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有清明、中元、下元等紀念先人的日子,但我們面對死亡總是忌諱莫深。《西藏生死書》便曾說過:“我們是壹個沒有死亡準備的民族。”
死亡就像要趟過壹條河,因為不知道河對岸有什麽,才心懷恐懼。
但死亡,是生命的必修課。它的另壹面含義,是生活,是珍惜,是愛與被愛。
我們理解了死亡,才會懂得如何更好地活著。
正如周國平所說:“思考死對於生是有價值的,它使我能以超脫的態度對待人生壹切遭際。”
有人說,人這壹生,會有三次死亡。
深以為然。
打開世界人口時鐘,壹串串跳動的數字,背後是壹條條鮮活的生命:
曾看過壹個繪本,講述壹個名為小寬的孩子,在他媽媽因為意外離開人世後的故事。
因為太想媽媽,所以他媽媽化作幽靈,回來看小寬。
小寬的媽媽和他說:“小寬,媽媽不在了,以後妳能自己洗澡,能自己睡覺嗎?也不能再去幼兒園接妳了。”
小寬哇地壹聲就哭了:“妳為什麽要死啊?我該怎麽辦?我不能沒有媽媽,哇哇哇哇……”
小寬媽媽也哭了:“媽媽也不知道怎麽辦,但是已經死了呀!我也忍不住了,哇哇哇哇……”
我們常常為生而歡喜,對死卻沒有準備。可是明天和意外,永遠不知道哪壹個先來。
生與死,皆是生命的必修課。
因為有了死亡,生才顯得更為重要與珍貴。
《西藏生死書》有壹句話:“接近死亡,可以帶來真正的覺醒和生命觀的改變。”
有時候,我們不能接受死亡,往往是因為不能接受離開愛的人。但要知道,有些愛是永遠不會離開的。
人的第二次死亡,是身體被運送到墳墓,人們與他告別後,在社會上他死了。
生活的道路上布滿荊棘,命運更是難以琢磨。也許還沒來得及好好珍惜,就永遠的失去,甚至都沒來及好好告別。
李商隱在詩中寫道:“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有些人,錯過就是壹生,有些事,壹等就是壹世。
電影《後會無期》中有句臺詞說,每壹次見面,可能是最後壹面;多說壹句,可能是最後壹句;多看壹眼,可能是最後壹眼。
以前壹直認為,告別有很多種方式,比如壹個熱烈的擁抱,喝壹場大酒,甚至大哭壹場。
可是後來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的告別是悄無聲息的,甚至要很多年後自己才明白,原來那天的相見,竟然已是最後壹面。此後即便不是隔山隔水,也沒有再重逢。
來自國家地理頻道的壹則短片《生命最後的十分鐘》,曾經震撼了很多人。
飛機失控,將每壹個人的生命進程快速推向終點, 當生命只剩下幾十分鐘時,才發現留下來的是太多的來不及。
於是,驚慌失措的乘客們向上天祈禱,希望能逃過災難,他們緊握雙手,希望珍惜余下的分分秒秒,他們寫下遺書,把藏在心中的話全部留下來。
而這遺書,也成為了他們跟這世界最後的告別。
席慕蓉在《小紅門》裏寫道:“妳以為日子這樣壹天壹天地過來的,昨天、今天和明天應該沒什麽不同。但是, 就會有那麽壹次:在妳壹放手,壹轉身,或者壹剎那,有些人,就從此和妳永訣了。”
好好珍惜跟每個人的緣分,說不定見過此面,“後會無期”。
人的第三次死亡,是最後壹個記得他的人,把他忘記或不在了,那時候他才真正地死了。
臧克家先生有句名言:“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死亡和埋葬,不是生命的終點站,被遺忘才是。
季羨林在留學德國時,同德國姑娘伊姆加德之間有過壹段隱約朦朧的戀情。他們壹起打字,促膝談心,笑語溫馨。
50多年以後,季老先生在《留德十年》中感慨道:“如果她還留在人間的話,恐怕也將近古稀之年了,而今我已垂垂老矣。世界上還能想到她的人恐怕不會太多。等到我不能想到她的時候,世界上能想到她的人,恐怕就沒有了。”
原來, 被人記住,才是妳活過的最好證明。
所以錢穆先生說:“人生的最大意義和最大價值,也正在把他的生命融進歷史,把他的平生作為能寫入歷史中,那他便是歷史的人物,他的生命,便是歷史的生命。歷史的生命,是不朽的生命;歷史的人物,是不朽的人物。”
對於普通人而言,我們雖然無法成為不朽的歷史人物,但可以認真對待人生這短暫而匆忙的幾十年,去創造屬於自己的生命意義。
相遇時好好珍惜,離別時好好告別;不互相傷害,相別而不相忘。
正如馬克·吐溫所說的:時光荏苒,生命短暫。別將時間浪費在爭吵、道歉、傷心和責備上。 去愛吧,哪怕只有壹瞬間,也不要辜負。
———作者:森成 於2021.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