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先生曾寫到:"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壹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這是60多年前沈從文的青春愛語。 兆和先生作為壹個女子,壹個妻子,撫養兒女,操持家務,也遭到戰亂的顛沛,也受過生活的煎迫,但不管如何的境況,她的壹腔真誠居然毫不褪色,在她審核的《從文家書》後記中,她坦率寫到:"從文與我相處,這壹生,究竟是幸福還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但是,真正懂得他的為人,懂得他壹生承受的重壓,是在整理選編他遺稿的現在。……為什麽在他有生之年,不能發掘他,理解他,從各方面去幫助他,反而有那麽許多的矛盾得不到解決!悔之晚矣。"這樣的坦率,這樣的勇氣,這樣的豁達和大度,是足以叫人欽佩的。
這樣的摯誠,不帶壹點虛偽;這樣透明的心,不著壹點瑕疵,讓我切實地感受到了兆和先生的純凈。那些日子,我的恩師汪曾琪先生剛剛去世,曾琪先生是沈從文先生的入室弟子,兆和先生執意去向曾琪的遺體告別,她說,從文走的時候,我很冷靜,沒有哭;但這次曾琪離去,我不能接受,因為實在是太突然、太意外了。說著這些話,兆和先生不禁哽咽淚下。她說,她不願將悲傷壓抑在心裏,送了曾琪後,回家痛哭壹場,心裏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