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金銀鑄婦人,而空其中,粉面彩衣,以陰受溺”的意思:用金銀裝飾的婦人,沒有什麽內在,用粉粉的面龐彩色的衣服打扮自己,用男人的淫欲來讓自己受寵愛。
凡貪官,皆好色之徒,算得上是壹個規律。無論古今,貪必好淫,淫必生貪,這兩個人,名為父子,實是貪汙同道,更是縱欲淫友。清周吉士《寄園所記》引《笑史》,記錄了幾則淫蕩的穢史。
壹,“嚴分宜父子溺器,皆以金銀鑄婦人,而空其中,粉面彩衣,以陰受溺。”
二,“嚴世番吐唾,皆美婢以口承之。方發聲,婢口已巧就,謂之香唾盂。”
三,“嚴氏藉沒,郡司奉臺使檄往,見榻下堆棄新白綾汗巾無數,不省其故。袖其壹出,以咨眾。有知者掩口曰:‘此穢巾,每與婦人合,輒棄其壹,歲終數之。為淫籌焉。’”
因此,當代貪官的手提包裏,無不裝著數粒“偉哥”,以便隨時應戰,也就不足為奇了。所以,明代的二嚴,是中國貪汙史上既貪且淫的雙打冠軍。
明代的皇帝,真是壹代不如壹代,這個朱厚,成天在西苑修道煉丹,求不死之藥,連朝都不上的。只信任壹個嚴嵩,因為這個大貪官,不但字寫得出色,北京醬菜店老字號“六必居”三字,就是他的“墨寶”。詩寫得瀟灑,文也寫得漂亮,尤其他最拿手的“青詞”,堪稱壹絕,所謂“青詞”,就是寫在壹張青色的紙上的虛無縹渺文字,然後燒給太上老君的符?之類的東西。很中世宗的意,因此受到寵幸。相比之下,如今那些附庸風雅的貪官,題詞作詩,汙染環境,就太狗屎了。於是,壟斷朝政二十年,壹手遮天。
在中國,反小貪容易,反大貪難,反有背景、有後臺、有高層人物支撐的巨貪更難。無論古今,凡稱之為巨貪者,第壹,上面有強大的庇護,第二,手中有足夠的權力,第三,身邊有鐵桿的死黨。有了這三者,輕易是奈何他不得的。對嚴嵩而言,這三者,他不但全部具備,而且達到極致地步。第壹,他有嘉靖皇帝這把大得不能再大的保護傘;第二,他有壹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地位;第三,他有沆瀣壹氣,通同作惡的兒子、幫手、死黨嚴世蕃。
說實在的,在中國貪汙史上,像他這樣實力雄厚,有恃無恐,為所欲為、放手大幹的貪汙集團,再也找不到第二份。清代的和珅,上有乾隆罩著,自己位極人臣,能與之相比,但他的兒子豐紳殷德,貴為駙馬,不過壹個紈絝子弟,比之嚴世蕃,其無惡不作的水平,要差得多。因此,嚴嵩六十多歲入閣,算是起步較晚的貪官,他大概沒估計到自己那條狗命,能活到八十多歲,惟恐貪齡不足,就與他那“剽悍陰賊”的兒子壹起,結成死黨。二十年,賣官鬻爵,索賂求賕,聚斂無厭,苞苴盈門,搜括下天大的家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