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難乎免於今之世矣。”
冰雪譯文
孔子說:“如果沒有祝鮀那般的巧言諂媚,沒有像宋朝那般的美姿冶容,要能在當今社會免於災禍那就比較難了。”
祝鮀(tuó),字子魚,是衛國大夫,據傳他頗有口才,很是會佞言善辯、媚惑讒主;宋朝,是宋國的公子,據傳玉樹臨風、小鮮肉善討女性愛憐,曾出奔衛國,受衛靈公夫人南子所寵溺。南子即是那位孔子去謁見後、子路大發脾氣的衛國國君的美艷夫人。《論語稽》曰:“兩人皆衛人,此論殆發於居衛時。”若如此,那衛國夫人南子和宋公子這兩人,應該是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時便互生情愫了。
孔子這句感慨時發深旨、意近指遠,是暗示當時“天下無道,悅佞而惡美”。衛國的國君衛靈公常和寵夫人南子同車招搖過市,據《東周列國誌》記載:孔子見南子壹個多月以後,衛靈公、南子帶孔子出行,衛靈公和南子坐在前面的第壹輛車上,孔子坐在後面的第二輛車上,車隊警鳴大作、喇叭大喊僻靜僻靜、路人閃開!孔子坐在車上聽到有人唱起歌來:“同車者色耶?從車者德耶?”
孔子車子跟在國君後面,試問仁義君子的顏面如何掛的住?無奈之下不歡而散;及後來又去魯國發展,好不容易經世致用壯大了魯國壹陣子,誰料齊國嫉妒害怕魯國強大施美人計,送了八十美伶給魯定公,可想而知魯國君鼓樂齊鳴三日不朝。看啊, 果然是“道不遠人,非人遠道”,孔子只好又絕望的道壹聲“沙亞娜拉”,奔走遊突列國去也。
於是乎,我們的聖人孔子終於悟出壹句千古真理: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
附錄文獻參考
朱子曰:衰世好諛悅色,非此難免,蓋傷之也。
範寧曰:祝鮀以佞諂被寵於靈公,宋朝以美色見愛於南子。無道之世,並以取容。 孔子惡時民濁亂,唯佞色是尚,忠正之人不容其身,故發難乎之談,將以激亂俗,亦欲發明君子全身遠害也。
李炳南曰:無祝鮀之佞口,以及宋朝之美色,難免於今之世。難免何事,未說明,含意是不能立足於今世。此諷當時衛國不能用賢能。
張栻曰:必有祝鮀之巧言,與宋朝之令色,而後可以免於世。則世衰道防,可知中人以下,以利害存心者,鮮不為之變易矣。此聖人所以嘆也。
錢穆曰:本章所重,不在鮀與朝,而在佞與美。美色,人之所喜,然娥眉見嫉,美而不佞,仍不免於衰世。孔子蓋甚嘆時風之好佞耳。
《經義說略》曰:美 必兼佞,方可見容。美而不佞,衰世猶嫉之。故九侯女不喜淫,商辛惡之;褒姒不好笑,周幽惡之。莊姜之美,衛人為之賦《碩人》,而衛莊亦惡之。美而不佞,豈容於衰世乎?故夫子嘆時世不佞之人,雖美難免。
劉宗周曰:此人心之變也,人人習為二人之態,而恬不知怪,非徒好諛悅色而已。有世教之責者,曷思所以挽之?問祝鮀之佞、宋朝之美於世,何當曰只為爭名奪利?人人習之由其道,便做到弒父與君。
《四書解義》曰:此壹章書是孔子嘆好諛悅色之非也。必佞口如祝鮀,美色如宋朝,方能取悅於世,不為人所憎疾。孔子蓋傷之深也。夫世教明,則人知善之可好,而不好諛;知德之可悅,而不悅 色。《書》雲:何畏乎?巧言令色。蓋佞口,蛇蠍也;美色,鴆毒也。人主防之不早,去之不速,壹為所惑,為害不小。 孔子對哀公問政曰:“去饞遠色。”答顏淵問為邦:“放鄭聲,遠佞人。”其為後世誡至深遠也。
本章書目
《論語集解》《論語義疏》《論語集註》《論語全解》《論語意原》《癸巳論語解》《論語新解》《論語正義》《論語講要》《論語稽》《論語集註考證》《論語會箋》《論語集釋》《論語學案》《四書解義》《經義說略》《經義述聞》《經傳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