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22·2
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紀!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若死生之徒,吾又何患!故萬物壹也,是其所美者為神奇,其所惡著為臭腐;臭腐復化為神奇,神奇復化為臭腐。故曰,‘通天下壹氣耳’。聖人故貴壹”。
知謂黃帝曰:“吾問無為謂,無為謂不我應。非不我應,不知應我也。吾問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問乎若,若知之,奚故不近?”黃帝曰:“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與若終不近也,以其知之也”。
狂屈聞之,以黃帝為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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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
“生是死的同類,死是生的開始,誰能知道它們的端緒!人的誕生,是氣的聚合,氣的聚合形成生命,氣的離散便是死亡。如果死與生是同類相屬的,那麽對於死亡我又憂患什麽呢?所以,萬物說到底是同壹的。這樣,把那些所謂美好的東西看作是神奇,把那些所謂討厭的東西看作是臭腐,而臭腐的東西可以再轉化為神奇,神奇的東西可以再轉化為臭腐。所以說,‘整個天下只不過同是氣罷了’。聖人也因此看重萬物同壹的特點。”
知又對黃帝說:“我問無為謂,無為謂不回答我,不是不回答我,是不知道回答我。我問狂屈,狂屈內心裏正想告訴我卻沒有告訴我,不是不告訴我,是心裏正想告訴我又忘掉了怎樣告訴我。現在我想再次請教妳,妳懂得我所提出的問題,為什麽又說回答了我便不是接近於道呢?”黃帝說:“無為謂他是真正了解大道的,因為他什麽也不知道;狂屈他是接近於道的,因為他忘記了;我和妳終究不能接近於道,因為我們什麽都知道。”
狂屈聽說了這件事,認為黃帝的話是最了解道的談論。
心解
? 聖人所貴之“壹”,指萬物來自“壹氣”,而其根源則是“道”。“氣”是萬物的基本粒子,“道”是形而上的究竟真實。
黃帝認為無為謂是真的知道的,因為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能順應自然;而自己看似知道,其實不能接近道,這就是“知者不言”。
參考資料: