;對大陸食品因為吃著不放心,我盡可能敬而遠之。但我不想向

周圍同胞發牢騷,抱怨大陸世風日下,假冒偽劣猖獗,我也不想指出中***的統治

是造假作劣的總根源。這倒不是因為我怕冒犯中***--中***在大陸說壹不二,在

北美,它還不能於光天化日之下,想捏誰就捏誰,想修理誰就修理誰。--我倒

是怕惹著“不談政治”的同胞和搵飽食就專門愛國的同胞,我怕觸了這些人的逆

鱗,又傷和氣又沒趣。人家都挺愛國,壹心掂著黨領導中國起飛,壹心避談政

治,為黨護短,我又何必憤世嫉俗,充當滾滾向前的中國歷史車輪的“絆腳石”。

於是,在北美這個自由天地,因為留了不要觸逆鱗的小心眼,我知道有人“要愛國

要護短就會有犧牲”,他們願意冒犧牲金錢和健康的風險,為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

義食品工業提供原始積累,他們大概也願意接受頭發醬油之類的祖國偽劣產品。

反正他們是“兒不嫌母醜,子不揚父惡。”故而,我個人服從他們的集體意願,在

結束嘮叨頭發醬油這個話題上,我借用某個相聲裏的壹句名言“我早就知道有問

題,我就是不說!”

用頭發做醬油,聽起來荒謬,想起來惡心,食用後致癌——但中國那些“聰明絕頂”制假專家就有本事把它變為現實,而且行銷全國。

百姓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如今這些與百姓關系密切的生活用品幾乎全部淪為假冒產品的領地。繼毒大米、地溝油(從餐館下水道裏回收的食用油)、工業鹽等假冒食品之後,壹種新的“產品”——頭發醬油,又走進中國百姓生活。

從理發店收購的頭發可以用來制成氨基酸液,俗稱“毛發水”。這種毛發水除了用於工業外,還被造假者用於醬油等食用調料的生產。與黃豆、糧食作物發酵生成的氨基酸相比,這些用頭發加工成的氨基酸不僅廉價,還能從表面上達到釀造醬油的質量檢驗標準。

人民網昨天引述報道說,在東北、華北的壹些地方,理發店的頭發絕大部分會被收購,收購價為每公斤1元人民幣左右,經過挑揀後,再以每公斤1元8角人民幣的價格賣到山東和河北,而那裏的廠家則用這些頭發生產氨基酸母液,銷往全國。壹些小的廠家就用這些母液來配置“頭發醬油”,再把這些廉價的頭發醬油銷售到飯店和早市。

收購頭發生意紅火

河北新樂市小宅甫村是壹個“專業頭發村”,村裏頭發收購批發點壹個挨著壹個,生意十分紅火,來自全國的毛發都被集中到那裏,經過初步加工再銷往河北、山東、四川、重慶等省市。

用頭發做的氨基酸母液含有砷、鉛等有害物質,對人體的肝、腎、血液系統、生殖系統等有毒副作用,可以致癌。

其實,用頭發做醬油在中國已不算什麽新鮮事。今年壹月,中央電視臺就報道了湖北省荊州市津津樂調味品廠用臟頭發作為氨基酸液生產醬油的消息,只不過中國假冒偽劣商品實在太多,不少人對這類消息已有些麻木。

有關學者指出,壹些地方政府出於保護自身利益,對制假售假者監管、打擊不力。

同時,中國涉及食品安全監管的部門多達十幾個,在打假問題上往往各自為政,效率低下。在商品流通中,壹些有檢測商品能力的機構沒有執法權,而有執法權的部門又缺少檢測手段,為制假售假者留下很大空間。

中國人民大學公***管理學院壹名教授認為,要有效遏制假冒偽劣商品的泛濫,官方除強化打假部門的職能外,還須實行嚴格的行政問責制,根據假冒食品給社會帶來的具體損失,讓制假售假地區的主要黨政官員引咎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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